比幹歎氣之後便沉默不語,喬坤也不好問。


    過得會,比幹開口,“公子納貢,卻是何寶?”


    “是七香車,醒酒氈,以及金銀財寶若幹。”白麵猿猴和美女十名喬坤都沒有提。


    侯蒙能不提就不提,畢竟它有“火眼金睛”,能夠看出妲己原形,到時候上殿,引起事端,反而不好。


    而且侯蒙已經開啟了靈智,知道“我之為我”,是有靈眾生,喬坤也不將侯蒙當作能送人的物件了。


    至於十位美女,差不多也是同樣道理。雖然據綺琴所言,她們十人都是自願,隻為能救回姬昌。


    比幹又問道:“七香車,醒酒氈,有何貴乎?”


    喬坤自是將兩件寶物的妙處說了,這兩樣東西雖然奇異,卻無太大用出,而且又不是他的,喬坤自然舍得。


    比幹聽罷歎氣道:“此寶雖妙,今上失德,又以遊戲之物進貢,正是助桀為虐,熒惑聖聰,反加朝廷之亂;無奈公子為父羈囚,行其仁孝,一點真心,我必替公子轉達天聽,不負公子來意。”


    “謝過亞相。”喬坤又道:“還請亞相暫緩幾日,我還要去拜見武成王、微子、箕子等幾位王爺。”


    “好。有幾位王爺相助,把握卻是更大幾分。”比幹點頭,又看向喬坤手邊瑤琴,“賢公子琴音甚妙,可否與我奏上一曲?”


    經過姬昌和紫雲的教導,喬坤已經能通過琴音判斷人大概品性,此時能有機會聽比幹彈琴,便不拒絕。


    比幹彈奏的曲子極短,是為《碧霄吟》,乃是以碧霄來問心胸之曲。


    若胸襟豁達、問心無愧之人彈起,自然有碧霄空闊之氣象,相反,若是蠅營狗苟、奸邪諂媚之人則烏雲密布,難見碧霄。


    比幹雖好彈琴,但琴藝並不算高,但他心胸寬廣豁達,隻寥寥數音,便有青天一碧,萬裏無雲之感。


    想來他一心為公,寬厚仁愛確實名副其實。


    這曲子喬坤並沒學過,也未曾聽過,但曲子簡單,輕輕彈奏,與比幹相合並無差錯。


    喬坤的意向卻有不同,晴空萬裏,飄著朵朵白雲,一鶴排雲而上,裏麵包含的竟全是對生命的感動。動靜結合之下,意象似乎拔高了一分。


    一曲奏罷,比幹歎道:“我總以為我胸襟豁達,彈這《碧霄吟》意象青天一碧,天下少有人及,卻不料公子心中意象卻是一鶴排空,還要高上一籌。”


    “謬讚了。”喬坤連忙謙虛。


    比幹搖頭,“此言我發自真心,伯邑考你不執著於碧空,卻是大大的妙,碧空白雲再美也是沒有生命的,一鶴排雲而上的景象,確實比我高妙。”


    喬坤又謙虛幾句,他不過是取巧而已,他的琴藝比伯邑考還是略有不如,但他在演化靈鶴意象這方麵卻是最精熟無比,自然要往熟悉領域上靠。


    此時士人為表高潔,心中意象皆為天空大海高山流水清風明月之類,無論哪種景象他演化靈鶴意象都不突兀。


    畢竟鶴也是高雅代表,若不是晴空,而是高山流水清風明月,飛出一隻靈鶴,效果也不錯。


    若他武道意誌是一隻猛虎或一頭莽牛,便無法相配了。


    其實此時若非怕嚇到比幹,他便連真龍、鳳凰他都能演化幾分。


    比幹當下鄭重保證道:“西伯侯之事,我必全力以赴。”


    喬坤不意隻彈奏一曲,便得比幹如此許諾,當下又是謝過。


    從比幹處離開,喬坤便又去黃飛虎府邸拜訪。


    倒不是他非要盡心為姬昌的事情奔走,實在是他推算自己渡劫與姬昌歸國糾纏在一起,難以區分。


    想來救出比幹也是伯邑考該做的事。


    及至黃飛虎府邸,看著有些熟悉的大門,喬坤不由唏噓,竟生出物是人非之感。


    他輕輕敲門,遞上拜書,不多時,便有下人引他入府中。


    黃飛虎正在院中等候,他仍是意氣風發的模樣,好似這幾年都未曾改變。


    喬坤此時身份是伯邑考,也不好和黃飛虎相認,而是行禮道:“伯邑考見過武成王。”


    黃飛虎將他扶起,引入正廳,“賢公子所來為何?”


    喬坤自是將先前與比幹之言,又說了一遍。


    黃飛虎卻有些踟躕,“若是行軍打仗,我自是勸誡君王,但此事卻是內政,非我所能置喙。”


    喬坤又說幾句,但黃飛虎卻不接口,顯然是不肯為姬昌說項。


    又試探了一次無果,喬坤也不再停留,留下禮物,便與黃飛虎拜別,不過好在禮物黃飛虎還是收了的。


    喬坤尋思,“雖不知黃飛虎這邊為何如此小心謹慎,但總歸是指望不上。不如再去箕子、微子處問問,碰碰運氣。”


    黃飛虎府邸離微子處比較近,喬坤當下又去拜訪了微子,也送上禮物,得到的卻是一般回複。隻說非自己職責,卻不能插手幫忙。


    喬坤不由納悶,姬昌不是賢人嗎?這幫忠臣不是和姬昌關係很好嗎?為何不願幫忙?莫非是愛惜羽毛?


    還是說姬昌被囚之事還有什麽別的隱情?


    喬坤自己又不通政治,也不知姬昌被囚緣由,但料再去找箕子應也是一般結果,當下也不再去箕子住處。便連伯夷、叔齊,他也沒有拜訪。


    先不說伯夷、叔齊願不願意幫忙,即便他們願意,估計也還是無用。


    伯夷、叔齊之於朝歌,不過是討飯一般的人物,對於紂王又能又多大影響力?


    喬坤倒也不失望,隻是尋思,隻怕忠臣都靠不住,不如再晚些時候去拜訪奸臣。


    回到皇華驛站後,從袖裏乾坤符中翻找,湊了白璧一雙,黃金百兩,寒鐵寶劍一柄,書簡一卷,夜裏便往尤渾府下書拜訪。


    他也是擔心於名聲有損,故而天黑才去。


    拜書遞上,在尤渾門外稍等了小會,便有仆人請他入內,引到正殿去見尤渾。


    正殿照亮的也是油燈,隻是其中應加入某些香料,有縷縷清香,並不像普通油燈那邊燒起來難聞。


    借著燈光,喬坤見著尤渾依稀還是那樣,未著朝服,隻簡單一身便裝,作尋常武者打扮。


    尤渾見喬坤便問道:“汝是何人,深夜來見我?”


    所遞之書中自有名姓,尤渾此刻再提,喬坤尋思還是想讓他自承身份?


    當下答道:“我乃犯臣姬昌之子伯邑考,見過總管。”


    尤渾這才露出恍然之色,“原來是賢公子,公子不在西岐,來朝歌所為何事?”


    喬坤早打好腹稿,將裝寶物的盒子奉上,“蒙總管保全我父性命,恩同再造,深感垂救之恩、每每思及毫無尺寸相輔,無地自容。現有白璧一雙,黃金百兩,寶劍一柄,書簡一卷,還請收下。”


    尤渾卻不打開盒子,隻是問:“常聞姬家能演先天數,可趨吉避凶,我有一言問賢公子。”


    “總管請說。”喬坤自忖在先天數的造詣雖然不及姬昌,但應付尤渾應是夠了。


    尤渾笑道:“七年前,曾有人算我日後會被雪水淹身,凍在冰內而死。卻不知賢公子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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