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裏發生過什麽,但這兒,很危險。”


    白無常雙手捏緊了白帽子,咬著牙道,神色慌亂,我不知那些複雜的低語他們是不是聽到了,可這聲女孩的嬉笑聲全部入了他們的耳朵。


    伴隨著詭異和驚悚的女孩笑聲,耳邊的低語越來越明顯,從原本的說話聲,逐漸變成了嘈雜的吵鬧聲,漸漸的,就連吵鬧聲都變了,最後是折磨人心的刺耳尖叫聲。


    我立馬捂住了雙耳,蹲了下來,耳邊的聲音仿佛穿透了我的手,直接進入了我的耳朵,而且還越來越響!暈眩的感覺快速侵襲而來,我隻覺眼前的世界,開始左右搖擺起來。


    “啊!娘娘!你怎麽了?”


    白無常最先注意到我的舉動,趕忙走到我身邊,兩隻短小的手抱住了我的身體,緊張地問道。


    我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此刻的感覺,十分的不適和難受,感覺雙腳站不穩,地麵在不斷地晃動著,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恐怖,無論我如何去捂住耳朵,都無法阻擋絲毫。


    紅玉鐲在黑暗中不斷地散發著亮光,像是在警告些什麽,白無常的手在摸到的身體時,像是被什麽東西震開了般,小小的身子快速倒退了幾步。


    “哥哥!”


    她眉頭一皺,像是發現了什麽,立刻呼喚黑無常,還未等他上前查看,達納特斯的黑色鐮刀已經高高舉起,一雙銀色的眼睛散發著幽光,冷冽地看著我。


    “喂,喂,你們在幹嗎?!”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楊懿還沒反應過來,白無常已經半倒在黑無常的懷裏,達納特斯手舉鐮刀,意圖砍向我。


    他簡直用盡渾身力量,雙手用力抓住了達納特斯的手臂,不想讓他動手。


    “你瘋了!她是容華,不是敵人!你這是要幹嘛啊!”


    “放手!”


    達納特斯一把將楊懿震到了旁邊,銀色的眼睛瞥向了他,淡淡道:“別妨礙我。”


    “她被怨念入侵了,我必須斬殺了它。”


    我隱約聽到達納特斯的話,心裏一驚。


    我被怨念入侵?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什麽時候被入侵的……我單手捂著自己的額頭,另一隻手撐在地上,兩條腿顫抖著,力氣全部被吸光了。


    楊懿顯然是以為,達納特斯話中的兩個“ta”都是我,殊不知他要斬殺的,則是入侵我體內,造成我不適的罪魁禍首。


    西西弗斯的聲音從旁邊飄來,“勸你動作快點,又有家夥過來了。”


    “你相信我嗎,王後?”


    達納特斯直勾勾地望著我,尋求著我的允許。


    我沒有一點點的猶豫,點頭,允許了他的任何做法,此刻,我隻想快點擺脫這種讓我崩潰的感覺。


    簡直比暈船或是暈車更讓我難以忍受!


    “拜托你了,但也請你把握好分寸,娘娘若是有一丁點的閃失,我想閻王大人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包括負責保護她的我們。”


    黑無常站出來道,神情嚴肅,我已經顧不了什麽亂七八糟的規矩了,對達納特斯道:“別廢話了,快!”在得到我的反饋後,達納特斯舉起的手迅速落了下來,楊懿雙手立馬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看!而我感覺到自己的後勁處劃過一道厲風,一絲酥麻的疼痛感傳來,刹那間,耳邊的聲音消失的一幹二淨。


    暈眩的感覺也完全消失了。


    我虛脫地癱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白無常見我不再捂著頭,急切地問道:“娘娘,好些了嗎?”


    “謝謝。”


    我手腳並用,才站起身來,楊懿緩緩將手拿了下來,見我搖搖晃晃地站著,關心地伸出雙手,扶住了我的手臂。


    “為什麽我會被入侵?”


    我可沒有錯過剛才達納特斯說的話,這裏那麽多的人,為什麽唯獨入侵我。


    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女孩的笑聲,是怎麽一回事?


    黑無常看了眼我的手鐲,解釋道:“娘娘的體內有鎮鬼令,而且擁有回溯的能力,這裏的亡靈欲尋求解脫,故將希望寄托在了娘娘的身上。”


    “他們將怨念傳遞給你,希望借助你的能力來幫他們,但怨念的力量太過強大,所以讓娘娘的身子無法承受,出現了剛才的情況。”


    我看著不斷閃爍的紅玉鐲,不解道:“不是說紅玉鐲……”


    “你那鐲子,是個寶物,但也就隻能抵擋鬼魂的攻擊,怨念這種東西,它無法抵擋,畢竟是一種意念,既非實體,也非魂體。”達納特斯清冷地說道。


    “我剛才用鐮刀,斬斷了怨念與你的聯係。”


    聽到這裏,我算是明白了自己受到“攻擊”的原因,一切有理有據,也就少了不少的詭異感。


    想到以往的許多經曆,我一回想剛才耳邊的各種瘋狂的叫喊聲,我心裏便不免的一痛。


    這裏的病人,究竟經曆了什麽,才會有這種程度的怨念?這種極致的壓抑感,猶如門外那些瘋狂生長的野草,盤旋在我的心頭,掙紮著在我的腦海裏生根發芽。


    “她走了。”


    西西弗斯突然出聲,雙手環胸踱步到我們旁邊,平靜地說道:“她跑上了樓。”


    我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個人是誰,隻是聯想到他剛才所說的一句話,我貌似猜到了什麽。


    方才,西西弗斯提醒達納特斯快點動手,免得有奇怪的東西來搗鬼,現在又說“ta”走了,去了樓上。


    一想到那個我們所有人都能聽到的奇怪女孩的笑聲,會不會,西西弗斯口中的那人,就是那女孩?


    “現在你要跟緊我們,切勿離我們太遠。”


    達納特斯手一伸,黑鐮刀立馬消失了,不知道被他收去了哪裏,白無常又摸了摸我的手臂,鬆了口氣,欣慰地笑言:“娘娘,你身上的怨念都消失了呢。”


    方才,把她震開的原因,我也找到了。


    楊懿本來還處於雲裏霧裏的狀態,可在聽過了這麽多的話後,也明白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對自己剛才的無禮覺得十分抱歉。


    “你不用道歉。”


    達納特斯重新整理了下自己的手套,邊拉扯著,邊道:“你也是為王後著想,現在事情解決了,就好。”


    “各位。”


    我在經過了好一番的深思熟慮,叫住了他們。


    “怎麽了?”楊懿奇怪地問我,下意識以為我還不舒服,急切地問道,“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你難受一定要說出來,別一個人硬撐著。”


    他的眼睛裏帶著憐憫和緊張,我很不喜歡這種眼神,但他畢竟是一份好心,我也不想去辜負他的好心,搖搖頭。


    “多虧了達納特斯,我已經完全沒事了,我是想對你們說的是,我們這次除了找到冥靈晶的線索外,我還希望,你們能夠幫我,一起將鎖在這裏的靈魂淨化了,放歸冥界。”


    西西弗斯突然嗤地笑了一聲,有些陰陽怪氣地道:“死了幾百年的人了,靈魂都不知變成什麽樣子了,惡魔都未必會要被腐蝕了那麽久的靈魂,你一個外人,竟還惦記著他們,未免有點多管閑事吧。”


    “西西弗斯!”


    達納特斯低聲怒吼道,他那雙眼睛裏,散發著熠熠光芒,眼中滿是怒火和不滿。


    “抱歉,王後,他就是一個口無遮攔的混蛋,還請你原諒他的無禮。”他對著我行了個禮。


    西西弗斯輕哼了聲,看了眼我,目光裏帶著我看不懂的情緒,一個轉身就朝著黑乎乎的走廊走去。


    “別怪我沒提醒,我們此次前來的任務,就是為了冥靈晶,王後若是要幫助這些可憐蟲,那輕便,可不要牽連到我們。”


    “你這個混蛋!住口!”達納特斯徹底怒了!


    我尷尬地笑了笑,抓住了即將暴怒的他。


    “沒事,我不怪他,他說的沒錯,我們此行的目的很幹脆,我剛才的決定,的確是我的私心。”


    這樣的怪毛病,已經有過好多次了,若是沒有剛才的怨念入侵,我或許並不知道,曾經,在這裏,有一群正盼望著,尋求著解脫和幫助的可憐病人們。


    我看了眼被丟在了一邊的手銬,光是才走進這裏,我就能感受到這家療養院裏,發生過什麽可怕的事情。


    一般的療養院,哪會有什麽手銬這種東西?


    “我們先過去看看吧,娘娘,他們不答應,不代表我們的意見。”


    黑無常尊敬地對我說道:“娘娘的話就是閻王大人的話,如若,這是你的命令,我和小白自當遵守,這是我們的職責。”


    白無常揮了揮自己的手臂,一張小臉上帶著滿滿的認真。


    “對!哥哥說得不錯,他們不幫娘娘,我們幫。”白無常對著西西弗斯離去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我知道你們為什麽看不慣我們家的娘娘,還不是你們的王沒有娘子,你們沒有王後,所以沒有體會過這種感受,你們是不會懂,也不會知道,娘娘以前做過什麽,幫助過多少亡魂!”


    “小白!”我拉住了她,搖了搖頭。


    西西弗斯說的沒錯,我們的確是“外人”,而我的決定,也和這次的目的沒有多少關係,人家不願意幫助,也在情理之中,所以不需要與他們爭執些什麽。


    再說了,凱撒派他們來,是為了保護我,而不是讓我差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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