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軒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安爺爺看到我們之間的氛圍越來越僵硬,甚至有花火在四濺,他趕忙出聲提醒道:“小軒,說話別過分。”


    “爺爺,我說的是真的,她如果身份真的那麽高貴,就應該留在陰間。”


    “安軒,我不但是閻王後,我也是人,活人,留在哪是我的自由,你沒有權利來幹涉他人的決定和做法。”


    我簡直被他搞得怒不可遏,恨不得一拳砸扁他的臉!


    “你給我走開!我告訴你,安軒,別給我擺什麽兄長架子,給小華道歉!”


    安爺爺站在一旁,很想介入我們之中,但是左思右想了好多話,硬是一句都說不出口。


    “道歉?安寧,你要想清楚,我是為了你好,才讓你遠離她的。”


    “為我好?嗬嗬,好大的口氣!”


    她冷哼了聲,冰冷由痛苦地看著安軒,道:“你真敢說這句話,為我好?你連小華對我來說,是什麽意義都不知道,我喜歡什麽人,愛好是什麽,你一概不知,你哪來的膽子說這句話?”


    安寧邊說,眼睛裏蓄滿了淚水,最後咬了咬牙齒,衝出了病房,淚奔了。


    安軒眉頭一鎖,冷冷地瞪了我一眼,語氣很不善道:“回來再收拾你!”


    我感覺他簡直莫名其妙,我招誰惹誰了,他對我是有什麽偏見嗎?


    “華丫頭,今天委屈你了。”


    安爺爺歎了口氣,安撫我道:“那小子一直不回來,不聯係家裏人,也是有原因的……”


    “安爺爺。”


    我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這樣做很沒有禮貌,但是我依舊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不管什麽原因,什麽苦衷,他在外,都不能忘了根。”


    我轉過頭,看向他,認真地問道:“爺爺,您就不覺得他很自私嗎?在外闖蕩曆練,對家裏不管不問,突然回來,就對安寧指手畫腳,甚至是幹涉她的行動自由。”


    “安寧會順著來到怪了,她那個性子,就是要順著理她的毛才行。”


    我看著空蕩蕩的病房,鼻尖彌漫著的是淡淡的消毒藥水的氣味。


    “安爺爺,您看我說的對麽?”


    想到安寧那受傷的表情,我就覺得自己的心揪了起來。


    如果可以,我完全不希望她難受,傷心,因為她在我心中的地位,不能用詞來形容了。


    在友情這方麵,她就是我心中的最高地位。


    我緘默了好一會,隨後在心裏做了個決定,看向安爺爺。


    “如果,事實真的如安軒說的那樣,安寧離我近會減少陽壽,我會減少和她的來往的。”


    “華丫頭……”


    安爺爺睜大了眼睛,驚訝地開口。


    對,我心裏就是這麽想的,若是真的和安軒說的那般,安寧在我身邊,一定不會有好處。


    誰知,安爺爺拍了拍我的肩膀,和藹地笑著道:“哪有那麽嚴重,華丫頭別擔心,那小子就是狂傲自大,等他回來看我怎麽收拾他。”


    我們又坐下來聊了一會,我等了好久,都沒有安軒或是安寧回來,見時間也不早了,下午臨近傍晚還有一節課,所以我得先回學校了。


    我不知道的是,我和搜尋無果歸來的安軒擦肩而過,我前腳跟才走,他後腳跟就從另一台電梯裏出來,神色陰暗的走向了病房。


    當我穿過滿是人的大廳,準備朝著正門處走去時,餘光瞟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一棵大樹後的長木椅上。


    不知道這個長椅是不是當初設計擺設時出現了問題,才導致它的朝向和別的長椅不一樣。


    總之,那裏還有些不高不矮的灌木叢遮蓋著,所以如果不是有心人,一般都察覺不到那裏。


    要問我為什麽看到了,那是因為我無意的一瞥,正好從某個角度的縫隙裏看到了安寧的側臉,就識出來了。


    “你怎麽躲在這?”


    我看了下時間,發現還有些富餘,不用太急著回學校,便從狹窄的灌木叢縫隙側身擠過來,來到了安寧身邊。


    安寧看到我,本來已經止住的哭泣又死灰複燃的跡象,我被她的樣子給嚇到了,趕忙坐在她身邊,有意識地和她分開一些距離,問道:“怎麽了?別哭了。”


    “哇!”


    她完全沒有將安軒的話聽進去,一下子撲到了我的身上,我嚇得差點推開她。


    “我不要和你分開!那個混蛋安軒,他憑什麽讓我這麽做,憑什麽對你說這麽過分的話!”


    我無奈地勾了勾嘴唇,拍了拍她的後背。


    “你沒有和我分開啊,我不還在這邊麽?”


    她的哭聲突然一停,隨後悶聲悶氣地說道:“小華你說的也是啊。”


    我好笑地望著她:“你不是喊著說不聽安軒的話麽,那你還糾結什麽,我們不會分開的。”


    她聽我這麽說,一下子就破涕為笑了。


    “我就知道,這世上隻有生死才能將我們分開!”她突然爆出一句如此中二的話,鬧得我哈哈大笑。


    “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呀。”


    看到她心情不錯,我又安撫了下她,耳邊響起安爺爺的話。


    “小華,你的紅玉鐲雖的確會對活人的陽壽有點影響,但是我想,它應該是個神器,能夠知道主人的想法和喜好,對於你身邊親近的人,它會有所感應,所以你別擔心,臭小子的話也別放在心上。”


    其實,安爺爺也不想讓安寧因為與我分開,而難過吧。


    我正打算告別,這才想起了,還有人自己沒有拜訪,不由地暗罵自己豬腦子。


    “安玉和司徒景我還沒去看望過呢,要不我們一起去,順便散一下心。”


    安寧點點頭,又胡亂地擦了擦臉,我看她一點都不淑女的舉動,好笑地從包裏拿出了一包便攜式的紙巾,開封抽出一張給她。


    “大美女,你打算頂著一張大花臉去見安玉他們麽?”


    安寧的臉微微一紅,有些窘迫地拿出手機,照著好好地擦好臉,然後猛吸了口氣,笑著看著我道:“我們走吧!”


    ……


    “小華,這次還真要多謝謝你,若不是你……判官也不會來,我們也不會那麽容易被解救。”


    我坐在座椅上,連連擺手:“安玉你客氣了,要謝不是謝我,謝色鬼去,他派判官過來的。”


    司徒景看著我的眼神都帶上了尊敬,讓我很不習慣。


    “如果容華,你不是閻王後,哪能勸得動閻王出動人手幫我們呢。”


    “是啊,以前爺爺那邊,也多虧有黑白無常呢。”


    我被他們誇得有些不知所措,隻好默不作聲,也不敢抬頭看他們。


    左思右想,我還是想將這份“殊榮”拋在一個我非常不喜歡的人身上。


    “安軒也幫了很大的忙。”


    我沒想到,我說出這句話後,安寧的臉一下子又耷拉了下來。


    這還不是重點,最讓我不能理解的是,就連安玉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她移開了視線,看向了窗邊。


    窗戶被掀開了一條不大不小的縫隙,習習輕風吹進來,讓花瓶裏新鮮的花朵都隨之左右舞動。


    “他倒是想到回來了,舍得回來了,這個臭小子。”


    安玉的話中帶著嚴厲和訓斥,但是卻又有一個作為親人才有的親昵。


    “有再厲害的能力又有什麽用?不回家,他對於安家所有人的意義是什麽?”


    她嘲諷地哼笑了聲:“不過是一個流著相同血液的陌生人。”


    我被安玉的話給嚇到了,怎麽都沒想過,平時溫婉如玉,小家碧玉的安玉,會說出如此銳利又一針見血的話語。


    話很刺耳,但是卻讓人不得不服,無法反駁。


    安寧像是被她勾起了記憶,又將剛才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便。


    “你說,他過不過分?我就不聽他的,就和他逆著來,咋地!”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知是哭還是笑,安寧的強脾氣一點都沒有變呢,還真是任性。


    就在我以為,作為表姐的安玉,會象征性地對她說個一兩句的,誰知道,她竟然一揮拳頭,激動地對著安寧道:“我支持你!千萬不能受那個臭小子的影響!你自己來決定!”


    司徒景看到自家嬌妻難得少見的孩子氣和耍潑,寵溺地看了眼她,無聲地歎了口氣。


    我猜想,他估計在心裏稱讚安玉吧。


    說一些例如“我的老婆真是可愛”這類的話,我想想就覺得牙酸。


    在安玉和司徒景的病房待了會,見時間差不多了,我正好搭上一班公交車,準備回學校上課。


    “安寧,你差不多可以來上課了啊,一直翹課會掛科的,我幫你留意一下。”


    安寧垂下了眼睛,有些心不在焉地對我道:“明天我就住回學校。”


    看到她一臉惆悵的模樣,我摸了摸她的頭:“放心,任課教授那我幫你請好假了,畢竟家裏有事情,到時候去輔導員那裏辦一張事假單就行了。”


    她猛地抬頭,感激地望著我,我和他們告別後,就匆匆趕去醫院門口的公交車站。


    我趕到學校的時候,時間掐的正好,離上課還有五分鍾,我拎著包走進了教室。


    就在我坐下來,拿出課本和筆記本準備上課的時候,葉瑤突然拿著包,坐在了我旁邊。


    “誒,葉瑤。”


    我有些不自然地打了聲招呼,還沒等我接下去說些什麽,葉瑤就一臉乞求地望著我。


    她這幅模樣,讓我背後一陣發麻,我隻好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問道:“有什麽事情嗎?”


    “容華,我……我知道自己這樣過來,很唐突,而且……也是,我們的關係也沒有那麽好,也不是很熟悉。”


    葉瑤在那語無倫次地說了一大堆,可是偏偏就是不講正題。


    我好笑地問道:“你就說嘛,想拜托我什麽?”


    她見我都這樣說了,她的眼中閃過希望,激動地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說道:“容華!你是不是會捉鬼,我……我求你,幫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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