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睿知道我在打趣他,臉上露出了惱怒的神情:“請你不要這樣。”


    我看到他生氣了,也知道自己過分了點,但自己的確說的是實話,安爺爺不幫,不代表色鬼不會。


    不過我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多半是沒什麽可能了。


    其實,我要去隔壁看看的原因,就是希望色鬼能夠介入到這件事情裏來。


    他是閻王,實力最厲害的隻有他了,若是我看到了那些畫,他說不定會因為我,去幫助王宏睿。


    我知道,我這樣的想法很過分,很自私,可是……


    我看了眼安寧一副不依不舍的樣子,不知道在給誰發短信,一臉的著急和急迫。


    頭稍稍朝她那邊側了點,果然,這個小妮子在給自己的爺爺發短信。


    “爺爺,你就不能幫一下他嗎?”


    不一會就回了一句話回來,還帶著可愛的表情。


    “胡鬧!趕快給我回來!(生氣)”


    玄學畫家究竟是個什麽,為什麽讓安爺爺聞風喪膽,還能讓色鬼沉默,露出這種表情。


    顯然,安寧也想幫王宏睿。


    我對他沒有多大意思,隻是,他如此優秀一個天才少年,能畫出那種畫像來,而且我很喜歡,欣賞他,我不希望他因為那六幅附著著惡鬼的畫影響了他一生。


    可能還會影響他的前程。


    我有聽到色鬼剛才的話,說要徹底毀了它們,不簡單。


    可見,可能即使燒毀了那些畫,惡鬼還是會留在王宏睿的身邊,根除不了。


    若是這麽容易,安爺爺和色鬼也不會有這種反應了。


    還有那個有關於玄學畫家的解釋,我也是一頭霧水。


    完全不能理解,我也不願去多想它了。


    王宏睿有些膽怯地朝著那麵牆壁看了一眼,喃喃道:“真的要去看畫嗎?”


    “你難道不想知道,它們是不是造成你每日噩夢的罪魁禍首嗎?”我挑眉。


    他愣住了,猶豫了再三,抬手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咽了口口水,緊張道:“那我們快去快回,如果……如果真的和我夢裏的畫像一模一樣,我今天就把它們燒了!”


    王宏睿明顯很緊張,就連聲音都在顫抖,我聽出來了,不過我還是沒忍住,打擊他了一下:“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我朝著安寧努了努嘴:“你沒看到她剛才打電話的樣子,和說的話麽,安家是驅鬼世家,他爺爺讓我們趕緊回去,可想而知,那六幅畫有多恐怖了。”


    “那怎麽辦?”


    他慌張起來,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不斷地抓耳撓腮,滿臉的焦躁。


    我開口:“先去看看再說,我想安寧也想看一下吧。”


    我倒要看看,是什麽畫家畫出來的畫作,會有這樣恐怖和強大的效果,直接影響了王宏睿的夢境!


    安寧用力地點頭,抓住我的手,認真地看著他。


    “我們去吧,三個人呢,怕什麽呢!對吧,外麵還有那麽多來參展的人,要是那些鬼真的那麽厲害,諒它們也不敢直接找我們的麻煩!”


    她另一隻手揮了揮拳頭,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我感覺到她抓著我的另一隻手在微微顫抖,無奈地勾了勾唇角。


    明明害怕的要死,還硬是打腫臉充胖子。


    ……


    色鬼沒有再阻攔我,他輕輕的攜起我的手,陪伴在我身側,王宏睿也不再來糾結我剛才是在和誰說話了,他自己的事情還沒處理好,怎麽會有那個空閑來猜想。


    比較出乎我意料的是,我這次想要主動幫助王宏睿,他沒有生氣。


    以前不是,隻要自己稍微和別的男性扯上點關係,都能氣得他醋意大發,今天這是……


    色鬼牽著我的手鬆開,摸了摸我的頭。


    “華兒一直心心念念著為夫,為夫能夠感受到。”


    他朝著我笑笑,我看到他的眼睛彎了起來:“所以,別擔心為夫會吃醋,娘子的心一直在我身上。”


    我很不喜歡他拐彎抹角地說話,我還得費心去解讀他的意思。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身體裏有鎮鬼令的緣故,我總是能很快地讀懂他的意思,也沒讓我反感到哪裏去,細想一下,委婉的說或許還好一點。


    我沒記錯的話,自己有幾次被他直白的話撩的麵紅耳赤。


    他私自穿牆跑進隔壁放畫的房間裏,害得我緊張的要死,在心裏不斷地呼喚他,到頭來他都能聽到?!


    啊?那以前自己在心裏暗自罵他色狼,或者感覺開心,他難不成都知道?


    我覺得自己的隱私受到了窺探,但我卻絲毫沒有不悅的心情。


    我們三人出了員工休息間,走向隔壁的門口。


    色鬼靜靜地看著緊閉著的門,說道:“事情比我原先想的複雜多了。”


    “你進去的時候,看到它們了?”


    他聽到我問他,他沒有回答,隻是神色有點複雜。


    王宏睿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由於緊張,他隻顧著安撫自己,壓根沒注意我和色鬼在交流,安寧從剛才我和空氣對話,就知道色鬼在這。


    “你老公願意幫嗎?”


    我無奈地笑著搖頭,她鬆了口氣,歎道:“爺爺也是,我怎麽勸他都不願意,還讓我們趕快回去,不然就要過來逮我們。”


    我又想到安爺爺發短信時搭配的表情,不禁覺得他有些可愛。


    平時在壽衣店看到他的時候,我怎麽沒發現他有這種屬性?也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呐。


    王宏睿猛吸了兩口氣,擰開了門把手,門緩緩地打開,裏麵一片漆黑。


    由於這是一件專門儲物的房間,裏麵沒有窗戶,平時用來堆積東西,不會有人進入,頭頂的燈泡還是老式圓形的橘黃燈。


    王宏睿撥開燈的開關,幾個很大的紙板箱堆積著放在角落處,還能看到好幾張長條形的桌子並排整齊地擺放在那,上麵堆放了些像是展會開幕才會用的紅色長帶。


    那六幅畫疊放著,靠在一邊紙板箱子的邊上,巨大的畫框連同著畫一起被灰白色的防塵布裹住,紅繩十字形將它困得結結實實,沒有漏出一個角來。


    門外依稀能夠聽到展廳裏人的聲音,由於隻隔著兩扇門,這間房間又是靠近外門,所以能夠聽到一部分細小的人的聲音。


    這或許就成為了王宏睿勸說自己放鬆下來的資本,他的呼吸很沉重,像是剛跑完了幾千米的樣子,快要喘不上起來。


    呼吸還很急促,他為了使自己平靜,又狠狠地深呼吸了幾口氣。


    “我來打開。”


    他自言自語道,我靜靜地看著他,房間裏一片安靜,我能夠聽到自己砰砰砰亂跳的心髒,腎上腺激素在快速分泌,眼前忽閃忽閃著白光。


    我看到他顫抖著手,挪動著腳,像是敢,又像是畏懼的樣子,半天才走到那六幅畫跟前。


    防塵布沒有打開,色鬼是怎麽看到的?


    若是他沒看到,為什麽會說事情很複雜呢?


    難道,他除了會穿牆,還能有透視的功能?


    我不想多想了,因為我可不想認為,他有透視功能,拿自己每天站在他跟前,穿著衣服和沒穿衣服豈不是沒區別了?


    這種恐怖的想法,我趕忙從腦海中驅散開。


    安寧雙手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臂,緊貼著我,身體微微發顫。


    看來,她也很緊張。


    我咽了口口水,深呼吸了口氣,看著王宏睿緩慢地解下紅繩的結子,明明是一個幾秒鍾功夫就能完成的事情,在這種氛圍壓抑的情況下,我硬生生地覺得,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


    沒了繩子束縛的防塵布刷拉一聲,十分絲滑地滑落到了地上,速度之快乃至於我還沒有所準備,我就將第一幅畫看了個清楚!


    轟地一聲!我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全數衝到了頭頂,汗毛全部張開了!眼球有一點不受自己的控製,左右顫動著!


    我感覺,自己的心髒快因為缺血而停止心跳!背後一陣陣地發涼,冷汗從張開的毛孔中快速冒出!


    這是一幅什麽畫?!


    一個不知道是人還是動物的東西坐在一張扭曲的椅子上,我仔細端詳了下,找到了這個“東西”的四肢,隱約能夠看出來,是個人。


    長發和暴露在外的胸部,讓我判斷出了,她是個女人!


    她的臉部肌膚全部扭曲,整個纏在了透露上。略微有點歪斜,仿佛被看不見的手擰了一下,水汪汪的眼睛被重新布局了,現在兩隻眼睛分別分布在她頭部的不同部位,骨骼很細長,長在上麵的肉都已經被全部刮去了,她還是竭力要抓住能夠握住的地方,但是向上的黑色激流中,沒有可以抓的地方!


    背景一片扭曲,這種黑暗,不是普通的黑暗,它透露出了一股死亡的氣息,裏麵甚至還夾雜這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覺。混沌的黑色充斥著整張畫的背景,隻留當中一個變了形的女人,坐在一張扭曲的椅子上。


    她的臉上,露出的表情,我看到她的那一刻,險些被嚇暈過去!


    王宏睿嘴巴睜得賊大,簡直能夠塞進一個漢堡,他跌坐在了地上,身體抖成了一個篩子。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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