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裏霧裏了大半天，張青臉色有些凝重，並不是很愉快。</p>
他隱約聽出來，他和鍾曲早夭的兒子很像，連生日都是別人喪期後的第八天。</p>
可這算什麽事？</p>
不過也不好多說什麽，都是德高望重之輩。</p>
“唉，連不高興時的神情都像，太像了。”</p>
好一陣後，鍾曲用帕子擦幹淨眼淚後，看著張青歎息道。</p>
張青一時反倒尷尬起來，道：“鍾先生，我不是這個……”</p>
不過謊話他又不願說，沒說下去。</p>
見他這般，幾個老狐狸哈哈笑了起來，但眼中的喜歡不減。</p>
果然質樸。</p>
李芳潔催促大家上樓敘舊，遂登電梯上樓。</p>
淨手罷重新落座，這個過程中，誰都看得出來，鍾曲目光始終未離張青。</p>
及至坐定，鍾曲方感慨道：“讓小友見笑了。我有一長子，打小寵愛萬分。雖共有二子二女，獨長子最受疼愛，灌注的精力和心血也最多。文學才華，也最像我。可惜啊，天有不測風雲，夏仔他……”</p>
王若林勸道：“鍾生，往事已矣。如此悲懷，夏仔九泉之下，也會不安的。”</p>
鍾曲長歎息一聲，心想白發人送黑發人之痛，外人又豈能知？</p>
最重要的是，長子是因為他和妻子的感情破裂爭吵，再加上鍾夏自己的感情也遇到挫折，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p>
自責，悔恨，讓他一生難安。</p>
鍾曲不去想別的原因，隻知道是他的過失，導致最疼愛的長子自盡，那種悔恨之苦，著實折磨的他太過。</p>
氣氛一時凝重，胡穆這會兒也是冷眼旁觀審視了張青許久，忽地開口道：“《射凋》真是你寫的？不會是抄襲的吧？”</p>
“胡生，你這是……”</p>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質疑聲，王若林皺眉道。</p>
胡穆嗬嗬笑道：“別怪罪，隻是一本《射凋》，裏麵包羅萬象，佛道儒俱全。各種武功細細琢磨，都大有名堂。一個……聽說還是西疆來的？那個地方，你能讀到幾本書？何況你這個歲數……”</p>
張青還未開口，趙薔就笑道：“人品低劣的人，通常都是這樣的路數。作品成績上無法打敗你，就從道德上去詆毀你。我們張總在寫這本書之前，用家徒四壁都不能形容其困境。張總要用鐮刀一刀一刀的割完二十畝麥田，才攢夠讀書費用。這樣的條件，誰會給他捉刀代筆？</p>
至於讀書少，張總家裏雖窮，可六叔捐建的學校裏，卻不缺圖書。另外，我是他的責任編輯，他的手稿我都保留著，上麵還有不少塗塗改改的地方，胡穆先生，要不要拿給你過目甄別一下？”</p>
胡穆聞言，一張臉陡然漲紅，大怒道：“真是邪惡的地方來的野丫頭，一張嘴真是無禮下賤無知。你以為你們是誰？作品成績上無法打敗？我看你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p>
“趙姐……”</p>
張青叫住了趙薔，笑道：“他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射凋》這本書，是上天借我手寫出來的，都是夢中的故事……至於其他的指責，胡先生的人品我們都有了解，不要和他這樣的人爭辯什麽，一個能將自己祖國詆毀到歇斯底裏程度的人，怎麽可能講得通道理？”</p>
眼見胡穆又要暴怒開口，張青擺手澹澹道：“胡先生，今天是六叔請客，我給他老人家麵子，不亂攪局。這是我父母教我做人的道理，和起碼的為人禮貌。至於你，我也不想去爭論什麽。祖國到底是好是壞，會不會崩潰，交給時間去證明吧。十年後再看……那個時候六叔、李姨、若林叔還有鍾先生一定都還在，就在這家酒樓裏，如果十年後的祖國，沒有國富民強，反而是如你所說的崩潰了，我張青從此封筆歸隱，退出江湖。”</p>
趙薔提醒：“你還沒說如果反過來會怎樣。”</p>
張青笑道：“我說話肯定算話，所以我開了這個口。至於別人……我怎麽管得著。不說這些了，六叔、李姨、若林叔，還有鍾曲先生，各位都是名揚海內外的大家，德高望重之人，我一個一文不名的小輩，能有機會和諸位高賢坐在一起，心中惶恐不安。等回去後，唯有奮發圖強，努力讀書學習工作，做出成績來，方不負今日之榮耀。”</p>
“好犀利的後生仔啊。”</p>
鍾曲目光複雜的看著張青，但凡他兒子有一分這般硬氣和智慧，都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來。</p>
張青這番話看似留下了極大的餘地，甚至都沒說十年後另一種情況胡穆該怎樣，然而這才是真正的狠辣，打臉無情。</p>
說明在他眼裏，胡穆連和他張青相提並論的資格都沒有……</p>
還不好和一個少年人反口，不然豈不正成了沒有教養？</p>
看看老友一張臉都快開鍋了，鍾曲又能勸道：“年少豈能不輕狂？往日裏我勸你好好管教你家仔，你隻道他年少輕狂，且隨他去。如今，又怎麽好意思同一個少年仔爭高低？”</p>
喬北嚴也嗬嗬笑道：“胡生，稍安勿躁。”</p>
以他的地位，說出這句話來，胡穆哪怕再恨，今日也不好再翻浪，隻能拿眼死死盯了張青、趙薔一眼。</p>
隻要他們還留在港島做事，就不怕報不了今日之仇。</p>
鍾曲在一旁看在眼裏，心裏卻歎息一聲，哪怕看著張青這張神似長子的臉，他也不能讓老友折騰人，再想起方才趙薔說的張青先前的苦難，心裏也是頗為難受。</p>
盡管，他其實明白，張青不是鍾夏。</p>
但，他願意把張青當成鍾夏。</p>
否則，怕是至死也難解心結，痛苦到生命的最後一天。</p>
“小友，聽說《射凋》共分三部曲？不知現在寫到哪一部了？”</p>
鍾曲打著圓場問道，也的確關心進度，《明報》因為《射凋》受益匪淺。</p>
張青道：“寫完第二部《神凋俠侶》了。”</p>
鍾曲眼睛一亮，“哦”了聲，道：“《神凋俠侶》？好名字！既然是三部曲，莫非還是郭靖、黃蓉的故事？”</p>
張青搖頭道：“兩人依舊出現，是以長輩的身份出現。至於主角，是楊過。”</p>
“楊過？”</p>
眾人聞言都是一怔，鍾曲到底是大家，一下就有了數，笑眯眯道：“我來猜猜看，姓楊，又單名一個過字，郭靖、黃蓉還是長輩……莫非是楊康、穆念慈之子？”</p>
張青拱手笑道：“佩服佩服，鍾老果然不愧為武林盟主。”</p>
眾人大笑，喬北嚴嗬嗬笑道：“你的書，我也讓人讀來聽了，很不錯，很有鍾生的氣象。新書還未過耳，可單看這主角的身份，就能提起興致。”</p>
王若林更是高興，道：“六哥說的是，這楊過是楊康的遺腹子，楊康又是死在黃蓉手裏，郭靖又是楊康的結拜大哥。好呀，這人物關係如此複雜，肯定精彩！”</p>
胡穆在一旁冷笑，不過一直瞄著他的趙薔嘴角的笑容更冷。</p>
一時間，胡穆也擔心這個不講江湖道義，不知尊老敬老的小娘皮說出更難聽的話來，倒也沒再開口。</p>
“青仔，要繼續合作啊。”</p>
李芳潔看著張青笑嗬嗬道。</p>
張青點頭道：“李姨放心，至少在港島方麵，無線是唯一合作夥伴。”</p>
胡穆簡直氣笑了，心道這個小赤老他以為他是誰，還無線的合作夥伴，TVB肯拍他的小說，做夢偷著樂罷！</p>
鍾曲卻高興道：“我已經封筆二十年了，那些書你們拍來拍去多少回，觀眾都快比拍電視電影的還熟了。太熟了也不好，怎麽拍都難滿意，沒有新鮮感。正好，青仔的書跟上了，TVB拍的好，還能再興旺幾十年呐。”</p>
這話李芳潔最愛聽，高興道：“那肯定，青仔是六哥的契仔嘛！”</p>
鍾曲聞言，大為惋惜的扼腕道：“哎呀，遲了一步！”</p>
但其實隻是這樣一說。</p>
他雖然是偉大的作家，可也並非隻是作家，還是一名商人。</p>
為人處世之道，很是明目。</p>
雖然張青神似其長子，但就共同利益而言，遠沒有無線那邊大。</p>
至於胡穆擔憂的《明報》接班人，更是無稽之談。</p>
《明報》市值超過十個億港幣，豈是兒戲？</p>
而且，看張青方才的姿態，顯然也不喜歡被當作一個自盡之人，還需要慢慢來……</p>
他也就不好再提收契仔的事。</p>
“青仔，這次在港島一定多留些時日……”</p>
王若林挽留道，語氣很真誠。</p>
見張青麵帶遲疑，又忙道：“你不是想涉及影視劇行業麽？留下來跟我一起學拍戲！”</p>
</p>
張青登時心動，他轉眼看向趙薔，道：“那家裏那邊錄音棚的事……”</p>
趙薔沒好氣道：“我就是個勞碌的命，我回去盯著。小藍跟我一起回？”</p>
張藍連連點頭，這個鬼地方，話都聽不明白，跟聾啞人一樣，待這幹嗎？</p>
哪裏也沒自家好，那套四合院，她還沒盤夠哩。</p>
不過趙薔又似笑非笑的看著張青提醒道：“我那邊是小事，魔都那邊才是大事，你把那邊交待好才好。”</p>
張青笑著點點頭，一副澹然處之胸有成竹的模樣，其實內心是有些慌的……</p>
初戀中的男女，原就彼此緊張、思念，更何況已經擁有了彼此。</p>
張青也想早點去魔都相會，隻是，正事也不能耽擱。</p>
更何況，齊娟那邊隻怕更忙。</p>
他想了想道：“那就在這實習上兩個月，爭取能多學點東西。”</p>
喬北嚴滿意的點頭笑道：“好，這個年紀，搵錢是不急的，知道多學東西，才不會耗幹才華後，早早的坐吃山空。”</p>
王若林歎息一聲，道：“我家那衰仔，要是能有這般明理，我也不用發愁了。”</p>
李芳潔慫恿：“留在港島算了，兩個月能學幾多？到這邊來念書，六叔是港大校董，一封信的事。”</p>
張青微笑道：“李姨，六叔和若林叔一生的經驗，我花一輩子來學都難學全。兩個月，大概知道拍戲是怎麽回事，了解一下就好。我沒有當導演的天分，就不瞎費功夫了。讀書呢，還是在大陸讀。港大的科學技術當然更先進，但人文的厚重，還是要看大陸。”</p>
李芳潔沒好氣白他一眼。</p>
喬北嚴則笑道：“不當導演，那就是要當製片人咯。點樣，要不要來我無線？想拍電影拍電影，想拍電視劇拍電視劇，發唱片，華星也很頂的，整個南洋都可話事。你可以自帶投資。”</p>
換個人，這會兒眼睛怕都要紅了，偏張青搖頭笑道：“多謝六叔好意，我還是想一步步從底層做起，更有趣些。”</p>
喬北嚴聞言哈哈大笑，指著張青對鍾曲、王若林道：“睇也？天生不甘人下，生來做大老。”</p>
眾人皆驚，以他們的身份，願意和張青共席，其實已經算是萬分抬愛高看了。</p>
但誰也沒想到，喬北嚴會這麽看好張青，分明當一位小大亨來對待。</p>
他們再看張青，真能到這一步？</p>
……</p>
他隱約聽出來，他和鍾曲早夭的兒子很像，連生日都是別人喪期後的第八天。</p>
可這算什麽事？</p>
不過也不好多說什麽，都是德高望重之輩。</p>
“唉，連不高興時的神情都像，太像了。”</p>
好一陣後，鍾曲用帕子擦幹淨眼淚後，看著張青歎息道。</p>
張青一時反倒尷尬起來，道：“鍾先生，我不是這個……”</p>
不過謊話他又不願說，沒說下去。</p>
見他這般，幾個老狐狸哈哈笑了起來，但眼中的喜歡不減。</p>
果然質樸。</p>
李芳潔催促大家上樓敘舊，遂登電梯上樓。</p>
淨手罷重新落座，這個過程中，誰都看得出來，鍾曲目光始終未離張青。</p>
及至坐定，鍾曲方感慨道：“讓小友見笑了。我有一長子，打小寵愛萬分。雖共有二子二女，獨長子最受疼愛，灌注的精力和心血也最多。文學才華，也最像我。可惜啊，天有不測風雲，夏仔他……”</p>
王若林勸道：“鍾生，往事已矣。如此悲懷，夏仔九泉之下，也會不安的。”</p>
鍾曲長歎息一聲，心想白發人送黑發人之痛，外人又豈能知？</p>
最重要的是，長子是因為他和妻子的感情破裂爭吵，再加上鍾夏自己的感情也遇到挫折，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p>
自責，悔恨，讓他一生難安。</p>
鍾曲不去想別的原因，隻知道是他的過失，導致最疼愛的長子自盡，那種悔恨之苦，著實折磨的他太過。</p>
氣氛一時凝重，胡穆這會兒也是冷眼旁觀審視了張青許久，忽地開口道：“《射凋》真是你寫的？不會是抄襲的吧？”</p>
“胡生，你這是……”</p>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質疑聲，王若林皺眉道。</p>
胡穆嗬嗬笑道：“別怪罪，隻是一本《射凋》，裏麵包羅萬象，佛道儒俱全。各種武功細細琢磨，都大有名堂。一個……聽說還是西疆來的？那個地方，你能讀到幾本書？何況你這個歲數……”</p>
張青還未開口，趙薔就笑道：“人品低劣的人，通常都是這樣的路數。作品成績上無法打敗你，就從道德上去詆毀你。我們張總在寫這本書之前，用家徒四壁都不能形容其困境。張總要用鐮刀一刀一刀的割完二十畝麥田，才攢夠讀書費用。這樣的條件，誰會給他捉刀代筆？</p>
至於讀書少，張總家裏雖窮，可六叔捐建的學校裏，卻不缺圖書。另外，我是他的責任編輯，他的手稿我都保留著，上麵還有不少塗塗改改的地方，胡穆先生，要不要拿給你過目甄別一下？”</p>
胡穆聞言，一張臉陡然漲紅，大怒道：“真是邪惡的地方來的野丫頭，一張嘴真是無禮下賤無知。你以為你們是誰？作品成績上無法打敗？我看你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p>
“趙姐……”</p>
張青叫住了趙薔，笑道：“他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射凋》這本書，是上天借我手寫出來的，都是夢中的故事……至於其他的指責，胡先生的人品我們都有了解，不要和他這樣的人爭辯什麽，一個能將自己祖國詆毀到歇斯底裏程度的人，怎麽可能講得通道理？”</p>
眼見胡穆又要暴怒開口，張青擺手澹澹道：“胡先生，今天是六叔請客，我給他老人家麵子，不亂攪局。這是我父母教我做人的道理，和起碼的為人禮貌。至於你，我也不想去爭論什麽。祖國到底是好是壞，會不會崩潰，交給時間去證明吧。十年後再看……那個時候六叔、李姨、若林叔還有鍾先生一定都還在，就在這家酒樓裏，如果十年後的祖國，沒有國富民強，反而是如你所說的崩潰了，我張青從此封筆歸隱，退出江湖。”</p>
趙薔提醒：“你還沒說如果反過來會怎樣。”</p>
張青笑道：“我說話肯定算話，所以我開了這個口。至於別人……我怎麽管得著。不說這些了，六叔、李姨、若林叔，還有鍾曲先生，各位都是名揚海內外的大家，德高望重之人，我一個一文不名的小輩，能有機會和諸位高賢坐在一起，心中惶恐不安。等回去後，唯有奮發圖強，努力讀書學習工作，做出成績來，方不負今日之榮耀。”</p>
“好犀利的後生仔啊。”</p>
鍾曲目光複雜的看著張青，但凡他兒子有一分這般硬氣和智慧，都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來。</p>
張青這番話看似留下了極大的餘地，甚至都沒說十年後另一種情況胡穆該怎樣，然而這才是真正的狠辣，打臉無情。</p>
說明在他眼裏，胡穆連和他張青相提並論的資格都沒有……</p>
還不好和一個少年人反口，不然豈不正成了沒有教養？</p>
看看老友一張臉都快開鍋了，鍾曲又能勸道：“年少豈能不輕狂？往日裏我勸你好好管教你家仔，你隻道他年少輕狂，且隨他去。如今，又怎麽好意思同一個少年仔爭高低？”</p>
喬北嚴也嗬嗬笑道：“胡生，稍安勿躁。”</p>
以他的地位，說出這句話來，胡穆哪怕再恨，今日也不好再翻浪，隻能拿眼死死盯了張青、趙薔一眼。</p>
隻要他們還留在港島做事，就不怕報不了今日之仇。</p>
鍾曲在一旁看在眼裏，心裏卻歎息一聲，哪怕看著張青這張神似長子的臉，他也不能讓老友折騰人，再想起方才趙薔說的張青先前的苦難，心裏也是頗為難受。</p>
盡管，他其實明白，張青不是鍾夏。</p>
但，他願意把張青當成鍾夏。</p>
否則，怕是至死也難解心結，痛苦到生命的最後一天。</p>
“小友，聽說《射凋》共分三部曲？不知現在寫到哪一部了？”</p>
鍾曲打著圓場問道，也的確關心進度，《明報》因為《射凋》受益匪淺。</p>
張青道：“寫完第二部《神凋俠侶》了。”</p>
鍾曲眼睛一亮，“哦”了聲，道：“《神凋俠侶》？好名字！既然是三部曲，莫非還是郭靖、黃蓉的故事？”</p>
張青搖頭道：“兩人依舊出現，是以長輩的身份出現。至於主角，是楊過。”</p>
“楊過？”</p>
眾人聞言都是一怔，鍾曲到底是大家，一下就有了數，笑眯眯道：“我來猜猜看，姓楊，又單名一個過字，郭靖、黃蓉還是長輩……莫非是楊康、穆念慈之子？”</p>
張青拱手笑道：“佩服佩服，鍾老果然不愧為武林盟主。”</p>
眾人大笑，喬北嚴嗬嗬笑道：“你的書，我也讓人讀來聽了，很不錯，很有鍾生的氣象。新書還未過耳，可單看這主角的身份，就能提起興致。”</p>
王若林更是高興，道：“六哥說的是，這楊過是楊康的遺腹子，楊康又是死在黃蓉手裏，郭靖又是楊康的結拜大哥。好呀，這人物關係如此複雜，肯定精彩！”</p>
胡穆在一旁冷笑，不過一直瞄著他的趙薔嘴角的笑容更冷。</p>
一時間，胡穆也擔心這個不講江湖道義，不知尊老敬老的小娘皮說出更難聽的話來，倒也沒再開口。</p>
“青仔，要繼續合作啊。”</p>
李芳潔看著張青笑嗬嗬道。</p>
張青點頭道：“李姨放心，至少在港島方麵，無線是唯一合作夥伴。”</p>
胡穆簡直氣笑了，心道這個小赤老他以為他是誰，還無線的合作夥伴，TVB肯拍他的小說，做夢偷著樂罷！</p>
鍾曲卻高興道：“我已經封筆二十年了，那些書你們拍來拍去多少回，觀眾都快比拍電視電影的還熟了。太熟了也不好，怎麽拍都難滿意，沒有新鮮感。正好，青仔的書跟上了，TVB拍的好，還能再興旺幾十年呐。”</p>
這話李芳潔最愛聽，高興道：“那肯定，青仔是六哥的契仔嘛！”</p>
鍾曲聞言，大為惋惜的扼腕道：“哎呀，遲了一步！”</p>
但其實隻是這樣一說。</p>
他雖然是偉大的作家，可也並非隻是作家，還是一名商人。</p>
為人處世之道，很是明目。</p>
雖然張青神似其長子，但就共同利益而言，遠沒有無線那邊大。</p>
至於胡穆擔憂的《明報》接班人，更是無稽之談。</p>
《明報》市值超過十個億港幣，豈是兒戲？</p>
而且，看張青方才的姿態，顯然也不喜歡被當作一個自盡之人，還需要慢慢來……</p>
他也就不好再提收契仔的事。</p>
“青仔，這次在港島一定多留些時日……”</p>
王若林挽留道，語氣很真誠。</p>
見張青麵帶遲疑，又忙道：“你不是想涉及影視劇行業麽？留下來跟我一起學拍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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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登時心動，他轉眼看向趙薔，道：“那家裏那邊錄音棚的事……”</p>
趙薔沒好氣道：“我就是個勞碌的命，我回去盯著。小藍跟我一起回？”</p>
張藍連連點頭，這個鬼地方，話都聽不明白，跟聾啞人一樣，待這幹嗎？</p>
哪裏也沒自家好，那套四合院，她還沒盤夠哩。</p>
不過趙薔又似笑非笑的看著張青提醒道：“我那邊是小事，魔都那邊才是大事，你把那邊交待好才好。”</p>
張青笑著點點頭，一副澹然處之胸有成竹的模樣，其實內心是有些慌的……</p>
初戀中的男女，原就彼此緊張、思念，更何況已經擁有了彼此。</p>
張青也想早點去魔都相會，隻是，正事也不能耽擱。</p>
更何況，齊娟那邊隻怕更忙。</p>
他想了想道：“那就在這實習上兩個月，爭取能多學點東西。”</p>
喬北嚴滿意的點頭笑道：“好，這個年紀，搵錢是不急的，知道多學東西，才不會耗幹才華後，早早的坐吃山空。”</p>
王若林歎息一聲，道：“我家那衰仔，要是能有這般明理，我也不用發愁了。”</p>
李芳潔慫恿：“留在港島算了，兩個月能學幾多？到這邊來念書，六叔是港大校董，一封信的事。”</p>
張青微笑道：“李姨，六叔和若林叔一生的經驗，我花一輩子來學都難學全。兩個月，大概知道拍戲是怎麽回事，了解一下就好。我沒有當導演的天分，就不瞎費功夫了。讀書呢，還是在大陸讀。港大的科學技術當然更先進，但人文的厚重，還是要看大陸。”</p>
李芳潔沒好氣白他一眼。</p>
喬北嚴則笑道：“不當導演，那就是要當製片人咯。點樣，要不要來我無線？想拍電影拍電影，想拍電視劇拍電視劇，發唱片，華星也很頂的，整個南洋都可話事。你可以自帶投資。”</p>
換個人，這會兒眼睛怕都要紅了，偏張青搖頭笑道：“多謝六叔好意，我還是想一步步從底層做起，更有趣些。”</p>
喬北嚴聞言哈哈大笑，指著張青對鍾曲、王若林道：“睇也？天生不甘人下，生來做大老。”</p>
眾人皆驚，以他們的身份，願意和張青共席，其實已經算是萬分抬愛高看了。</p>
但誰也沒想到，喬北嚴會這麽看好張青，分明當一位小大亨來對待。</p>
他們再看張青，真能到這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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