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個屁!看你哥哥那熊樣!哈巴狗似的。”


    劉珊珊惱火罵道。


    褚甜甜委屈壞了,道:“你罵褚凡就罵褚凡,罵的時候能不能別說他是我哥哥?再說,那個圈子裏的人,還不都是這個德性?”


    齊娟笑道:“行了,甜甜是甜甜,他們是他們。”


    劉珊珊仍不解氣,氣呼呼道:“你們家怎麽喜歡往外麵偏?”


    三家以前還是很要好的,但不知為何,褚家漸漸就疏遠掉隊了。


    褚甜甜歎息一聲道:“縣官不如現管啊。”


    這話說的真實,褚家希望能借助齊家和李素芝背後的資源來往上升,但又怎麽可能……


    別說隻是朋友,至親之間都沒有胡亂使用資源的。


    劉珊珊家就從沒這個想法,兩家聚會的時候連公事都不怎麽談。


    褚家就……


    齊娟當然也明白,她對褚甜甜道:“你不去看那個外國妞了?”


    褚甜甜猶豫了下,還是選擇告辭。


    等她走後,劉珊珊怏怏不樂,情緒很是低落。


    這麽多年的發小,因為這些狗皮倒灶的事分道揚鑣。


    別看她剛才罵的凶,其實是因為難過。


    她心地善良柔軟的一塌湖塗,為了朋友,真能豁出去。


    當然,她的真朋友並不多。


    褚甜甜卻是其中之一。


    齊娟寬慰道:“人和人不同,而且大多時候,幼時的夥伴走著走著就散了。”


    劉珊珊不理解:“為什麽非要這樣呢?不變的話,就可以一直當好朋友,難道不好麽?”


    齊娟歎息道:“那得誌同道合三觀不衝突才能走到最後啊,不然,隻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包藏小心思小企圖的人,你願意親近?


    這樣也好,她自己走了,比將來撕破臉皮彼此為難的強。不多說了,你到底去不去遊泳?張青等著脖子都酸了。”


    “遊個屁!回家準備一下!”


    ……


    明日酒吧。


    齊平和李素芝聽聞要去京城買房,都有些吃驚,看向張青問道:“怎麽這會兒有這樣的想法?”


    張青將張藍要上學的事說了遍,最後有些慚愧笑道:“有段時間很是癡迷京城胡同文化,總覺得那裏很有熙熙攘攘人間煙火的味道。正好書賣了不少錢,也沒別的用途,就去實現心願。雖然這個心願,有些庸俗。”


    李素芝寬容的笑了笑,道:“你是對胡同文化的向往,又怎麽能叫庸俗呢?趙薔家以前也在京城住過,她選的宅子,應該不錯。”


    齊娟嗬嗬笑道:“二環內,王府井旁邊,北池子二條,讀景山學校,二十七中也在那邊,還有協和也很近。”


    李素芝笑道:“還真是皇城根兒上啊。”


    齊平則建議:“可以買一套修一修,偶爾去住幾天,感受一下就行。平時住的話,還是再買一套樓房,更適合居住。四合院……”說著,搖搖頭。


    看起來,似乎給他帶來過不好的印象。


    齊娟哈哈一笑,對張青道:“我外公家是平京人,不過都不在了。舅舅不大靠譜,賣了家業雲遊四海,這會兒應該在國外。”


    怪不得,一家都對京城熟悉。


    齊平和李素芝都沒反對齊娟去京城,兩人對他們教出的女兒,還是比較有自信。


    況且,那裏又不是偏遠之地,或許無論發生什麽,他們都有辦法第一時間解決。


    閑聊的差不多後,齊娟將今日和趙穆等人的衝突大致說了遍,最後搖頭道:“趙穆他爸到底能不能上去?要是真上去的話,他還不得上天?”


    齊平笑了笑,神情一如既往,比較從容,看起來並沒怎麽當回事。


    上不上去,又能怎麽樣呢。


    李素芝更像是冷笑,也道:“上不上的去,又有什麽影響,和你們有沒關係?你們還差的遠。”


    齊娟等的就是這句話,嘿的一笑後,懶洋洋的不再扯此事。


    趙穆但凡還有一點頭腦,就不要動用家裏勢力去對付張青和劉珊珊,不然他老子都會叫他知道“悔”字怎麽寫。


    和張青不喜歡政治不同,齊娟很小,就對這樣接觸較多,比較門清。


    李素芝看不過眼,批評道:“你和珊珊今天很冒失,就算你們不擔心禍從口出,也沒必要撕破臉皮,不成熟,還有可能牽連到張青。”


    齊娟歎息道:“如果成熟的代價,就是和那些惡心的人虛與委蛇,那我幹脆就別成熟了。至於青仔,我說他明天去總政歌舞團,想來趙家還不至於太過自大。”


    齊平和李素芝對視一眼,不過都沒說話。


    這個時候,還是要給女兒留麵子的,當然,回家少不了批評……


    張青自己當然不可能去那種地方,齊娟可以引見過去。


    但這已經是在極大的利用資源了……


    張青笑道:“你聽過那句話麽,人終究會成為自己曾經討厭的人。”


    齊娟哈哈笑道:“是是是,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惡我該如何處之乎?隻需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沒你境界高,可我看你今天也沒忍啊!”


    張青搖頭一笑,不作辯解。


    齊平笑道:“張青自己可以忍,但欺負到朋友頭上,就不好忍了。那要是再忍下去,就是沒骨頭了。”


    李素芝皺眉道:“你也是亂教。果真不喜歡那些人,見麵打個招呼走人就是了,何必結仇?”


    齊娟煩惱道:“他們自己圍了過來,我們也不好走。唉,隻可惜甜甜,褚郎從此是路人啊。”


    張青都忍不住笑了,李素芝不理會,齊娟能知道幹脆利落的斷舍離,說明她的教育沒失敗。


    這種情誼上的事,最怕也最煩拖拖拉拉。


    李素芝問張青道:“你想去總政歌舞團看看麽?”


    張青連連搖頭道:“完全是……兩個路數。”


    李素芝見他避之不及的樣子,反倒笑道:“怎麽是兩個路數?你齊叔叔和他們才是兩個路數,你不是。你的歌……除了那首《光明》,都可以拿去那邊唱。尤其是《歌唱祖國》,那邊肯定會排演。所以你去那邊看看,倒不算是走後門。”


    這算是首肯了,她不點頭的話,齊娟可以自己進去看看,但帶人肯定不行。


    李素芝就不同了,李家沒什麽,但她有一個背景大到不敢想象的閨蜜,從小到大到中年,情同姐妹……


    齊平笑著提醒道:“你要是去了,少不了還得送首主旋律給他們。”


    張青道:“歌可以給,人就不必去了。”見齊娟一下坐起身瞪眼,張青解釋道:“寫《歌唱祖國》,隻是出於心中的一份……熱愛,無關其他。可能是我的問題,有些矯情,覺得去了後果真認識了什麽大人物,得到賞識關注,就變得不那麽純粹了,以後再寫歌,好像溜須拍馬一樣,也就寫不出那樣的歌了。”


    李素芝大為讚賞道:“能堅持這份純粹,殊為不易。”


    齊娟眼中帶笑的威脅:“太矯情了吧?你就不怕趙衙內尋你的麻煩?不要小瞧這樣的人,讓你這樣的平頭百姓家破人亡,人家有一百種法子。”


    這不算虛言。


    張青笑道:“今天你嚇唬他那一下,能讓他老實兩年吧?換屆好像要明年秋天,他總能老實一年多。”


    齊娟哈哈大笑:“一年多後,你就能擺平一個大老的衙內?”


    張青也笑:“擺平不了,但也不會幹受欺負。”


    齊娟抿嘴笑道:“是不是吹牛哦?你先說說,你準備怎麽做?我看看有沒有希望。”


    齊平和李素芝夫妻二人又對視了眼,齊娟從小就是大心髒,如這樣柔軟的語調,還從未出現過。


    兩人目光裏,既有對女兒長大的欣慰,又有對未來的擔憂和心疼。


    有時候,他們其實甘願身後的家世,普普通通就好。


    張青把關子,搖頭笑道:“現在說豈不成了放大話?”


    齊娟哈哈笑道:“你還擔心放空炮?”說著,她忽地起身手臂誇張的扭動起來,口中還念念有詞道:“啊!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張青見之,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一旁李素芝卻欣賞道:“寫的很好,有誌氣。”


    齊娟拱火道:“又是小說大賣,又要買房,高考完還要學車?來來來,馬上就成功人士了,高低整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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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青不肯,齊娟不放棄:“今天懟完衙內懟闊少,難道心頭毫無波瀾?還是……故意在我爸媽麵前裝穩重?你想幹什麽?!唉,也是,都怪我這姿色,不然今天也沒那些江湖是非。”


    人其實終究還是看臉的,好看的人這般擠眉弄眼就是俏皮淘氣。換個難看些的,就成了陰陽怪氣做鬼臉。


    在李素芝的批評聲中,張青想了想,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齊平和李素芝都覺得好,大氣,隻要不奢靡揮毫,對於財富就該有此態度。


    齊娟還是不滿意,道:“這是在為你自己大手大腳花錢的狡辯,不算,那今天的事呢?”


    張青笑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齊平、李素芝夫妻二人麵色驟變。


    “哈哈哈!好!痛快!”


    齊娟拍手叫好,眼中的明媚,幾乎快要溢出來,不過隨後,她看著張青認真道:“希望你永遠能有這種氣勢,不畏權勢富貴。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


    她比絕大多數人都知道,麵對強權富貴,想不低頭得多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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