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子,你到底寫的啥書,這麽賺錢?”


    入夜,張青和孫福生擠一個屋,屋裏也是暖炕,因為是結過婚的人,倒也整齊幹淨,孫福生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問道。


    張青笑了笑,道:“是小說。明年電視裏應該能看到,你到時候再看吧。”


    “我滴乖乖,青子你真行!”


    孫福生羨慕的誇讚道。


    張青搖頭道:“各有各的長處,論拉磨種地我就比不過你。”


    孫福生笑了,道:“聽著跟誇我一樣。”


    張青哈哈一笑,孫福生又問道:“青子,你說住樓房是啥感覺?”語氣中充滿向往。


    張青搖頭道:“也就是冬天舒適些,有暖氣,有自來水,有衛生間。老人們不怕出去凍著了,也不怕路滑,不用擔心夜裏火滅了,或是煤煙中毒。夏天的話,還是村裏舒服。”


    孫福生連連搖頭道:“城裏有房子,誰還稀罕村上的土房子?”


    張青嗬嗬笑道:“等我們家把房子修起來,你就知道稀罕了。”


    孫福生聞言登時來了精神,道:“青子,修在我們村啊!我們家旁邊就有一片空的宅基地,兩畝半,夠用了。別修你們解放村,那邊太窮,盲流多民族人也多,一天到晚不是打架就是偷雞摸狗的事。你們家窮的時候就算了,現在富了,保管亂七八糟的人都去你家借錢。你又不在家,萬一有事,我們這邊聽到信兒都晚了。修我們這邊,借他們八個膽敢到咱家鬧事。”


    孫家是大家族,孫滿堂那一輩親弟兄四個不說,又有表親堂親還有各家姻親,加起來好大一家子,倒真不怕人欺負。


    張青有些意動,他身在農村,最清楚農村的風氣。


    說不上壞,當你家極窮苦時,村民們但凡能伸手的,都會送些吃的。


    但你要說善良,那就天真了。


    不過……


    “此事我做不來主,得聽你姑姑、姑父的。畢竟,是他們要住。”


    張青搖頭道。


    孫福生高興道:“那肯定能行!姑當然希望和娘家近一些,姑父也煩那邊的張家人,明天我去給姑說,保證沒問題。”


    張青笑道:“那就要起個大宅子了,一大家子都能住。”


    孫福生忙擺手道:“你可饒了我們吧,老一輩願意親近,他們就住一起。我們小輩要是都住跟前,那還不家裏是個人都能罵來罵去?”


    張青笑道:“我就這麽一說。”


    孫福生還是睡不著,挫著手道:“青子,我們真能賺到錢?我咋還覺得跟做夢一樣,要不你捶我一拳,讓我醒醒?”


    張青笑了笑,道:“不用捶,是真的。”


    孫福生想不明白,道:“青子,錢多難掙啊,你怎麽有把握的?”


    張青道:“你都想著買車了,還沒把握賺錢?”


    孫福生嘿嘿笑了起來,道:“真沒想到,俺也能買得起車。那種五十五馬力的鐵牛拖拉機,得勁的很!拉煤也能拉,拉麥子也能拉,糖蘿卜、苞米都能拉!”


    張青笑了笑,道:“你們自己看著辦,我先不管,隻負責出錢。”


    孫福生嚴肅了些,道:“青子,這錢我們保證還,沒有讓你往裏頭貼錢的道理。你也別說親人幫襯是應該的,幫襯是應該的,可我們要是伸著手要,就容易養成賴子,陽陽也看著我們呢。”


    張青笑道:“行,我知道了。就憑你這番話,福生哥你一定能成大事。”


    孫福生樂出聲來,道:“哎呀,不能再說了,再說睡不著了。睡覺睡覺,不能耽擱了你睡覺,你腦子最重要,不能熬壞了。”


    張青笑了笑,道:“好。”


    ……


    翌日清晨,雖冬日寒氣凜冽,孫家院子裏卻滿是歡聲笑語。


    張青起來後,大嫂子李瑩已經準備好了洗臉刷牙的熱水,連牙膏都擠上了,他有些不好意思。


    洗漱罷,出了門一股寒氣一下鋪麵而來,一激靈下,人也徹底清醒了。


    院子裏的蘋果樹上,每一根枝丫都被霜淩所包裹,晨曦的照耀下,散發著光芒。


    東南角的狗窩處,一條土黃色的看家狗甩了甩頭,看著張青嗚嗚叫了聲。


    這是條老狗,張青上小學時就在了。


    他上前逗弄了下,老狗仍活潑著,雖有些不那麽靈動,卻還是上躥下跳的高興。


    孫滿堂看張青在逗狗,上前笑道:“這條狗歲數不小了,你家那條狗還是它下的。你家的狗綁在後麵羊圈,你去看看不?”


    張青點點頭,和孫滿堂一道往後麵走去,孫福生正在羊圈裏打掃羊糞爛草,準備上新草,看到張青過來高興道:“好家夥,大學生也來幹幹這個?”


    在孫滿堂斥罵福生的聲音中,張青接過鋼叉,用力將羊圈邊緣騷臭烘烘的稀泥爛糞給挑了出來。


    “行了行了,快給我吧!讓爺奶看到,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眼見孫滿堂的眼神越來越危險,孫福生笑著從張青手裏搶過鋼叉。


    張青搖頭道:“又不是沒幹過,哪有那麽嬌氣。”


    孫滿堂笑道:“那會兒是那會兒,這會兒是這會兒,不一樣了。再讓你在家幹這些,人家看到了說我們老孫家沒點禮數。”


    張青笑了笑,看著白楊樹下栓著的自家灰黃色土狗,神情有些感慨,道:“那年家裏窮狠了,大舅送來的肉吃完後,後半個冬天就沒再見過肉。結果有一天下了大雪,一開門,就看到門口放著一個尿素袋,小灰脖頸上的項圈不知道怎麽掙脫了,它就趴在旁邊。我爸打開一看,居然是半袋羊腿!後來隔叁差五,小灰就叼些肉回來。不過後來叼不著了,聽說廟裏麵的喇嘛丟肉丟惱了,把肉都鎖起來了。”


    孫滿堂和孫福生一起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這事我聽你媽說過,她本來還有些擔心,後來一想,這說不定就是菩薩送給你家吃的,就吃開了。”


    張青蹲了下去,摸了摸灰狗的腦袋,道:“往後多給你些好吃的。”


    孫福生笑道:“不能光有吃的,還得找條母狗來給它配,日子過的才有奔頭。”


    張青都忍不住笑噴了,給這位大老表豎起了根大拇指。


    正說笑著,見孫元堂急急走來,還未近前就大聲道:“打聽著了,黃叁說,縣上還真看到有貼廣告的,說有房子要賣。糧食局的,好像是什麽官兒要調走了,集資的房子在這,他小舅子在縣上賣。最巧的是,還正好是叁套。那個官兒一套,他小舅子一套,小姨子一套。現在官兒走了,那兩個也要跟著一起去。”


    孫滿堂聞言擔憂道:“那人家的房子肯定好的很,價錢不便宜吧?”


    孫元堂道:“問清楚了,大的那套一百四十個平方,帶裝修和家電,二十一寸的大彩電,看電影的VCD,連冰箱都有,一共是叁萬八,兩套小點的東西也差不多,一百二十個平方,便宜些,一套兩。好好談一談,一共七萬塊錢應該差不多。”


    是不便宜,燕京的房價,叁環偏一點的現在都不到兩千一平,也就亞運村那種爆火的樓盤才過萬,而額齊縣是祖國邊疆的邊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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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青從小灰邊站起身來,道:“那就先吃飯,吃完飯去城裏,果真合適,今天就買下來,回頭就搬家。”


    ……


    PS:狗叼肉是真事,我們家的灰狗,很是想念。這本書的數據一點都不好,但是我怎麽寫的這麽舒服過癮,跟老婆說了,這本書不指著掙錢了,我好好寫,過一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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