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們原以為這首歌隻是一個想要去娛樂圈名利場爭名奪利的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的作品,也是看在酒吧老板女兒的麵上,勉強聽幾句。


    連劉珊珊都未想到,她會聽同班同學寫的歌,聽的淚流滿麵。


    李素芝許是接到了信兒,剛下班沒多久,就出現在了酒吧,雖未聽全,可也聽了三個小段,同樣感動的熱淚盈眶。


    老江湖齊平則雙臂伏在吧台上,雙目審視的看著張青。


    這首歌……無論是旋律和旋還是織體,都已經相當成熟了。


    很難讓人相信,這是一個學習音樂才幾個月的高中生寫出來的歌。


    可是,他即便退隱江湖,對音樂的熱愛卻從未停止過,每周都會將最新上世的好歌聽一遍,他可以確定,這確確實實是一首從未麵世過的歌。


    正是如此,這個少年的才華,才更讓人驚訝。


    隻有音樂史上那些成名百年的傳奇音樂家們,才會如此。


    可惜了這個少年,沒有從小學起,不然說不定會在音樂領域取得更大的成就。


    “媽媽月亮之下


    有了你我才有家


    離別雖半步盡是天涯


    思念何必淚眼


    愛長長長過天年


    幸福勝於會痛的心田。”


    琴聲和歌聲都戛然而止,張青起身鞠躬後下台,之後,掌聲才緩緩響起,繼而熱烈。


    路過吧台時,齊平都在大力鼓掌,張青有些不好意思,將吉他還給齊平。


    齊平接手後,卻笑著揚了揚頭,示意張青看他母親那邊。


    張青自然已經看到了,李素芝正在陪他媽媽說話。


    李素芝剛才也紅了眼流了淚,但這時已經收拾利落了,安慰還在泣不成聲的孫月荷。


    不過她顯然不怎麽會安慰人,說了幾句沒用後,見張青到來,便換了策略,開始鞭策起齊娟和劉珊珊來:“我為什麽叮囑你們兩個一定要向張青學習?若不是對母親最深沉的愛,又怎會寫出這樣感人肺腑的歌?你們的家境都太優越了,反而認為一切都理所應當,我們做母親的,做的好是應該的,稍微有些不到位的地方,就怨天尤人!口口聲聲說什麽不理解你們,好像做了多大的過錯一樣。”


    齊娟嚴肅表明立場:“你批評珊珊就批評珊珊,別把我劃進去,我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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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珊珊氣結:“阿姨分明是在批評你!你和張青是同桌,最該向他學習!”


    李素芝搖頭歎息,孫月荷也顧不得哭了,連忙說道:“張青不好,你們好。他性子悶,脾氣倔,你們能和他玩,我很感謝……”


    見酒吧裏好多人看過來,孫月荷不願給兒子丟臉,就道:“張藍該放學了,我得回家做飯了。”


    張青也起身,同李素芝告辭:“阿姨,我送我媽回家了,您好好休息。”


    李素芝笑道:“送媽媽回去吧。你的歌寫的很好,很感人,大家都能感受到你對母親的愛。懂得感恩,是孩子最好的品質。”


    齊娟不樂意了:“什麽時候也這樣誇誇我?”


    孫月荷誇:“閨女才是最好的,又大方,又好看!”


    齊娟轉嗔為喜,不過又對張青道:“這首歌十有八九會傳到徐娘娘耳中,他是真的熱愛音樂,聽到好歌比看到美女更喜歡,肯定會去找你。”


    齊平也走了過來,問張青道:“想不想入行?”


    他開這個口,對於絕大多數音樂學院的學生來說,都是千金不換。


    有個大前輩當引路人指引入行,要少走多少彎路,少受多少欺負。


    隻是張青卻搖頭笑道:“我不行,上台緊張。”


    齊娟笑著威脅道:“要隻是賣詞曲的話,一首兩千,你願意幹?”


    歌沒發表前,沒有人能保證一定紅。


    而每天寄往唱片公司的歌,成千上萬。


    除非成了名作家,否則一首兩千都算是高價了。


    有的甚至願意白送給公司,隻要唱就行。


    因為隻有成了名後,才有利可言。


    張青笑了笑,道:“如果能唱的好,這首歌可以不要錢。”


    李素芝提醒道:“雖然淡泊名利是好事,但一行有一行的規矩。社會上的事比較複雜,不是錢多錢少的事,唯有在規矩內行事,才會自由些,能少許多麻煩。”


    張青聞言忙肅然道:“阿姨說的是,是我想法天真幼稚了。”


    李素芝笑道:“能想到這一點,已經不錯了。”


    齊娟雙手捂臉,對李素芝道:“他就是我一同桌朋友,關係近些,你想找姑爺,恐怕還得等好幾年。”


    “哈哈哈!”


    劉珊珊差點沒笑死,一旁的服務員都在笑。


    孫月荷有些笑不出來了,怎麽聽著好像不大是好話……


    毫無疑問,齊娟又被批評了。


    張青則送母親回了家……


    ……


    回家後,張藍已經放學,聽說哥哥帶著母親去酒吧玩了,小姑娘當時就哭出聲來。


    這麽好玩的事,居然不帶她!


    被孫月荷連哄帶罵趕去寫作業後,孫月荷小心的問張青道:“你和娟子那閨女,是不是搞對象了?”


    張青搖搖頭道:“沒有。”


    孫月荷難過起來,道:“是不成啊,咱們家這條件,如何配得起人家?”


    連她都明白,哪怕張青眼下賺了些錢,可這種事,並不隻是錢。


    譬如結婚吃飯,齊家親戚朋友同事問張家幹什麽的,說是西疆種地的……


    不是虛榮不虛榮的問題,生活在世俗中,又不是聖人,總會受到這樣的影響。


    除非張青特別特別有本事,但孫月荷想不出來,已經這麽有本事的兒子,還能怎麽有本事。


    張青看著母親,溫聲笑道:“你也說了,和這些不相幹的。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高考,高考為重。”


    孫月荷點點頭道:“是啊,你一定要好好考。考的好了,家裏那邊政府也會表揚你,將來還會讓你回政府裏上班。”


    張青笑道:“你還想讓我當官?算了吧,我不適合。”


    孫月荷不逼兒子,隻是擔憂道:“可是咱們家欠了好些人情,那麽多鄉親,還有你姥爺、姥姥、舅舅他們……青子,果真發了,不能忘本啊。人家在你貧賤時,哪怕隻借你一碗米,你也得拿金子去還。要是做人都做不正,那也白活了。”


    張青點點頭,道:“我知道呢,媽你放心吧。”


    孫月荷點點頭,想了想又道:“青子,你爸爸在醫院養了一陣了,還好錢沒白花,人家醫生水平就是高,你爸說好多了,醫生也說,最多再住半個月,回家養著就好,人家的床位也緊張,你爸爸也沒必要住那麽久,我這邊也很好。


    你說,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家過年?過年還有一個多月功夫呢,今年二月十幾號才過年。”


    張青聞言吃驚道:“怎麽才來就要回去?爸爸和你的病都沒養好呢。”


    孫月荷笑道:“養病還得在家裏養,再說醫生不是也說了,我們兩個的病,不是兩三個月就能養好的,要養二三年才能養過來,我們總不能在這住兩三年吧?”


    張青道:“住兩三年也不要緊,我們可以在這買房子。”


    孫月荷連連擺手道:“快別糟踐錢了,你可別忘了,你念大學工作又不在這裏,現在買房,等你讀大學走了,我和你爸爸你妹妹怎麽整?再說,哪裏也沒家裏好,在家裏養病,好的還能快些。”


    張青聞言,心知母親是真的想念家鄉,想念西疆的親舊,便道:“那再等等看,醫院確實說沒問題,爸爸再出院,到時候,我們全家一起回。回家後,先去城裏買套房子,要裝修好的房子,不是太舊的都可以。樓上有暖氣,不用你和爸爸砸煤,大冬天的從井裏提水。還可以接姥姥姥爺到樓上住,他們還沒住過樓房呢。”


    孫月荷道:“那得花多少錢……我們也住不慣啊。”


    張青笑道:“我寫的那本書賣的越來越好了,爸爸的病又不需要換腎,省下大筆錢,剛好用來買房子,家裏的房也便宜,一兩萬就能買一套大的。前些年家裏用命換錢活著,現在好了,可以用錢把命一點點補回來。錢不算什麽,你和爸爸長命百歲,一家人永遠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孫月荷真的覺得兒子長大了,成頂梁柱了,高興道:“好,你做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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