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居內堂,楊二爺坐在左上首,給坐在左下首第一位的嶽曉風等人介紹著他對麵的人,對麵右上首是霍老爺子,下首是王羨,其次是孫無情,隨後則是安逸。


    一番介紹後,內堂又陷入短暫的沉寂,霍老爺子一口一口地抽著旱煙,嶽曉風抿了口茶水便微笑著看著幾人。


    王羨倚靠在椅子上打著哈欠有些犯困,而孫無情還是那麽安安靜靜,安逸感覺他都跟圖書館裏那些文學少女有得一比了。


    “這手劄你好生收著,別再這麽大意了。”


    安逸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自己被霍老爺子套路的事兒,點頭應答著,屈身雙手接過楊二爺遞過來的手劄,隻是一時找不到地方放,也隻有暫時拿在手裏,看著上首的楊二爺,等待著。


    “你一定很好奇吧。”楊二爺食指推了推眼鏡框,對著嶽曉風含笑道。


    “二爺的家事在下可不感興趣。”嶽曉風微微搖了搖手。


    “哎,其實也不是什麽家事秘史,在道上混的朋友多多稍稍也都了解一些。”楊二爺歎息了一聲,卻是沒有再打算說下去。


    王羨雙眼發著金光,好奇地對安逸問道:“小師弟,你以前沒幹過倒鬥,但我聞到你身上那股粽子味兒可血腥著呢,還不止一個,還從肥鬥裏帶出了幾個鬼叫子,本事兒挺大的嘛。”


    “其實,我能活下來也是個奇跡,那天晚上……”安逸簡單地將自己在那九棺墓內的遭遇跟眾人說了下,當然掩去了盜洞和那個倒黴的盜墓賊的事兒。重點解釋著墓室奇怪的九棺墓,八個血淋淋的大粽子,還有那關鍵時刻救命的鬼火燒山。


    即使在倒鬥界幹了這麽多年的兩位老人也緊鎖眉頭麵露凝重,跟不用說從未涉及過這些的嶽曉風和胖子等人了,就連那一張死人臉似的孫無情被八個血粽子追了半個山頭時也露出了興趣。


    “乖乖!八個血淋淋的大粽子,鬼火燒山!”胖子幾乎是目瞪口呆地從頭到尾。


    “你怎麽看,老霍。”楊二爺麵色凝重地看向吞雲吐霧的霍老爺子。


    幾人的目光也都隨著楊二爺這句話看了過去,雖然霍老爺子下的鬥沒有楊二爺多,但憑著那一鼻子聞土斷鬥的本事兒,可是跟著見識過不少凶墓,更是連鬼叫子也不懼的存在。


    “還能怎麽看,這小子下的就是個超級諸侯墓,還是兩千年前的諸侯墓,我看啊,那白玉棺槨裏的墓主人已經成精了,不然你以為鬼火燒山那麽容易啊!”霍老爺子語氣有些重,最後一句還是衝王羨說的,顯然是想打消王羨那股勁兒。


    “而且顯然這裏麵處處透露著詭異,怕不是那麽簡單的!”


    在座的除了嶽曉風和胖子外,幾乎都是道上的老行家了,連王羨和孫無情這兩個三山派的後輩也是從十幾歲就開始下鬥,他們自然知道兩千年以上的諸侯墓代表者什麽,再加上安逸的描述,那簡直是十死無生的鬥!


    “鬼火燒山?”嶽曉風身旁的的沐警司忽然說道:“1987年大興安嶺那場大火怕也是吧。”


    “哦?”所有人都被沐警司突然冒出的話弄得一愣。


    “嘿,那場火還真沒人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兒,說是鬼火燒山,也得是成精的老怪才行,北邊有什麽可以成精的?成吉思汗那個蒙古人?還是金遼兩國的老妖怪?”霍老爺子啐了口雲煙,語氣中有些不屑。


    “沐易哪裏聽過?”楊二爺卻眼珠一轉,問道。


    “小時候聽一個朋友說過,他瞎編的吧。”沐易,也就是隨嶽曉風一到而來的沐警司道。


    “哎呀,扯那麽遠幹嘛,現在先說說小師弟從九棺墓裏帶出來的鬼叫子怎麽辦吧!”王羨瞎參合進來,將原本的氣氛又從鬼火燒山這個話題帶了回去。


    “現在已經一點半了。”嶽曉風指了指掛在牆壁上的鍾,隨後又看著安逸道:“聽說鬼叫子就是纏上了這位?”


    是啊,已經一點半了,眾人在這裏也坐了半個多小時了吧,然而卻一點都沒有什麽動靜從外麵傳來,安逸昨天遇到的鬼敲門並沒有出現!


    “奇怪,昨天明明跟著我敲門的啊!”安逸也看了看上麵的鍾,心裏忽然有種毛毛的感覺。


    “那這樣,我們先睡覺?明天再敘舊?”嶽曉風看了看大家道,準備起身活動下身子,胖子也跟著站了起來。


    砰砰!


    敲門聲忽然響起,剛跟著嶽曉風一起起身的胖子猛地一顫,直接被嚇得坐回了椅子上。


    “草!這鬼敲門來的真他媽不是時候!”胖子摸著自己胸口那團肉悻悻道。


    噗!嶽曉風忍不住笑出了聲,楊二爺和霍老爺子也跟著笑了起來,連帶著麵無表情的孫無情和王羨也多看了胖子一眼。


    “嘿!----”剛準備說幾句話挽回麵子,忽然被門外的一個聲音打斷了。


    “霍老爺子可在?三山派龍頭楊二爺可在?”這是一聲蒼老幽幽地詢問,顯然並不是鬼叫子,而是活人!


    霍老爺子和楊二爺對視一眼,隨後由霍老爺子中氣十足的回了句:“門外何人?”


    “泰山高俊良前來拜訪!”即使在內堂,隔著一個堂屋和小院兒,門外那聲音也絲毫不弱的傳了進來。


    “白手鬼差高俊良?!”沐警司卻是眼睛一斜,驚呼出聲道。。


    “白手鬼差?”嶽曉風一臉凝然地轉過頭看向沐警司,能讓沐警司如此大驚失色,想來在道上卻也是大名鼎鼎之輩吧,隻可惜自己不是這條道上的,從未聽說過此人


    卻見兩位大佬臉上有些凝重,隨後楊二爺揮手讓孫無情去開門接人。


    “泰山高俊良攜幾名後生前來嘮叨兩位前輩了!”人未至,一生老氣橫生氣勢磅礴的話音就傳進了內堂,聲音洪亮,讓嶽曉風越發感興趣起來。


    據說這條路可是被稱為黃泉路啊,曾經出過不少離奇的事兒,而且還有好幾家店都在收鬼叫子,這大半夜的怕是沒幾個人敢走,就連剛才嶽曉風都說先在霍老爺子這裏休息,而不是回家去。而這位號稱白手鬼差的人居然還帶了幾個後生晚輩大半夜來拜訪。


    還如此匆忙,顯然是有特別特別重要的事兒。


    王羨在一旁見嶽曉風感興趣地望向內堂和堂屋隔開的小院兒假山,蹭到嶽曉風身邊低聲介紹到:“這高俊良是泰山高家的當代家主,已經有七十多歲的高齡了,要說這泰山高家可是從龍之臣,世代經商,家財萬貫,據說海外資產富可敵國!但不知為何從六十年前開始高家不斷派人從事倒鬥的行當,不僅北方在倒鬥,南方也派人淘沙。”


    北倒鬥,南淘沙。這是國內現在的情況,南北兩方對這行的暗語因為地域關係多多少少有些差距。


    “而這個高俊良,從十多歲開始就在中原一代倒鬥,二十多年前曾下了一座楚國諸侯墓,被裏麵的千年白毛粽子咬了口右手,雖然屍毒被及時克製住了,沒有攻心,也沒有蔓延到身體其他地方,卻讓他的右手長滿了白毛,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最重要的是,他的右手變異後居然能令一些大粽子不敢靠近!嘖嘖~從此以後啊,道上就開始流傳他‘白手鬼差’的稱號!”王羨嘖嘖道。


    嶽曉風還未消化完王羨的話,楊二爺已經站了起來,走到內堂門口,隨後霍老爺子等人也站了起來,嶽曉風散人趕緊起身跟著王羨他們,一起站在楊二爺身後。


    一行人從假山後饒了過來,嶽曉風望去,隻見引路的孫無情麵無表情地走在最前,一個魁梧幹練的勁裝老漢步履緊隨,身後是三個年輕人。


    這個冷得像是冰疙瘩的年輕人卻也同樣讓嶽曉風多看了一眼。


    隨後嶽曉風偷偷看向那老人的右手,卻見那手臂被衣袖包裹得嚴嚴實實,連手掌也套了隻黑皮手套,一點縫兒也沒露出來。


    “哈哈哈!高老板許久不見,這精氣神可比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強多了。”楊二爺上前打著哈哈,霍老爺子沒有說話,隻是拱了拱手。


    “楊二爺莫要調侃我這半入土的老頭了。”


    “喲,沐先生也在呀!”高家主喜笑顏開,衝著楊二爺霍老爺子還有沐警司等人拱手。


    “請!”“請!”“請!”


    三個老人又寒暄了幾句,隨後一同步入內堂,這時,王羨也開始跟高家主帶來三個年輕人簡單地打了個招呼。


    幾人隨後一同進入內堂,高家主已經當仁不讓地坐在了左上首位,隱隱約約散發著一股上位者的氣勢。


    孫無情開始給眾人倒茶,先是給客人高家主和嶽曉風倒了一杯茶,再給楊二爺倒一杯,接著給霍老爺子,然後給對麵第一位的壯漢,顯然孫無情著倒茶也是有規矩的。


    “嗯,這武夷岩茶香的。”茶香繞滿堂,坐在上首位的高家主呡了口茶,稱讚了一句,隨後忽然看向嶽曉風。


    “這一位怕不是道上的吧。”高家主疑惑地看向了沐警司。


    畢竟沐警司無論是在中原一代還是在倒鬥這個道上都是有些名號的,他們這些各門各派和官方合作的時候,也多數接觸的是沐警司這樣腳踩兩界的人。


    “這位是總局派下來處理伏牛山古墓特殊案件組的組長嶽曉風嶽組長。”


    隨後沐警司為嶽曉風介紹道:“這位是泰山高家家主,泰高集團從事亞太業務數十年,同時也是開國功勳家族。”


    “高老板。”嶽曉風對高家主拱了拱手。


    “嶽先生。”高家主還是那副和藹的微笑著,眼中卻是不時打量著嶽曉風。


    他下麵幾位後生似乎對嶽曉風這麽一個年輕人以平等的身份站在他們家主麵前不滿,有些怒視著嶽曉風。


    然而嶽曉風卻隻是微微一笑,並不將這些敵意放在眼中。


    “這位想必就是當年莫老大的孫子了吧。”高家主的目光越過了嶽曉風,看向了安逸。


    安逸聞言轉頭望去,看到的是四雙狼一般的眼睛,其中為首的狼王不住地打量著自己,弄得他有些不自在,感覺像是洗澡被人偷看了似的,連最隱秘的地方也被人偷看了。


    “嗬嗬,是啊,想必之前介紹安逸來洛陽處理鬼叫子的是高老板的人吧。”楊二爺輕呡一口茶杯,接過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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