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身穿白衣的秋夕淡淡地喝了一口茶,精心地看著樊馨為她捧著的書,而地上跪著幻一幻二幻三,三人都被捆綁著手臂那麽粗的麻繩,嘴巴裏麵塞著髒兮兮的白布,三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場景。


    屋內的熏香依舊然然升起,飄蕩在屋內,此刻秋夕歪了歪頭,理了理領子,“為了抓你們浪費了我多少精力啊!”


    秋夕凜然,目光直接與幻一對上,嘴角微微勾起笑意,揮了揮手,示意樊馨將幻一嘴上的白布抽掉。


    幻一一本正經地看著秋夕,嚴肅的眼神帶著困惑,問道:“秋夕小主,為何要抓我們?”幻一隻見秋夕騰的一下站起身,動了動不太靈敏的右手,淡笑道:“無論情況變得如何,蕭禦風都把你們放在我們身邊,到底是不放心……”


    “主子,是怕小主你有危險,故派我們來這裏守著小主你!”幻一抬起頭看著秋夕單薄的背影,“我們對小主來說,沒有任何威脅,我們不明白小主未什麽要這麽做?”


    秋夕淡淡的閉了閉眼,歎了一口氣,“幻一,你們的好意就省了,可是我們終究一別……”秋夕一轉身,便用眼神示意樊馨將那飄著白煙的爐子拿到他們麵前。


    她隻見三人聞到那送香的味道兒一一倒在地上昏睡。


    “主子,都昏睡了!”樊馨將香爐放置一旁,將爐子內的熏香熄滅,而秋夕便用麵紗蒙住自己的麵孔,“開始吧!”


    “是!”樊馨吹了一個手笛,頓時從冷宮中的密道中出現了十幾個黑衣人,為首的黑衣人將麵紗落下。秋夕看著熟悉的麵孔,微微眯了眯眼睛,“主子,我們來了!”


    徐寒略帶蒼霜的麵容,看著秋夕白皙毫無血色的臉龐,眸子內閃過一絲不忍。而秋夕咬了咬舌頭,掐了掐手指,對徐寒說道:“按計劃行事吧!”


    “是!”秋夕不帶一絲情緒走出了房間內,而黑衣人隨著她的離開而消失了。樊馨隨著秋夕來到夕月殿內,她隻見秋夕吹了一下口哨,頓時從藥田中冒出了許多小動物,一下子湧到秋夕麵前,“我來帶你們離開的,你們進去吧!”


    樊馨 隻見小動物們似乎聽懂秋夕的話般,十分配合的跳進她手中的袋子那樣,而秋夕卻一下從懷裏抽出白磷,直接撒在藥田的一角,並且無情地將小火燭扔見白磷中。


    “吽——”


    頓時,藥田燃起熊熊大火,而秋夕更是一下扯起了大火中的樹枝,一步一步地走向房間內,看著房間內熟悉的東西,輕輕一笑,將手中的樹枝扔在屋內,“再見了——”


    她嘴角含笑,但雙眼卻含淚迷蒙地走了出房間,而屋內隨著大火燃了起來。而突然吹起的一陣風卷進了房間內,讓地上的火直接卷上了簾子。


    屋內頓時燃起大火吞噬著四周的物品,而她剛踏出屋內的那一刻,大火吐出了火紅色的火舌,似乎想將她留在屋內,可她卻迎風而出,並甩了甩白色衣衫,“走!”


    樊馨點了點頭,兩人從夕月殿的小門前腳剛離開,後腳便聽見宮內走火水的聲音。


    養心殿:


    剛下早朝的蕭禦風怒火中燒的地看著養心殿內的幻一三人,手上一扯掛在牆上的利劍,一下割開三人身上的麻繩,隨後又是一甩將桌子上的茶水淋到三人臉上。三人緩緩醒來,看著身處的位置,和盛怒的蕭禦風,連忙單膝跪地,“見過主子!”


    “誰把你們扔回來這裏?”蕭禦風將手中的長劍入鞘,犀利的眼光一憋花暗衛。花暗衛欲想退出去的時候,夜衛一下從外闖進養心殿內,對著蕭禦風一吼:“主子!不好了,柳絮殿、明月殿失火了!”


    蕭禦風一愣,揮了揮手,“讓水務局救火!讓太醫院的醫師去柳絮殿內看看柳妃!”


    “是!”夜衛一下又一下跑了出去了,而小德子驚慌失措地跑了進去,但是卻腳拌腳滾到蕭禦風腳前,“陛下,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說!”蕭 禦風眉目一弩,喝道。地上的小德子機靈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跪著,說道:“根據巡邏侍衛來報,夕月殿著火了!”


    “什麽?”蕭禦風眸子一怒,甩了甩袖子,“還不去救火!”


    “陛下,已經救不了了,夕月殿已經少了一大半了……”小德子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膽戰心驚地說道。可就在這時,另一個侍衛衝了進養心殿,“報——”


    “何事?”蕭禦風隱忍著怒氣,侍衛直接跪在地上,稟報道:“冷宮著火了……”


    蕭 禦風身體明顯一愣,身體一動,“花——處理其他宮殿失火的事情,你們三個跟我去冷宮!”


    他冷眼掃過地上三人,而三人立馬這他出去了,徒留花暗衛指揮著侍衛去救火和善後。


    冷宮內:


    秋夕瞧著二郎腿坐在冷宮的大門後,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而樊馨 拿著一塊一塊放火的披風為秋夕披上後,便默默地站在她身邊,而秋夕靜靜看著大門,“姐姐,我們為何要等?”


    “為何不等呢?”她含笑的摸著懷裏的那個白色的龍貓,眼見卻看著冷宮的大門被人踹開,從光的背後而來的不是那個踏著七彩祥雲的英雄人物,而是讓她家破人亡的同謀。


    “秋夕——”


    蕭禦風氣喘籲籲地走進冷宮,看著冷宮的每一個殿內都被大火吞噬著,而他想見的人兒安全的站在大火前,“幸好沒事!”


    “蕭 禦風,再見了——”她一下站起身,將懷裏的龍貓一個健步扔了出去,十分準確的分散了他的視線的同時,樊馨 一下從手上的弓弩射出弓弩箭。蕭禦風隻能一個翻身躲開那箭,再一個擒拿手拽住箭。


    可也在這時,秋夕卻一下將懷裏防火披風一下卷住自己,衝進懷裏,並在融入大火內的前一刻轉身著他一笑,喊道:“蕭禦風,我要讓你記住我,日日夜夜的記住你欠了我……”


    “秋夕——”他一下想跟著進去的時候,幻一三人拚了命的拽住他,喊道:“主子!不要啊!”樊馨 更是一個機靈滾入大火中,“秋夕——”


    大火內的秋夕終於等到樊馨進來,可那一刻屋內的橫梁摔下,往樊馨方向跌落,她一個飛撲,將樊馨撲倒在地上,滾落一旁,多避開那燒火的橫梁,可她的手卻碰到滾燙的木炭。


    “嚓——”


    一股燒焦的肉香飄進兩人的鼻尖,樊馨一下將秋夕扶了起來,“還好嗎?”秋夕搖了搖頭,“走!樊馨十分配合的將她扶著往冷宮的密道逃離,而秋夕也順便將那兩支承載了無數記憶的笛子扔進大火中。


    她看著橙紅色的大火消失在她眼前,可胸口中的怒火卻熊熊燃起,心裏默想道:我會回來的,你們等著……


    宮外:


    徐寒準備了千裏馬,等在秋夕和樊馨。他遠遠看見兩人趕來,白色衣衫的秋夕被大火的灰燼熏成灰白色,顯得秋夕一臉憔悴,“秋夕主子——”


    秋夕看了一眼徐寒,忍著手上的疼痛,冒著冷汗,聲音低沉地喊道:“眾將聽令,即日起趕回邊疆!”


    “是!”三百精銳的將士氣勢雄赳赳地回應著秋夕,而秋夕看著剩餘的三百人,神色一暗,“你們就是我的精銳,我們要為死去的兄弟好好活著,勢必歸來,血災血償!”


    三百將士看著秋夕神色,眾人都暗了暗眸子,而徐寒第一個舉起刀喊道:“勢必歸來,血災血償——”將士們左右相看,略微遲疑,但卻在聽見徐寒回答,紛紛異口同聲地喊道:“勢必歸來,血災血償——”秋夕看著眼前這口號,勢如破竹,吸了吸鼻子喊道:“走!”


    京都城的郊外,她帶著三百人趁著皇城的騷亂,他們順利離開了皇城,順利的拋離了京都城,往邊境奔跑。


    冷宮:


    蕭禦風神色黯淡地看著冷宮內已經燒焦的一切,身體微微顫抖,而幻夜此刻也從皇城外趕了回來。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焦炭,一下沒忍住憤恨,直接拉住蕭禦風的領子問道:“人呢?”


    蕭禦風根本沒有理睬幻夜的情緒,一下打開他的手,往燒成焦炭的冷宮內殿走去,“稟告陛下——發現了兩具屍體!”他煥然一愣,神情一滯,眸子一冷,“在哪裏?”


    兩具焦黑的屍體被白布蓋著,而他遲疑地扯開了白布,看著兩具容貌已毀,焦黑如炭的屍體,“不可能……”


    “稟告陛下,我們在兩具屍體上發現了這些……”侍衛將兩支燒黑的短笛呈現在蕭禦風麵前。


    他根本不敢去拿那短笛,可幻夜一下將笛子拿到手中,神色一呆,喃喃道:“秋夕……你為什麽那麽傻?為什麽不答應我,讓我帶你走?”


    “啊——”蕭禦風神色一凜,抿了抿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意圖了?”


    “不關你事……”幻夜將短笛藏進懷裏,欲想抱起地上的屍體,可卻被蕭禦風一下攔住,“說!”


    “生不能帶她走,死也不能帶她走,我就不叫幻夜!”他一下打開蕭禦風的手,兩人卻在這一拉一扯,一躲一攻中打鬥起來……


    風吹走了年華,大火化去了積雪,焦黑的宮殿僅剩殘垣斷壁,昔日俏麗的人兒變如焦炭,恩情已斷,良人已絕,熏黑的牆角卻悄然綻放出一跟嫩綠色的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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