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回眸看了一眼梵馨,暗暗地說道:“逼宮的最後一步——若是不寫遺照,便屠盡皇城的所有皇孫貴族,後宮嬪妃……


    而這種被天下人斥罵的事情,自然不能讓手中的將士做。而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的人,假扮江湖人士闖入宮內殺了陛下,並且屠了皇城內所有人。這樣安慶王爺得到的不是天下的罵名,而是浴血搏殺,闖養心殿救駕。


    但終究未能救下陛下,未能阻止江湖人士殘害皇城,而他在此時也適當的漏出為救陛下而身受重傷的消息。


    同時他又讓歸順的官員在朝廷上提出他的功績,這樣的烘托下,再加於救駕的英勇忠正之名。


    天下的百姓必能被蒙蔽在內,而知情的人都會在他登基,黃袍加身之時,一一殺去那些目睹這場逼宮的人……


    而柳家要麽功高蓋主,擁有充足的實力挾天子而令諸侯,要麽就是這場宮鬥的犧牲品。隻不過這一場宮鬥,柳家如此拎不清,將近百年的基業搭進這趟渾水中,卻絲毫撈不到半點好處。”


    秋夕臉上平淡的解釋給梵馨聽,隨後歎了一口氣,“不過對於安慶王爺來說,這也算得上一個高招。


    隻不過這一招並沒有比軟禁陛下來的方便和簡單,退位讓賢這一招能夠完美的將他推到一個很好的高度,從而接手皇權,接收陛下已經收回來的兵權。隻不過他算漏了陛下,不再是以前那個甘於平庸而無能的陛下了……”


    梵馨看著眼前的主子竟然將即將發生的逼宮而分崩離析的如此清楚,清楚明了的的將這件事的主幹抽了出來,並且不急不躁的幫著陛下處理著這一切事情,臉上不禁先露出對她的佩服。


    秋夕冷然一笑,身形一閃,便離開了灌木林,而梵馨不禁跟著問道:“主子,夕月殿不是這個方向!”


    “不回夕月殿……回去也會被抓!”秋夕握了握手,快速的往著明月殿的方向快速移動著,根本沒有理采身上的衣服濕了又幹,幹了又濕。


    梵馨一臉好奇巴巴的看著她移動的身影問道:“那去哪裏?”


    “去明月殿!”秋夕說完,咬住下唇,垂下的雙手不禁握緊雙拳。而梵馨卻一舉將她拉住,“安慶王爺找不到主子,並且在宮內放了不少侍衛搜查主子的藏身之處。若是現在出現,豈不是送羊入虎口?”秋夕的腳步停下,抿了抿成唇,眸子暗了暗問道:“宮內情況怎麽樣?夕月殿怎麽樣?”


    “太後、陛下被軟禁在養心殿,而其他妃嬪被關在鳳祥殿內。整個皇城的宮人都被安慶王爺困在西北角,同時四處派著人搜查主子你的下落,而如今主子去明月殿實在不妥!”


    梵馨拉著秋夕的手,兩人再一次隱藏在不同位置的灌木叢中。秋夕看著梵馨焦急的樣子,輕輕笑著說道:“傻瓜!我知道你緊張我!但是我必須去明月殿,送送賀蘭。今夜是她的首夜……”她看著眼前的秋夕十分暗沉的苦笑著說道,但是她從秋夕的眸子內感受到一種埃莫得傷心,隻不過她決定裝作看不見,繼續說道:“夕月殿內的財務被那些侍衛搜刮一空,我已經提前將翠翠安放在鳳祥殿那邊藏了起來。


    夕月殿內留了小福子和小壽子守著,並且在殿內製造假象。不過他們都被安慶王爺同意抓到了養心殿內。安慶王爺這一舉動,似乎有什麽陰謀?”


    “嗯!”秋夕淡淡的回答,但是梵馨依舊拉著她冰冷的手,搖了搖頭,“主子,明月殿內放了無數的明哨和暗哨,目的就是等主子你自投羅網!”


    秋夕卻嫣然一笑,拍開梵馨的手,“到目前為止,安慶王爺始終沒成功逼到陛下寫下詔書。自然是缺了一個催命符,而我就是他想得到手的催命符。”


    梵馨看著眼前的秋夕,依舊搖了搖頭,而她拍了拍梵馨的肩膀,說道:“不過我是誰的催命符,必須是我說的算!”


    秋夕一轉身帶著梵馨不在急匆匆的往明月殿跑去,而是特意走在有宮燈照射的小道走著,但幾乎沒有遇見任何一個侍衛。


    畢竟她已經弄清楚了安慶王爺的計謀,而她更是胸有成竹要讓安慶王爺明白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是最後那一隻黃雀。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明月殿內:


    安慶王爺一身戎裝的看著地上的屍體,冷漠的笑著,用腳踢了踢腳邊的那一隻不知道是誰的手。


    而一旁持劍的夏河警惕的看著四周,但是當安慶王爺狠狠地碾壓那一隻斷手之後,他看見了明月殿外的大門口處。


    秋夕一身粉色宮裝在昏黃的宮燈下照耀,一步一步璀璨而迷人踏進明月殿內,她含笑看著一身戎裝的安慶王爺,說道:“王爺,別來無恙哦!”


    “葉秋夕,你終於出現了!”安慶王爺一下將腳下的斷手,毫不客氣地踹開後,居高臨下的看著秋夕越過門檻走了進來,“王爺是你殺了賀蘭嗎?”


    秋夕看著賀蘭小小分成兩段的屍體,以及被染紅的地板,淅淅瀝瀝的流淌著血色小流,“如果本王說是呢!那你會怎麽樣?”


    秋夕含笑的看著他,雙手緊緊的在袖子下用力的握著,字字鏗鏘,發自肺腑的恨意說道:“我定會將你的命用來祭奠賀蘭的。”


    秋夕緩緩地蹲下身體,絲毫不顧安慶王爺臉上的獰笑,而她從懷裏輕輕的拿出一塊手帕,輕輕柔柔的為賀蘭擦去臉上的血跡和雨水,喃喃道:“要是我看出你的反常,我帶著你。你就不會死了……”


    “哼!早死和晚死都一個樣,隻要不順從王爺都必須死!”夏河惡狠狠地瞪著秋夕說道,而此刻的明月殿卻被安慶王爺點燃著宮燈,變得燈火通明,宛如白晝般光亮。


    一旁的梵馨卻不屑地看著夏河說道:“將明月殿照的如此通亮,豈不是為了驅趕賀蘭小主的魂魄?主子,想必有人心中有鬼,自然會心虛!”


    夏河被梵馨反諷的臉色一僵,他有些惱怒地看著梵馨,冷血的說道:“死到臨頭,還如此口硬!”


    “那就試試,到底是誰死到臨頭!”梵馨是特意惹急夏河,此刻她亮起懷中的雙刀,輕輕的跳躍一步,便一下子拿著雙刀砍向夏河。夏河自然不甘示弱,拿著長劍應付著梵馨的雙刀。


    “鏘鏘鏘——”


    梵馨一下將夏河從安慶王爺身邊吸引開,而安慶王爺不知死活的直接往秋夕深處手抓去,但是卻在他要觸碰秋夕的那一刻,秋夕從懷裏抽出匕首,以一個十分別扭的姿勢,人帶著匕首直接往上揚。


    匕首上的銀光在昏黃的燈光下乍現,寒意直接吞噬了眾人的心,而此刻它在她手裏更像一條遊魚,遊刃有餘的一手扯過安慶王爺的左手,一匕首直接割去。


    眾人看著眼前的匕首,而安慶王爺一驚,連忙推開秋夕,但是左手的三根手指在劃過後跌落在地上。


    “啊——”


    安慶王爺吃痛的捂住被秋夕斷掉的手,臉部蒼白而扭曲的對天長吼著,而他在瘋狂的慌亂之際,一腳踹開秋夕。


    而隨著秋夕落地的那一刻,夏河一把將梵馨踹開,持劍衝向秋夕,而秋夕卻淡然一笑,“你就殺了我吧!畢竟,我是誰的催命符!我對於王爺的作用有多大,想必隻有王爺知道吧!”


    “夏河——”


    安慶王爺捂住手,低吼這夏河,但是手下不留情的踢向秋夕,而她卻含笑看著他,說道:“賀蘭!今夜你記住了,冤有頭,債有主,你記得今夜找王爺好好聊聊天……”


    “誰說本王殺了這個賀蘭小小……”安慶王爺暴跳如雷的說著,為他處理手上的傷的醫師都戰戰克克的處理著,而秋夕看著安慶王爺那一副真實否認的麵子,眉頭不禁一皺,“不是王爺,是誰?”


    “若是本王知道是誰,必然千刀萬剮。殺了賀蘭小小,等同斷了本王日後的財路!得罪了天底下最大的商人,日後叫 本王如何處理朝政……”


    安慶王爺十分氣憤的跺著腳說道,但是眼神卻恨不得將秋夕撥皮拆骨,“葉秋夕,本王告訴你:隻要本王拿到退位詔書,必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我身上的東西!”


    秋夕眸子一亮,看著安慶王爺的手指,但是目光卻落在他的襠部,腦海裏閃過幻夜給她看過的哪一個屬於安慶王爺身上的“肉靈芝”。


    她不厚道的抿了抿唇,強忍著笑意,但是這種笑意卻從她澄澈的眸子內顯露出來,而她一下子被安慶王爺從地上拽起,直接掐著她的喉嚨,低吼道:“要不是本王就不會這樣……走……去養心殿!我要讓陛下感受一下,他的女人被上千戰士玩弄!”


    秋夕不禁一陣冷哼,眼神更是不屑的看著他,聲音細小的說道:“賀蘭,等我回來……我勢必為你查出,到底是誰如此殘忍的殺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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