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秋夕一咬唇,指著他,強忍著心中燃起的怒火,“你是故意在此,拖延我的?”


    “想必宮中已經被柳家的內應占領了,安慶王爺的兵馬估計現在已經在皇城門口了!你現在回去也隻不過是目睹他被殺了罷了!


    與其回去任由安慶王爺的欺淩,還不如留在這裏,我依舊能保你安危,保住葉家和沈家……”


    秋夕看著眼前的大公子不再是溫潤如玉,世上無雙。此刻的他變得十分令她厭惡,她閉了閉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他打開黑白水晶盒子,將一枚黑子放在棋盤中,等待她來對弈。


    而她卻抿唇而笑,走到棋盤麵前,一手拿起白子,不假思索地直接倒進湖泊內,“黑白水棋你不配擁有!


    當初我送這一副棋子給你的時候,便以為天底下最拎的清天下大義,分得清是黑白的人,可到底還是我高看了公子一分。在秋夕的眼中天下大義便是黑與白,並沒有任何灰色界限。


    如今的場景宛如黑白子,既然公子選擇了黑子,而秋夕也無奈的被動選擇了白子,那麽注定公子和秋夕站在對立麵上。如今黑白不相容,我和公子的交易到此為止……”


    她扔下棋盒便轉身離開,可竹禦淩看著白子已經消失不見,徒留他手中的黑子,不適應的說道:“你現在回去會死的……”


    “君生我生,君死我死!”


    “秋夕……”


    秋夕含笑的看著眼前的小路,頭也不回的繼續走著,但是口裏卻大聲地說道:“秋夕希望與公子,從此陌路不相逢,陰陽不想見。陽光大道隨公子走,獨木小橋任我行。”


    她雖然淡定的走出竹林軒,但躍上馬的那一刻依舊愣在馬上,看著竹林軒的門口,輕輕含笑而歎了一口氣。


    她舒心的看著下著細雨的天空,手上卻快速勒住韁繩,抽動著馬鞭往皇城快速行走著。


    這一夜她將她與竹禦淩的關係一刀兩斷後,更明確她的心到底是怎麽樣的選擇,她隻能快速駕馬趕回宮內,與蕭禦風共同承受這一場腥風血雨的硬戰。


    細雨天空飄灑,夜色依舊,而她與夜色混為一體。


    竹林軒內:


    竹禦淩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看著已經消失不見得秋夕,清陌的說道:“派人保護她回皇城!”


    “公子……”梅暗衛看著眼前的公子眸子內略帶著哀傷,輕輕的摸了摸簪子,“公子,你既然你和秋夕小姐的合作關係終止了,公子也沒有必要派人去保護她!”


    “我的話,你不聽了嗎?梅……”竹禦淩將手上的錦盒合上,臉上帶著不知為何的笑意,看著平靜的湖泊。


    在昏黃的燭光映照在湖泊上,他輕輕的放下手中的錦盒,歎了一口氣,“我生君未生,我老君雖生;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我生君未生,我老君雖生;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我生君未生,我老君雖生;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我老君雖生;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


    他含笑看著琥珀念著這一首痛徹心扉的詩歌,但手上卻十分溫柔的將黑子放回棋盒內,不再做任何思緒。


    梅暗衛看著眼前公子的神色,默默地點了點頭,便在空中揮了揮手,示意藏在暗處的暗衛快速離開。


    “噗咚——”


    但此刻竹禦淩一下跳進湖內,激起無數水花,而他吸了一口涼氣,看著昏暗的燈光下,倒影的他十分狼狽不堪。梅暗衛心中一驚,破口而出喊道:“公子……”


    他隻見竹禦淩深深吸了一口氣,往水裏潛入並且快速的抓起一把帶著汙泥的棋子,喊道:“公子……上次你為秋夕小姐試的毒留下的後遺症,還未完全好。你的雙腿不能在如此冰冷的水裏泡著,不然雙腿會真的廢掉的……”


    梅暗衛一手拉住不是常態下的竹禦淩的手,用力扶著柱子,強硬的將他拖了起來,而梅暗衛卻一下進入水裏,他在湖泊內看著亭子內的大公子,“公子,讓我來找吧!”


    而竹禦淩沒有任何反應的躺在亭子內,目光暗淡的看著明黃色的燭光隨著秋季的晚風搖拽著,喃喃道:“終究錯過了……”


    梅暗衛看著躺在地上的公子,他不在出聲。若是當初他好事多為,現在的情形也不會那麽糟糕,公子也不會為了秋夕小姐動情……


    皇城內:


    秋夕渾身濕透的走在密道內,她隻覺得渾身深處冰窖般寒冷,她喝出一口暖氣,暖了暖手,看著密道內跳動的火苗,咬了咬牙,拖著身體疲憊的向前走去。此刻,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密道的盡頭,一舉推開藏在禦花園假山內的那一扇石門,她便從假山中走出,等卻在此刻她瞄見了由遠到近的火苗走向假山,她一舉退回假山內。


    她身體緊緊的靠在假山內,卻無意間聽見了侍衛的對話:


    侍衛甲:“嘖嘖……那個明月殿內的小主倒是死的慘!”


    侍衛乙:“什麽?明月殿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侍衛甲:“你還不知道嗎?在王爺圍困整個皇城,清查人員的時候,發現明月殿內的所有人都被人殘忍的殺害,並且都被五馬分屍。手手腳腳都被隨意扔放,身體裏麵的內髒都被人挖了出來!”


    侍衛乙:“這麽慘絕人寰?”


    侍衛甲:“這還不是最慘的。你猜猜明月殿得的美人怎麽樣了?”


    侍衛乙:“少吊著胃口,你快說說,她怎麽樣啊?”


    侍衛甲:“她可能算是死的最慘的一個,聽宮內的驗屍的人說那個小主是被人活活的攔腰截斷砍死,並且死在距離距離明月殿大門三米處的位置,想必她是想向求救,卻被人攔腰砍死……”


    侍衛乙:“這麽殘忍……”


    秋夕不禁睜大眼睛,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害怕發出任何一絲聲音,但是身體強烈的顫抖著,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她的腦海裏回憶起幾個時辰前賀蘭小小在她麵前纏著要跟著她,可如今她卻聽見賀蘭小小的死訊,她始終不能相信,身體一動,洗吸了吸鼻子,發出一種十分恐怖的聲音。


    “嗚嗚嗚——嗚嗚嗚——”


    讓停在假山外偷懶的侍衛,聽見這種聲音,紛紛害怕的相互對視。他們害怕的拿著宮燈往假山內照了照。


    秋夕發現侍衛拿著宮燈往回照的時候,她便快速躲回密道內。兩個侍衛相互壯著膽子走進假山內查看,卻始終沒有看見任何東西,可那恐怖的聲音依舊發出。


    兩人手裏一抖,宮燈落地,應聲而滅。可此時天公十分作美的,吹起一陣秋季內的冷風,帶著絲絲寒意的冷風吹進洞內。頓時,讓兩個侍衛身體一抖,侍衛甲:“真邪門!我們快快離開……”


    侍衛乙:“好……好……這裏陰風陣陣,我們還是早走為妙!”


    兩人快速的退出假山,而秋夕卻咬著牙,從密道中走了出來,看著已經離開的侍衛,和地上徒留的那一盞已經熄滅的宮燈。


    她一步一步的走出假山,看著好噠的禦花園此刻卻是物是人非,“賀蘭,你真的離開了嗎?”


    她雖然疑問著,卻改變了原本的計劃,她沒有立馬回自己的夕月殿,更沒去養心殿察看情況,而是一股腦的往明月殿跑去。


    秋夕跑出沒幾步,被人往肩上一搭,而她一把從懷裏抽出匕首,沒有思考什麽便一下往身後劃去,想借此機會來拉開兩個人的距離。


    而在身後的梵馨看著眼前如此機警的主子,拔匕首相向,並且下手十分的幹淨利落,實在不能相信的看眼前沒有學過武藝的主子,能耍的一手匕首。


    但在驚訝間,她一手擰住秋夕手中的匕首,然後往上一揚,再往下一把拉,匕首便從秋夕手裏掉落在地上。


    同時她連忙將秋夕往後一拉,控製住秋夕的手,再一劈開秋夕的腿想穩住秋夕的步伐,但秋夕卻加快幾步網她方向跑了幾步後。


    而她被迫一下將秋夕快速一拉,而秋夕往後一扯,兩人在手中僵持住,而她一腳劃過秋夕的小腿,隻見她下盤不穩而整個人滑落在地上,成功的拉出一字馬。


    同時她也被迫手上的力道而騰空翻了一身,從而扯起地上壓著一字馬的秋夕,兩人經過兩個翻身安然無恙地重新落在地上。秋夕急速往後退, 想逃離,但始終被人緊緊的抓住收。


    兩人距離再一次拉近,而秋夕看著自己手上的匕首被卸掉,連忙看向卸掉她匕首的人,卻發現眼前之人是梵馨,她連忙收住自己的力道,抬起眸子看著黑夜中梵馨正是一身黑色緊身服。


    梵馨發現手上的力道一鬆,也連忙抬起頭看著自己的主子,想說什麽的時候,卻被秋夕一下拉入附近的灌木林內,捂住嘴巴。而梵馨便看見有著一群黑衣人從她們剛剛打鬥的地方快速閃過。


    待到黑衣人完全離開後,她好奇的看著秋夕,問道:“主子!安慶王爺不是已經控製了皇城內各處大小門以及人員了嗎?為什麽還會有黑衣人在宮內到處溜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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