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緩緩地醒過來,看著熟悉的環境,不禁想身後撫意撫腦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一個手被鑲著厚厚的石板,另一隻手也被綁著白布,不禁皺了皺眉頭,舔了舔發幹的嘴唇,輕輕說道“水……”


    聲音細弱如絲,沒有往日的精神奕奕,多了幾分不曾經過的脆弱,坐在一旁抿了抿茶的竹禦淩抬起眼看著秋夕。


    而幽歌已經比侍女更快一步拿著杯子走到床邊,扶起秋夕,輕輕地喂她喝下,秋夕挑了挑來之不易的水,以及濕潤的嘴唇,看著幽歌,一臉委屈地抿了抿唇,撒嬌道“哥……”


    “好啦!現在沒事了,你不用怕了。”幽歌將秋夕抱進懷裏,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秋夕吸了吸鼻子,“我們回家吧,這裏安全比我們府邸還差。”


    秋夕從幽歌懷裏掙脫出來,一臉嫌棄地看著竹禦淩,竹禦淩不禁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說道:“你確保,現在你出去,你的小命和你看重的東西還能完好無損?”


    秋夕不禁一驚,看著竹禦淩放下手中的茶杯,理了理衣衫站起來,走到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秋夕和幽歌,“而且你的命是我從閻王爺那裏搶回來的,你覺得我會這麽輕易做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嗎?”


    幽歌心中不經一愣,看著秋夕和竹禦淩,不禁握住拳頭,看來竹禦淩並不是存心幫秋夕,而是利用秋夕威脅葉家,來做事情,看來這次真的把秋夕丟進虎穴了。


    秋夕看著竹禦淩浩如星空的眼睛,不禁抿了抿唇,“嗯……看來我還是欠你一條命。”秋夕藏在被窩下的手不禁握緊,看著眼前疼愛自己的哥哥,以及想到家中的父母以及母親那一族人的性命,她不得不妥協,不得不繼續留在這裏。


    即使這裏邊的不那麽安全,也要留在這裏,必須把事情做好,才能幫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去守護她珍重的每一個人。


    “知道就好,來人——送幽歌離開!”竹禦淩開聲下逐客令,幽歌無奈地站起身,看著秋夕“明日,我在過來看你,我先回家告訴爹娘你醒了先,你好生休息。”


    秋夕懂事的點了點頭,竹禦淩順勢坐在床邊,拉出秋夕那一隻沒有被打石膏的手把脈,“不用再看了,我有沒有禁止他不能來,你眼神給我回來,你是不是應該要告訴我什麽?”秋夕目送著幽歌離開,直到幽歌的身影從門框上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再看了看室內其他人,竹禦淩便示意其他人退下,隻剩兩人在室內,“說吧!”


    “你想我說什麽?”秋夕倒是收起剛剛那一份稚氣,臉上顯露出一份高冷以及不該有的成熟和冷漠,“被何人所劫?被何人所救?被何人所傷?身上的那顆世上僅有一顆的百解丹在哪裏?”


    竹禦淩放開秋夕的手,走到床邊的案幾上,提起筆,慢慢地寫著藥方,秋夕輕輕地靠在床框上。


    “被劫走的人不知道何人,他以半截銀色麵具示人,送我回來這裏的人應該也是他,隻是中途我被群狼攻擊,在我生死一線的時候他剛好又救了我,所以我就借花獻佛地將那顆百解丹給了他,想這樣答謝救命之……”


    秋夕言簡意賅地概述事情的發生,省掉她是因為逃走才被群狼攻擊而受的傷,“半截麵具?難不成是武林人士?”


    “應該吧,畢竟他看起來武功就很厲害,單單用氣息就把首狼逼退。”


    竹禦淩吹了吹藥方的墨跡,看著臉上有些疲倦地秋夕,“你好好休息吧,等你雙手好起來,在繼續學習分辨藥材和其他才藝,現在就把案幾上的藥理都看看,不懂找杜仲,實在不行就找我,我讓人給你熬藥去。”秋夕點了點頭,但是聽見藥,不禁皺了皺眉頭,“能不能不喝藥?”


    “不能!”竹禦淩簡單並且帶著不可拒絕的語氣說著,推開門,一隻腳跨過門框,輕輕地說道:“我會讓人給你帶蜜餞,前提把藥喝完。”秋夕聽之一臉意外地看著門口,但是門口人已經消失不見了,但是想著蜜餞不禁心情好轉,連身上的傷口都好轉些,慢慢地躺回床上,看著床的窗簾,慢慢地發呆,慢慢地睡下去……


    秋夕隻覺得鼻子上癢癢的,伸手揮了揮,驅趕著不知名物體,翻身繼續睡,然而那種癢的感覺從鼻子轉移到耳朵上,輕輕地掃過耳骨,再慢慢地掃到耳垂,似有似無地掃著,癢感隻覺得越來越癢。


    秋夕有點惱怒地睜開眼睛,一手拍下去,拿著尾巴草的那隻手來不及躲開,直接被秋夕拍到,直接撫摸上秋夕的臉頰上,兩人不禁一驚。


    同時愣住,秋夕警惕心頓然升起,眼睛從睡意朦朧到現在睡意全無,而拿著尾巴草的那人手上觸摸到如同剛出生嬰兒般那滑(嫩)的肌膚,不禁一驚。


    黑暗中兩人對視了一眼,秋夕下一刻像煮熟的蝦那種伸腿向那采花賊踹去,而蕭禦風身手靈敏的用手擋開那個踹擊,進一步捂住秋夕的嘴巴,阻止秋夕大叫,特意將聲音壓低說道:“是我。”


    “嗚嗚嗚嗚……”秋夕聽見這把似曾相識的聲音,快速在腦海裏搜索著這個聲音的主人,他就是在狼口下救下她的神秘人,但是她還是很盡力的演出:你是誰,幹嘛來這裏……


    蕭禦風皺了皺眉頭,“你別叫,我才放開你。”秋夕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你早說啊!不然浪費我力氣,快把我扶到床邊靠著。”


    秋夕毫不客氣的指揮著蕭禦風,蕭禦風看著重傷地秋夕無可奈何地動起手,將快摔在地上的秋夕扶到床邊,她緩緩地靠著床框說道:“你幹嘛來這裏?而且把我扔在門口就走,你不知道我差點掛了?”


    “送你回來,還那麽多怨言,信不信我在擄你一次?”蕭禦風看著秋夕不滿的表情,不禁威脅道,秋夕微笑看著他,搖了搖頭,她很相信他會再一次擄走她。


    “你這次來是偷什麽?”秋夕直接將蕭禦風歸納為小偷一類的人,蕭禦風眉頭不禁一挑“偷東西?我何時告訴你,我要偷東西?”


    “不偷東西,你來幹嘛?難不成那顆竹禦淩說的很厲害的解毒丸不難解決你身體裏麵的毒?手伸出來,我給你把把脈,看看。”


    秋夕伸起綁滿繃帶的手,正準備搭在蕭禦風的手上的時候,蕭禦風直接握住她的手,秋夕臉上不禁一紅,想掙脫開,而蕭禦風卻緊緊捂住,反手探了探秋夕的脈象,“氣息平穩,證明你死不了,但是傷成這樣,必死還難受吧。”


    秋夕看著蕭禦風直接說破自己心中的感受,“張嘴。”秋夕看著蕭禦風從腰帶下拿出一顆看不清顏色的藥丸,默默地張開嘴“吞下去。”


    秋夕艱難地吞下那顆比麥麗素巧克力還要大一點,味道極其古怪但不難吃的藥丸,“就不怕是毒藥?”蕭禦風看著秋夕完完全全沒有剛剛那樣的彪悍,現在溫順如貓般,不禁摸了摸她的頭。


    秋夕躲開他的撫摸“我不是動物,你不要摸我頭,而且你半夜跑來,我信你不會要殺我吧。畢竟要殺我,直接把我扔給狼吃了更快,更沒有手尾。”


    “聰明。”蕭禦風放開秋夕的手,靜靜地看著秋夕,秋夕在黑暗中隻看見銀色的麵具被外麵的朦朧的月光照射的反射出淡淡的光,從而分辨出蕭禦風在哪個位置,“剛剛給你吃的那個是大補丸,如果你不亂動,十天就可以將你筋脈再一次梳理,半個月就可以讓你身體恢複如初了。”


    “嗯。你這樣三番兩次的救我,幫我。有什麽目的?”秋夕靜靜地看著蕭禦風的麵具,蕭禦風抿了抿唇,“沒有。”


    “難不成每個人做事都要有目的才可以救人,或者幫人?”蕭禦風看著秋夕,秋夕眯了眯眼睛,“以前,我是不相信,但是現在我身邊就是這樣的情況,以為風平浪靜,但是暗藏危機,以為對你溫潤如玉的人,卻要利用你,讓你在深不見淵的地方步步為營,步步驚心,一不小心就會送了命,單單送了你的命還好,如果牽連或者傷害到你最愛最想守護的人的性命,為前提,你不得不思考打量別人幫自己的目的。”


    蕭禦風看著秋夕,但是黑暗中他看不見秋夕的失落,但是那一份無奈和傷感他倒是感同深受,當初他的皇姐就是為了保他而選擇一個女子最不該選擇的方式,“對我,你不需要考慮我是否有目的,幫你救你純屬想交你這一個朋友。”


    秋夕得到一個意外的答案,不禁立起身子,原本微微眯了眯眼睛的她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神秘人,“當真?”


    “嗯!”蕭禦風點了點頭,“如果我們是朋友,那麽你理應告訴我名字,我叫葉秋夕,葉府最沒用的小姐。”秋夕不禁自嘲道,對於她的自我介紹,她倒是這樣簡單的介紹,沒有扯到竹禦淩的身份上,沒有牽扯葉爹的地位,就單單她的名字以及她目前擁有的地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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