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天她正想悄悄的綁上“隨你跪”的時候,她娘就帶著五個奴婢走了進來,看見她手上拿的“隨你跪”不禁皺了皺眉頭,一手奪過,裝作惱怒的說道:“古靈精怪”。


    秋夕隻能訕訕一笑,做了個鬼臉,沈夢儀揮了揮手,兩個侍女上前,將四套衣服擺在秋夕麵前,問道:“你挑挑,你想穿哪件衣服?”


    秋夕看著衣服挑了挑眉,伸手在每件衣服上麵摸了摸,不禁驚歎道:“這些麵料好舒服,但是顏色就是有點俗氣。”


    “粉色的桃花小碎裙子,雖然顯得人嬌豔欲滴,但是我穿有點裝嫩的份;鵝黃色的羽毛仙紗群,顯得人比較淡雅和高貴;紫色的牡丹長裙,我穿太過於隆重,在這種場麵穿的太隆重壓過太後和其他後妃的風采,未必不是拉仇恨;金色的流蘇長裙,看起來華麗但是同樣豔壓全場,肯定槍打出頭鳥,成為眾矢之的。娘——我穿鵝黃色,素雅點,畢竟我不能搶了花的豔麗。”


    沈夢儀看著秋夕點評的頭頭是道,不禁會心一笑,以前的秋夕,她從來不會挑選更不會點評,任由身為娘的她為她打扮。


    但是自從醒來後,她的秋夕完完全全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世界觀有了自己的三觀,有了自己的個性,也許這就是玄奘大師說的因禍得福。


    秋夕在沈夢儀出了神想東西的時候,她已經帶著翠翠進入耳房換衣服了,鵝黃色的羽毛仙紗裙穿在秋夕身上,不禁讓人眼前一亮。


    鵝黃色的色彩被秋夕襯托的越發高貴和淡雅,仙紗裙的下擺,拉長了秋夕身材的比例,顯得更加高挑,陪著乳白色的腰帶,使隻有14歲的秋夕有了不一樣的韻味,擺脫了稚氣。


    秋夕嫌棄金器和寶石太重,隻挑選了一個銀色臂環戴在手上,頭上梳著雙飛環髻,插著一根紅寶石作為點綴的步搖,以及頭上插了幾朵花錠作為裝飾。


    臉上一點妝容都不化,隻是抿了抿唇,便二話不說的站起來,轉了一圈,先發製人的問道:“娘,你覺不覺我今天特別好看?”


    “小夕,在我眼中什麽時候都好看。”沈夢儀滿意的點頭,“不過這麽嬌美的臉蛋上點粉會更加好,必定把現場的公子哥兒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啊!”秋夕看著娘身邊的兩個侍女拿著粉撲上來的時候,有點慌忙的拎起裙擺,調皮的在娘的臉上啵了一口,“娘,不能讓大哥就等了,我現在就去找大哥去花宴,方便我們早去早回。”


    秋夕說完後,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跑去,沈夢儀不禁笑著看著秋夕離開,伸手摸了摸秋夕親過的地方,臉上的笑意更加濃烈。


    秋夕帶著翠翠小跑到達門口,看著幽歌英俊的臉龐以及身上散發著高雅的氣息,秋夕不禁咽了咽口水,她不禁對自己的花癡行為有了點鄙視,不過也不怪她,畢竟她家的哥哥長一副勾人心魄的臉蛋。騎在馬上的幽歌,眼尖的看著那一抹鵝黃色的仙紗裙子慢條斯理的走來,一步一步走來,仙紗的裙子隨著走路的搖擺,每走一步就好像腳下生出一朵小黃花般,如同天上的花仙掉入凡間。


    他看著秋夕炯炯有神的雙眸,以及微紅的笑臉,馬上的他不禁躍下馬來,將手上的馬鞭扔給了侍衛,走到大門前,等待秋夕的到來。


    “妹妹!讓我等得可久了……”幽歌不禁對秋夕打趣道,“那你不願意等,我大可自己先去。”秋夕也知道幽歌打趣,不禁調皮的還嘴,但是在越過門口的時候,幽歌將手伸出,秋夕也沒有男女之防的想法就直接伸手握住,跨過高高的門檻。


    “哥哥,你可知道你牽著是誰?”秋夕慢慢的說道,“嗯!天下最調皮搗蛋、古靈精怪的葉秋夕。”


    “哥哥……”秋夕不禁皺了皺眉頭,嘟著嘴巴打斷他的話,隻是幽歌淡然一笑將秋夕扶上馬車,“隻是對於我來說,你是我最寶貴的,任何人都不能欺負你。”


    “額……”秋夕麵對幽歌的話不禁臉上一紅,“哥哥,就知道打我的趣,我就不跟你說了。”秋夕坐進馬車內,裝作惱怒的憋了幽歌一眼,幽歌淡淡一笑,便邁著流星步走上馬邊,跨上了馬匹。


    馬車緩慢的走了起來,秋夕看著翠翠,又看了看四周的裝飾,不禁微微歎了一口氣,她來這個世界已經一個月,終於弄清了所有事情。


    葉秋夕,一個月前被不知人退下湖裏,原因不詳。


    但葉秋夕的家世倒算的上大戶人家,但是在這個朝代,分為左右丞相和攝政王的一派鬥爭,而她的爹爹正是站在了丞相那一派,注定她與攝政王那一派的人成為死敵。


    這次花宴也導致她不得不小心,之前葉秋夕死的不明不白,但是她成為葉秋夕,肯定不會被人魚肉。


    最值得她眷戀的葉秋夕的身份的是因為葉秋夕有一個疼愛她的母親, 從小她便沒了母親,缺失的母愛都是從葉秋夕的身上獲得,並且她從小到大就渴望有個哥哥的保護,這次倒是圓了她的渴望。


    秋夕咬了咬唇,不斷回憶著,她不斷覺得葉秋夕被保護的太好,變成乖乖女才導致被欺負了也隻敢委屈不敢哭鬧,以至於才有被人推下水,命喪黃泉。但是如今她為葉秋夕活著,自然對那些傷害她的人,要以牙還牙,十倍報之。


    深紅色高大的城牆,讓人覺得不怒而自威。馬車緩緩停下來,翠翠拉起門簾,秋夕看著一個太監跪在地上,不禁皺了皺眉頭,“你在這裏幹嘛?”


    太監心中一驚,頭埋的更低,身體蹲的更加低但依舊能感受出他的害怕而抖動的身板,“小姐,他這是讓您踩他下馬車。”翠翠站在地麵上看著自家小姐。“不用了,讓他離開吧!把那個我們剛上來的小凳子給我吧!”


    秋夕吩咐著翠翠,翠翠應聲去馬車後麵尋找那個椅子,太監嚇的連忙跪下磕頭,“求小姐踩著奴才下馬車,不然奴才就會被罰去刷馬桶的。”


    秋夕看著太監磕頭,額頭已經發紅,心裏一陣內疚,不禁抿了抿唇,“你別磕了!你越是這樣,我越覺得傷害了你。”


    幽歌把馬牽好後,走過來看著太監拚命磕頭,不禁皺了皺眉頭,遠看還以為秋夕在特意為難太監,“既然秋夕讓你別磕頭,你就別磕頭了。”


    “小姐,請下馬車。”翠翠將小板凳放在地上,伸手扶著秋夕踩著下來,秋夕剛下馬車便立刻走過去將太監扶起來。


    “你是想讓我內疚,對不對?”秋夕裝作惱怒的樣子,太監心裏更加怕,身體像簸箕一樣抖著,秋夕深知宮中的險惡,明白太監為何如此害怕,“想讓我內疚,沒門。”


    秋夕咬了咬唇,伸手將手上的銀臂環塞進太監的手裏,順便把手上的絲帕也塞進去把銀臂環遮住,輕輕說道:“有機會把這個賣了,拿著那點錢看看額頭,你再磕了再要磕傻了,知道了嗎?”


    太監一臉懵然的看著秋夕,但是下一刻想跪下去想感謝秋夕的時候,秋夕搖了搖頭,做了一個不出聲的姿勢,便轉身想離開。


    “小福子感謝小姐體恤奴才,叩謝小姐。”小福子眼紅紅的看著秋夕,秋夕回眸一笑,便跟著帶領的嬤嬤走進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而幽歌清清楚楚的看見秋夕的行為,他隻是沉默不說,將這一切收藏在心底。


    “幽歌,你怎麽那麽早就來了?”隨逸仙從馬上跳下來,一蹦一跳的蹦到幽歌麵前,“進去吧。”幽歌看了隨逸仙一眼,臉上勾著似笑非笑的笑臉,而隨逸仙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他知道他問幽歌什麽,幽歌都會告訴自己,他隻能跟著幽歌的腳步進入宮內。


    紅牆綠瓦,小橋流水,百花爭豔般的怒放,蝴蝶高高低低在花叢中飛舞著,但是宮中已經來了很多官家小姐以及公子哥兒,到處都是結成群討論著,但是秋夕踏入院內,便引得眾人矚目觀看,鵝黃色的仙紗裙倒是在這個紅紅綠綠的服飾中掙得大眾一個高調。


    穿著桃紅色流蘇裙的蕭小小一臉不爽的盯著秋夕,但是在走動過來的時候,卻換上一臉虔誠的笑意,“秋夕,你終於來了,我可等了你很久呢?”翠翠臉色蒼白的抿了抿唇,低語道:“小姐,這是小小郡主。”


    秋夕聽見小小郡主,不禁挑了挑眉,看著小小郡主如同黃鼠狼般,沒安好心的走過來,但是她不再是以前的葉秋夕,保證讓蕭小小見到一個新的葉秋夕,“參見小小郡主。”


    秋夕隻是微微做了一個半禮,但是身上的傲氣卻告訴小小郡主:我不是好欺負的主。


    小小郡主不禁一驚,眼前的葉秋夕一個月不見讓她不禁一驚。她咬了咬牙,自知自己的氣勢被葉秋夕壓下去,但是下一秒卻狡猾的一笑,將秋夕扶起來,“你沒事就好了,你我之間何必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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