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火速招來鬼醫華鋒,華鋒用槐木夾板固定住申屠離的肩骨,又用獸骨針引冥蠶絲縫住申屠離的皮肉。閻王將鬼手放在申屠離脖頸處,催發冥力麻痹他的痛覺神經。盡管如此,身體自身的應激反應使得申屠離虛汗橫流麵色因失血而略顯蒼白。


    申屠離異常身體狀態致使他體內沉睡的噬靈嬰覺醒,它滾動胎體方便自己汲取營養,申屠離被它連累,痛得慘叫。


    閻王氣急,催發小股冥力擊打噬靈嬰,被噬靈嬰感知躲過,申屠離因此被閻王擊傷。腹部呈現高溫灼燒般的紅斑痕。申屠離用沒受傷的手捂住腹部,哀求閻王不要打寄生胎。閻王這時將擊出的冥力改變方位,擊中自己的魂身,過後,他抱著鬼頭悔恨地吼叫。


    申屠離緩了口氣,伸出手來,拉著閻王的幽魂鬼手道:“閻王,為什麽要克扣軍餉?餓死的不止一家鬼吧?!”


    閻王瞪著煩憂的鬼眸,沉默不語。他現在毫無辦法,冥財政虧空日久,爆發饑荒是遲早的事,隻是沒想到會波及冥全界。


    一位鬼兵橫衝飛來,他邊飛邊尖叫:“閻王爺,西北鬼市招鬼哄搶,有販夫幽魂被當街宰殺,岸猶王爺派出維持秩序的鬼兵,中途倒戈,他們夥同暴民一起洗劫富裕幽魂,之後,匯合為一隊撞開鬼門往冥界邊界逃去。”


    閻王看了申屠離一眼,忙飛離內殿去往崇殷大殿。


    大殿的骷髏頭王座平台上,岸猶背著雙手煩躁地亂走,最後,他當自個是陀螺立在王座正前方,旋風一般的旋轉著。


    拏雲立在平台下方,一貫胸有成竹的他,這會兒也沒半點鬼主意,幹笑道:“六哥,你先停下,讓閻王爺好好想想賑災之策!”


    岸猶心煩道:“你我都束手無策,他能有何辦法?要不,派死士擊殺挑起混亂的刺頭,讓其他跟風造反的幽魂瞧瞧,騷亂組織者的下場!”


    拏雲扶額表示這招行不通,岸猶終於停止旋轉幽魂鬼身,立在方才就坐的閻王麵前。岸猶的鬼眼直勾勾盯著閻王,那架勢就和打架定輸贏的流氓一樣,你要不給我想出辦法來,我就揍死你。


    閻王的鬼眼漫無目的在崇殷大殿搜索,許久後,他將目光鎖定在也來參與政事的死簿手上,隻見死簿的幽魂鬼手上緊緊握著一個玩物,它由冥邊界的玄晶礦出產的黑玄晶製成,是通身幽黑的一尊看不清相貌的神仙雕像,閻王猜測可能是未完工的風神雕像。


    閻王將目光移走後又退回到死簿的玩物上,閻王記得以前聽天跟他說過,冥界的黑玄晶晶體為九棱形,在陽光下呈現深紫色,它跟魔界的紫魔晶極其形似,唯一的區別是冥玄晶在冥界堅硬異常且性狀穩定,放到有太陽光照射的其它五界,它的堅硬程度隻能持續十年,十年後它會分化瓦解為玄晶碎末。以前的邊界幽魂常挑著玄晶賣給魔界的不良商販,他們將黑玄晶混在紫魔晶內賣給魔界魔君,隨著魔君上當數量的不斷增多,魔帝收回魔晶的控製權,禁止魔君私售魔晶。


    閻王衝王座下方的其他冥臣道:“愛卿們,本王有要事同岸猶和拏雲兩位王爺相商,請諸位先行回府,待有賑災之策時,再召諸位來朝會議事。”


    死簿一聽這話,轉身帶著周身彌漫的死氣飛衝離開,坐陣地府的風神不解地望著閻王,而後,甩袖離開,其他冥臣各自散去。


    閻王飛下王座,懸浮步行來至岸猶和拏雲處,請他們二位坐下說話。


    閻王道:“本王有個風險極高的來錢項目”,岸猶和拏雲互望對方一眼,轉頭示意閻王直言。


    閻王道:“用冥膠鞏固的黑玄晶石冒充紫魔晶私下販至魔界帝都賣出,換六界通用的黃金錠,之後,將這筆錢發給冥力高強的鬼兵,讓他們去冥界沙漠獵殺冥駱駝、下凶魚池獵殺凶魚,甚至去寒獄獵殺冥罪獸,或者去東、西、南、北四海獵殺逃出冥界的各類冥禽、冥獸,令鬼兵將獵殺的食物帶回冥界分發給窮苦幽魂,等饑荒過去,再令平民幽魂遷居冥界戈壁開荒種糧,飼養冥獸飛禽……”


    拏雲搖搖鬼頭歎氣道:“這事早幾年也許行得通,但自從申屠佑繼位魔帝,將魔晶售賣權收回後,此事便行不通了,申屠佑手下的一級魔法師會用紫瞳探查魔晶石的真偽,一旦發現假貨,售價商販會死得很慘。”


    岸猶反對拏雲道:“七弟,俗話說事在鬼為,申屠佑立法嚴明,不代表他手下的魔君各個正直,你該聽說過他的寵臣何山魔法師吧?那位魔君表裏不一帝君前一套背後一套,我們隻要投其所好,閻王爺製售假魔晶的買賣準成!”


    拏雲摸不清申屠佑的脾性,更不知傳說的魔帝寵臣――何山魔法師心內所求,如果他表麵貪婪內心深處維護魔帝,那閻王製售假魔晶無異是找死行為,他作為冥界未來之主宰,不可能糊塗到與臨界交惡,他不能參與此事。


    岸猶看拏雲久久不表態,開口問:“老七?你幾個意思?一句話,你到底幹不幹這事?”


    “六哥,冥界饑荒嚴重,我得籌錢籌糧,其它的事情,本王顧不得了!”拏雲說完領著兩名近侍,飛衝離開崇殷大殿。


    閻王看拏雲拒不參與,鬼心冷了,單憑他一位幽魂無法完成這筆買賣。


    岸猶按住閻王肩膀道:“閻王爺不必煩憂,你盡管製假魔晶,我去魔邑帝都暗查何山的喜好,你先支我一萬兩金錠,……”


    閻王頓時傻眼,那筆錢是死簿去人間撬盜淮陽候墓道的黃金線,之後,在冥邊界兌換為金錠。不多不少正好一萬兩,閻王以一年四百兩金錠的高利息向死簿貸的款,打算用這筆錢去妖、魔、人三界遍尋名醫為申屠離治病。


    “閻王,等何山允許我們攜帶假魔晶在魔界帝都出售時,你這一萬兩金錠會變成多少?能解救多少幽魂平民?日後創造的價值又豈會讓你賠錢?不要自私的隻顧著你內殿的寵妾!”岸猶大聲訓斥閻王。


    此時,在崇殷殿外,申屠離披著護魂袍墊著腳尖眯起一隻眼從門縫瞧看,他看到閻王被一個強壯幽魂訓斥,還正好聽懂“寵妾”二字,心內不由疑惑,難道這位幽魂埋怨閻王流連內殿照顧自己?申屠離知道他來冥界光請鬼醫的診療費就貴的驚人。


    閻王感知到小離在殿門外窺視,鬼心愈發混亂,他不由點頭同意交出那一萬兩金錠。


    為防止金錠晃眼,閻王用四層黑魚皮將它們包裹,岸猶接過後隻是掂掂份量。之後,馱著魚皮包裹用冥力擊開虛掩著的殿門,飛衝離開崇殷殿。他扭頭瞧看腹大如鼓,麵容清新俊美的申屠離,不由可惜地搖搖鬼頭,心說:“真美,比本王府上的姬妾還美,可惜身子寄生了邪物,肮髒晦氣,閻王爺不娶妻生子的想法暗合本王的心願,傀儡閻王自然不需要誕下繼承王位的太子。唉,本王身邊姬妾的肚皮還是不爭氣,一個懷孕的女鬼都沒有……”


    閻王出得崇殷殿,想要抱虛弱的申屠離回內殿被他拒絕,閻王隻好摟著他的腰扶著他慢慢走。


    接連一個月,申屠離都沒看到閻王,問身邊的鬼差聽天和由命,兩位幽魂將鬼頭搖成撥浪鼓,表示不知道閻王的去向。


    在冥邊界與魔界接壤的玄晶礦洞內,閻王帶領可靠鬼兵,挖掘黑玄晶石,之後,用鬼斧將它們劈成普通魔晶的大小,然後,用毛刷刷三遍冥膠,細致到每一麵都塗得很勻。


    岸猶的親信從魔界小城,購得外觀精美發散黑霧魔氣的魔盒,將魔晶放置入內包裝妥當。


    半月後的一個漆黑夜晚,岸猶從魔界邊關小城混出,來至閻王在玄晶礦外的黑魚皮棚,閻王剛剛入睡,被他進來弄出的微小聲響驚醒。他揉著鬼眼問:“六哥,事情怎麽樣?”


    岸猶鬼笑森森,回答道:“成了,我們帶假魔晶於三日後進魔界,之後,何山魔法師會派人來接應我們,如不出意外,半月後,我們將帶著沉甸甸的幾十萬兩黃金錠回歸冥界。”


    閻王卻說:“六哥,你我一起去販賣假魔晶,目標太大,如果魔帝察覺我們會死無葬身之地,你還是留在冥界,我一魂獨去便可!”


    岸猶去魔界一趟也是驚魂未定,他稍微思考後道:“閻王小心,半月後,六哥會在王府備好酒席等你和申屠離一起來赴宴。”


    閻王聽到岸猶喊申屠離的名字,不由鬼心淒涼,他懇求岸猶道:“六哥,如果本王發生意外,請你將他送回火花村,如果他被寄生胎折磨,本王求你喂給他些忘憂酒和釋憶草以減輕他的痛苦!”


    岸猶沒想那麽多,點頭敷衍。閻王吩咐鬼兵將魔晶裝在岸猶拉回的魔車內,之後,他眼神落寞地朝地府中心望了一眼,魔車被岸猶驅動,閻王獨自一魂,跳進魔車往魔界邊城駛去。


    閻王在魔界第二大城市朗坤城見到前來接應的何山魔法師的親信,他們帶著閻王坐上更為豪華的魔獸套車,三日後,閻王來到魔界帝都魔邑王城。


    閻王一路上用冥力抵擋太陽強光,又反複布下灰雲遮罩蒙住鬼眼,抵達下榻的魔城驛站,他將窗簾全部拉上,躲在床下休息。


    睡醒後,閻王發覺攜帶的一半假魔晶不翼而飛,想來是被何山派來的魔君給私吞了,在人家地盤,遇上這種黑吃黑的行為隻得忍氣吞聲。


    三日後,午時三刻,魔邑帝都的魔法師訓練廣場,閻王躲在一尊巨大的魔帝雕像下與魔晶走私販子做交易,他們察看假魔晶後,讓跟隨而來的一級魔法師驗貨,魔法師的眼瞳發出紫光,對準假魔晶做透視甄別,事實證明,魚目可以混珠,假魔晶通過真魔法師的檢驗,他們順利成交,閻王得到可在魔界邊城兌換黃金錠的二十五萬兩金票。閻王像屁股著火般駕著才學會驅使的魔獸套車,飛出魔邑帝都,之後,馬不停蹄地輾轉多地最終來至魔界邊城。


    想不到的是,在魔界邊城的金錠兌換鋪外,他見到喬裝打扮的冥界七王爺――拏雲。拏雲遠遠瞧著一箱又一箱的金錠被抬上魔獸套車,等魔車飛出魔界,他忙驅使雇傭的魔界拉車也飛離魔界。


    眨眼之間,閻王驅使魔獸套車進入冥界邊界。岸猶帶領五千押運金錠的親兵迎候。


    拏雲不想與岸猶見麵,繞道灰汙沙漠,輾轉回到自家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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