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鴿隊走了很長時間又遇到往下的階梯,他們順著階梯繼續往下走。墓道內的積水越來越深,這時水中的花香氣變得更濃且有層次感,隊員們覺得花香紛雜不再是那會兒聞到的混合香味。


    香氣過於奇特,隊員們停住腳步,拿手電往水裏照。


    陸漠開口說:“這墓道中的積水不會是漢代用來保護屍體的百花護屍液吧?”


    古建霖讚同地盯看陸漠一眼,“傳說百花護屍液是漢代宮廷禦醫發明,用來抑製棺槨內的細菌繁殖,如果棺槨封閉性足夠好,千百年後,一具完整的濕屍還會呈現在世人麵前。”


    申屠離聽後胃液在胃內翻滾,幹嘔了幾下,沒吐出什麽東西。


    陸漠故意踢水帶起墓道中的積液,對隊員道:“走吧,兄弟們!護屍液內除浸入少部分屍水外,幹淨得很,當然也香得很,不用猜也知道我們會好運地遇到千年一遇的美豔女屍。”


    申屠離咳了幾下還是無法吐出來,他壓製住心裏的不舒服,問陸漠,“陸哥,這墓道迂回曲折,你又說它是回字形,有沒有這種可能,我們會一直在墓道中徘徊進不了任何一間放置棺槨的墓室?”


    李運達按壓申屠離的肩頭,對他道:“小離,你忽略了護屍液的來源,它之所以流入墓道是因為墓室中的棺槨遭到毀壞,而墓道中的肉石滲水性稍差,我猜有墓牆倒塌砸開類似四季屏風的門。”


    尋鴿隊員都同意李運達的看法,他們繼續深入下層墓道。此時,護屍液已經漫過隊員們的腰。


    “叮咚、叮咚……”極其悅耳的水滴聲響在墓道深處。那裏可能是護屍液的滲入源頭。


    隊員們趟護屍液的腳步不由加快,爬在陸漠背上的傷員,覺得自己的後脖頸被甩上清涼的液體,他不由伸手去摸。借著前方隊員們打的手電光,他發現手上沾著紅色的液體,那不是腳下的護屍液,它是被稀釋過的鮮血。


    他抬頭察看,發現墓道頂端有黃金線輪廓,黃金已被人撬走,留下深深的印條。仔細一看印條一側有一道一指寬的縫,縫內正往下滲水,不,是往下滲被稀釋過的鮮血。


    “轟隆隆……”墓道頂上一層有什麽東西接連砸下,隊員們趕緊跑到墓道轉彎處躲避。“轟啦”一聲,墓頂坍塌,一堆木材由塌口滾到墓道中,在最下麵有一具麵目全非的男屍,從它的著裝來看顯然是那先出四季屏風門中的一位尋鴿隊員。


    古建霖看到木材中壓著一位隊員,冒險趟過去察看。申屠離和黑慕跟了過去。


    黑慕疑惑道:“他早就身亡,並不是被木材砸死的。小離,墓室是石板砌成另外堆一堆木材做什麽?”


    古建霖回答:“那是黃腸題湊,爵位高受皇帝封賞準許才配擁有,是墓主地位尊崇的身份象征。”


    黑慕似懂非懂的點頭後,過去搬壓著隊友屍體的木材。申屠離和古建霖搭手後,木材很快被搬走,屍體仰麵朝天躺在護屍液中。古建霖將屍體搬起查看表皮,發現麵部是死後挫傷,屍體有幾處被木材擠壓傷,屍體表麵的其它部位都完好。另外屍體麵部輪廓十分安詳,死前並未遭受到痛苦。古建霖將屍體拖到角落裏,用一方毛巾將他的麵部蓋住。申屠離感到墓道內空氣回旋流動,護屍液越來越冰冷,申屠離感到徹骨的寒冷。黑慕覺察到護屍液的溫度驟然變低。他拿出溫度計一量,之後,拍申屠離的肩膀叫他讀數值,申屠離道:“慕哥,護屍液溫度為零下十八點五度,由於它的成份特殊還未被凍結。”


    陸漠在轉彎處將傷員交給隊友,自己走到古建霖處,他問:“古哥,護屍液太寒人浸在裏麵太久會出問題,我看我們支木材為梯爬到上層墓道再說。”


    古建霖表示同意,眼神瞟到申屠離和黑慕身上。


    申屠離趟過冰冷刺骨的護屍液,與黑慕抬著一根長木材,將它架在墓頂塌口處,陸漠先行爬上去,察看後衝底下的隊友道:“上麵是一個寬闊墓室,我去固定繩索,你們將受傷隊友抬過來。”


    隊員們抬過受傷隊友,將他們固定在繩索套內,陸漠將他們吊入上層墓室。等所有隊員都上到上層墓室後,古建霖下令道:“傷員原地休息,我和陸漠、申屠離還有黑慕去察探這間墓室。”


    墓室中央放置著一尊巨大的開館石槨,棺槨內的棺材板散開,裏麵沒有屍骨,有少許陪葬玉器,成色淺淡且有裂紋,即使它們是古玉也很難賣出高價。西北角半人高的墓壁上執著一架青銅追魂荷花燈,燈內油芯有近期燒過的痕跡。


    申屠離不由用纖長食指去觸那油芯,它發現油芯跟百花護液一樣都成淡紅色。申屠離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轉頭對幾人道:“百花護屍液的煉製周期多長?液量這麽大的護屍液,墓主打算保存多少具屍體?他的財力如此雄厚,會否跟皇室發生衝突?你們有沒注意到,黃腸題湊的木材中夾著劣質木材?”


    “不會,照你的意思他不是成為反叛者嗎?那他隻會橫屍亂葬崗,怎麽會有如此好命擁有這麽多的陪葬姬妾?”陸漠搖頭擺手製止申屠離繼續說下去。


    陸漠剛說到這句,黑慕就望到幕壁上有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她頭發垂順及腰,接近發尾處由絲絛係著,身著寬袖窄腰的漢服,腳蹬著秀氣的雲錦短靴。


    片刻後,在這間墓室尋鴿隊員都看見西北角的墓壁上有一位漢家女子的影子。影子久久不動,坐在塌口上方的受傷隊員,心裏發毛全部攀附著隊友站起來。


    一股陰風驟起,婀娜秀麗的影子漸漸發虛,片刻後,它陣列成形變成十二個女子身影。這時古建霖、陸漠、申屠離和黑慕皆望到在棺槨周圍圍著一圈紅衣女子,她們背著尋鴿隊員,一個個舒展手臂,陰風撩起她們的纖薄裙裾後,竟然有鼓聲響起,接著她們踏著鼓點依次轉身臉麵向尋鴿隊員。


    隊員望到她們慘白的麵龐上塗著殷紅的胭脂腮紅,雙目皆閉著,纖長的睫毛微微跳動,唇上塗著淡粉唇色。她們姿容皆美貌秀麗,但貴氣不足,隻有一位耳朵上墜著玳瑁,其她十一位耳孔內吊著普通珍珠。比護屍液淡的香氣從她們身上傳出。她們舞著皇室的慶典舞步,優雅大氣,端莊秀麗。


    尋鴿隊員們的心智漸漸被這十二個女子迷惑,有些隊員跌跌撞撞地闖入舞蹈隊,他們不想跳舞隻想要其中一位的陪伴。


    被撞亂隊形的女子接連睜開雙目,隻見她們的眼瞳皆成少見的淡粉色,那種色澤如粉嫩的櫻花讓人憐惜與沉醉。


    古建霖見狀,將闖入舞隊的隊員揪到一邊。同時命令申屠離等人協助隊友後撤。隻是來不及了!十二個紅衣女子即刻分散於墓室的各個邊角,將尋鴿隊員全部包圍。


    申屠離脫口而出:“這是魅,趕快閉眼!”


    陸漠罵道:“我們都望過她們的眼睛,你現在提醒頂個屁用?!兄弟們,操家夥,下狠手,要是你們憐香惜玉,死的可是你們。”


    陸漠揚起匕首擊殺他身後的魅,那女魅輕巧地蹬踏墓壁上到墓頂,眾人看到她在墓頂倒立,嚇得說不出話來。


    申屠離抓著匕首去刺走到半牆的女魅,匕首紮她身上後被她身體吸入,申屠離揪著留下的刀柄不知所措。接著,女魅伸手撫摸申屠離的臉,申屠離飛腳踹她的手臂,腳卻卡在她的臂彎。黑慕手執打火機打火妄圖唬走鉗製住申屠離的女魅,可那女魅輕啟紅唇一吹,火苗被她吹滅,黑慕緊急打火時,女魅放過申屠離去圈黑慕的腰,黑慕被圈得氣緊,直接告饒:“姐姐饒命啊!”


    古建霖摸出繩鞭衝圈住黑慕的女魅就是一鞭,女魅挨打後,即刻竄到棺槨內。原來古建霖的繩鞭是有年頭的老物件,鞭梢上的戾氣很重。


    剩餘的十一位女魅皆圍住古建霖,她們粉色的瞳仁朝古建霖射出粉色的詭異光線,古建霖在第一時間用手臂捂住雙眼。所有女魅同時抬起手臂,眼看古建霖就要死在她們掌下。


    陸漠突然拿出在沙洲長城上拓下的漢紋,將它貼在一個女魅的後心位置。女魅被漢紋上的殺氣襲擊後仰倒地。


    隨著衣袖的摩擦,申屠離藏在衣袖內的黑桃木手串滑出,黑桃木上的木刻花紋及時發出十一股黑紅色流光,每一束光都擊中女魅的心口位置,女魅後仰倒地。


    這時有尋鴿隊員自作主張,將西北角的青銅追魂荷花燈點燃,原本已經被製服的女魅,再次複活,這次她們的秀麗麵容變得憔悴,腰身不再挺拔,腿腳彎曲畸形。


    青銅追魂荷花燈的花蕊有三點紅,象征著三魂,外圍有七片花瓣表示七魄。由於,它被術士作法,導致它變為專供女魅續命的凶器。


    所有女魅瘋狂圍堵尋鴿隊員,趁他們疲憊露出破綻時出手襲擊他們。現在,女魅的戰鬥實力有所下降,可隊員們招架起來還是十分吃力。


    古建霖看出追魂荷花燈對女魅有利,下令申屠離去毀掉它。


    申屠離在陸漠和黑慕的掩護下,接近青銅追魂荷花燈,他手上的辟邪黑桃木手串,發出的黑紅流光漸漸黯淡。


    申屠離伸出手指按在燈芯上,那燈芯隻是閃了下,並未被按滅。


    女魅發覺有人毀壞追魂荷花燈,丟開尋鴿隊員,奔申屠離竄來,有個女魅直接跳到申屠離的肩上,彎曲的雙腿狠命夾住申屠離的脖頸。


    陸漠拿著古建霖的繩鞭多次抽打女魅,女魅身子不停抖動,可就是不鬆開夾著申屠離脖頸的畸形雙腿。


    申屠離呼吸困難,忍著強烈的窒息感,用雙手捂住荷花燈芯,手心傳來強烈的灼燒感。突然,所有女魅皆向後倒地。申屠離在沒有知覺時被黑慕護在懷裏,他脖子上的女魅被陸漠飛腳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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