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往房裏走來,我聽到阿昭用越南語問了傭人一些話,大概是在問秦老的事情。傭人嘰裏咕嚕回答了一通後,就見他們兩人一路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我坐的位置處於他們去往書房的必經之路,在他們路過我身邊時,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我。


    阿昭在看到我時,表情稍稍有些錯愕,對著我怔怔問道:“你怎麽會在這兒?”


    在我的眼眸接觸到阿昭的那一刻,拳頭不自覺地握緊,心裏早已聚集了慢慢的恨意,可在這個時候,我不能輕舉妄動。現在還在越南,作為阿昭的大本營,我必須要一招致勝,不給這件事留任何的錯漏。


    所以,在這個時候,我隻能選擇忍。


    事實上,還沒等我回答,喬燃已先我一步開口:“走吧。”


    不過,這話並不是對我說的,而是對阿昭。


    從始至終,他根本連看都不曾看我一眼,冷漠得就跟我們倆完全屬於從不相識的陌生人一般。


    他們兩人來這該是來找秦老的,直接越過我的身子一路往書房那邊走去。


    這會兒,秦野還在樓上,要是等阿昭跟喬燃上去,指不定我還要在這裏等多長時間。但一想到阿昭就在樓上,我的腳步怎麽都挪不動。


    即便是坐在這裏等著,也沒關係。但凡有機會得到任何的線索,我都必須要等。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左右,他們三人才陸續從書房下來。


    最先下來的人是喬燃,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襯衫,饒是這衣服的顏色並不顯眼,但或是因為他整個人渾身上下的氣質太盛,使得旁人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會落在他的身上。


    但區別於他先前對我的溫柔繾綣,這回,他卻是目不斜視地從我身旁走過,麵無表情,像是根本就沒看到我這個人一般,亦或者,在他的眼裏,我分明成為了一個透明人。


    阿昭緊跟在喬燃身後,隻不過,在喬燃已經走到門口的時候,阿昭卻快步走到了我的跟前,用隻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對著我警告道:“壽宴結束後就盡早離開這裏,這輩子都別在喬燃跟秦野麵前出現,要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她原本大概是打算再敲打我幾句,但站在門口的喬燃已經開口催促,對著她說道:“走不走?”


    阿昭看了看喬燃,隻好憤憤地瞪了我一眼,推開我的肩膀就趕緊大搖大擺地追上了喬燃。


    秦野最後從書房走了下來,看著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但在看到阿昭推開我的那一幕後,他飛快地衝了下來,關切地對著我問道:“念念姐,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我沒事。”


    再大的風浪我都見過,又何況現在隻是一個簡單的推搡呢?


    “她真是太過分了!”秦野到底還是個孩子,少年血性,眼裏容不得一顆沙子,也不顧這裏是什麽場合,開口就要說道。


    我趕緊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趕緊閉嘴,對著他低聲說道:“有什麽事,回去再說吧。”


    這裏到底是秦老的地方,在這裏伺候的傭人說不準究竟是誰的眼線。有一句話,叫做禍從口出。


    秦野是個聰明人,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閉上了嘴跟我一塊回了他所住的那棟別墅。


    晚上的夜色甚是安靜,一輪明月高高地懸在半空,泛著暈黃色的柔和的光。


    隻是在這座莊園之中,一切顯然並沒有表麵上看著那麽安靜。


    回了別墅後,秦野跟我一塊進了屋子,四下無人之際,對著我說起了書房裏的情景。


    原來,這次秦老特意將秦野叫進書房,不是為了別的,而是因為一件特別重要的大事——他打算在六十壽宴之際,正式向所有賓客宣布秦野為秦家繼承人,即為下一任秦家的主人。


    原本阿昭頂著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想法,扶持秦野上位後,自己則在背後做真正主事的那個人,秦野不過是她手上的提線木偶而已。


    可現在,她卻未必這麽想。


    我對著秦野趕緊問道:“那阿昭怎麽說?”


    他對著我回應:“她讓爸再等等,說這件事不急。”


    “為什麽?她不是先前……”我一臉疑惑地看著秦野問道,後麵的話,即便我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我想他也懂。


    “我查到,她最近讓人在越南民間找生子的秘方。”


    噗……


    不得不說,在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幸虧沒喝水,要不然非得一口水直接噴出來。


    “她……她跟喬燃……”我原本想說那兩字,但顧忌到秦野目前還沒成年,楞是硬生生在中途收了回去。


    秦野聽出我的意思,麵色不免有些微紅,訕訕回應:“其實,據我所知,在她跟喬燃結婚的時候,還簽過一份合約。”


    “什麽合約?”


    秦野稍稍頓了頓,對著我繼續說道:“她……可以生下別人的孩子。目前,她身邊最信任的保鏢阿穆,就是她的床伴之一。”


    我完全沒想到,喬燃居然還能接受這一點。但在一開始的錯愕之後,漸漸地,我又一點點釋然了。


    離經叛道如喬燃,可以說,他並不在意阿昭跟其他人發生關係這件事,因為從本質上而言,他並不在乎阿昭,這是最重要的一點。


    與他毫不相關的人,他根本懶得在乎。所以,即便阿昭的床伴滿天下,之於喬燃而言,隻看她對於自己有沒有所謂的利用價值。更何況,在海城之時,我已能明顯感覺到,隻要他願意,隨時隨地都能跟阿昭離婚,撕破這層婚姻的虛假麵具。


    秦家要的是一個入駐中國的契機,選擇了當時落魄的喬燃牽線搭橋,而在那個時候,被三爺跟喬爺聯手打擊回江城的喬燃,隻有選擇跟秦家合作,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東山再起。事實上,他確實做到了這一點,以我們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速度迅速崛起,然後給予我們重重一擊。


    相比於當初三爺靠著喬爺在東北鹽城十幾年來的財富累積和經營,才有了一舉擊垮喬燃的底氣,喬燃以他的隱忍跟毅力,用令人側目的速度從地獄歸來。


    秦野看向我,談起喬燃的事來,言語之中帶著一絲諷刺之意:“利益婚姻,一張結婚證不過是個名頭上的保證書罷了。當初喬燃跟阿昭結婚,秦家給喬燃的資金和人手可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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