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特別的心酸。


    此時此刻,有兩條路擺在我的麵前。


    一條是跟喬爺就此魚死網破,他很可能會因此跟三爺形同陌路。


    一條是同意喬爺提出的條件,收回那兩條運輸線,以後矢口不提孩子流產的事。


    在想到喬爺曾經對我做的一切時,我真想直接將真相說出口,告訴所有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他既然選擇當初將我推出去當擋箭牌,現在就必須為這件事付出代價!


    可是,話到嘴邊,我微微張開的唇,終究還是緩緩閉上了。


    不,我不能這麽做。


    當初三爺迫於楚言的威脅,不得不選擇跟喬夫人,他的親生母親斷絕關係。如今,喬夫人已經過世,我總不能看著他再跟自己的親生父親決裂。


    我不想他相繼跟父母離心,也不想在他跟喬爺本就淡薄的父子親情上再插上一刀。


    我選擇了沉默,在明知這樣做無異於是懦弱的情況下,但說真的,其實毫無選擇的地步。


    三爺並沒有聽我的回家休息,而是在隔壁酒店開了個房間洗了個澡,刮了胡子就再次趕到了醫院。


    他一回來,就立刻走到我的病床前,對著我問道:“沒什麽事吧?”


    “我沒什麽事,隻是感覺肩膀這裏有點痛。”


    “是不是碰到了傷口?”他急著想看我的情況,但他畢竟不是專業的醫生,還不待我回答,幹脆直接跑出去找醫生過來。


    肩膀上的傷口果然裂開了,剛才跟喬爺爭執的時候,因為我太過激動,以至於不小心扯到了傷口。


    在醫生給我重新包紮的時候,三爺一邊用他的身體擋著我,一邊對著喬爺忿忿問道:“你到底對念念說了什麽?要不然,她怎麽會變成這樣?”


    喬爺說的一臉正氣凜然:“我能對念念說什麽啊,我就是關心關心她。阿讓,你總不至於連你爸的話都不信吧?”


    他這個樣子,看來是吃準了我不會將事情的真相說出口。


    我沉默地靠在一邊,裝作自己什麽都不曾聽到。醫生在給我包紮的時候,已經加倍注意小心,但我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抽痛。隻是,身體的疼痛又怎麽比得過心裏的痛苦。


    我醒來之後,又跟著在醫院裏躺了大半個月才終於能回家休養。我媽一直陪在我身邊照顧我,為了方便行事,我爸媽都住到了別墅裏頭。而錢錢在結束拍攝後,若是時間合適也會過來看我。


    在這期間,徐嘉若還專程來北京看過我。隻是,他能待的時間不長,在確定我沒什麽事後,又因為海城那邊的事情急匆匆趕了回去。


    當時,我因為孩子流產這件事而憂心忡忡,並沒怎麽注意到海城那邊的異常。可一直到之後,我才知道,原來在這段時間裏,喬燃以一種難以想象的態勢準備在不動聲色間東山再起,海城的娛樂城為他的資金來源提供了雄厚的保障。但某些領域涉及到同行的徐家成了他的絆腳石,喬燃已經決定鏟除這塊絆腳石了。


    因此,徐嘉若所麵臨的危機,遠超乎我的想象。他時時刻刻都想著護著我,可偏偏在他最孤立無援的時候,我卻完全不知道他的境地。


    等我知道這一切的時候,早已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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