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家的車上時,那朵玫瑰已經放在了車子的一邊。


    我不由秉著玩笑的意味,側頭對著三爺問道:“不怕小區的保安追出來抓你這個采花賊?”


    聽到這話,他忽而湊近我,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親愛的,需要我提醒你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嗎?這個時間,你當還有幾個保安會盯著監控看?”


    人都說婚前婚後容易生變,但對於我而言,我跟三爺結婚似乎隻是一次儀式。在婚後,我們的感情不但沒有因此變淡,反而變得越來越好。


    “既然說我是采花賊,就先來采你這朵花。”話音剛落,就見三爺一下子吻上了我的脖子。


    他唇舌溫柔地舔舐,讓我感覺到脖子絲絲涼涼的,忍不住想笑,想躲著他。隻是三爺並沒有給我機會,直接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並深深吸了一口。


    我有些吃痛地輕哼了一聲,伸手想推開他,但迫於力量懸殊,最終還是沒能推開他,隻能乖乖讓他在我的脖子上種了一個草莓。


    等完了之後,我有些羞稔地看著他,不禁埋怨地說了一句:“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對此,三爺倒是展現出幾分少見的流氓氣質,一手勾著我的唇:“親愛的,不需要我提醒,你現在已經結婚了的事實吧?”


    以前怎麽沒發覺這家夥竟然這麽能撩?


    若非如此,為何我的心“撲通撲通”跳的飛快?


    雖然他這話說的沒錯,可我現在擔心的是,我明天上班該怎麽辦?


    白天出門的時候,我倒是能戴上圍巾,可到了公司之後,我總不能一直把圍巾戴脖子上吧?!


    彼時,我還在為脖子上的小草莓而擔憂,等到了晚上,三爺用身體力行的方式告訴我,他可沒這麽好打發,用他作為我丈夫的方式,折騰的我一個晚上都在咬牙切齒中度過。


    雖然我們並非第一次性愛,但他可沒以往那麽溫柔,在做完前戲後就匆匆進來。因為前段時間挺忙的,往往下班回家就攤床上不想動了,所以我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親密接觸。


    我一開始還以為是三爺忍耐不住了,可直到我們兩個人真正水乳相融的時候,他伸手撫摸著我額前的碎發,聲音喑啞地對我問道:“會永遠陪著我嗎?”


    “恩。”我對著他點了點頭,看著他額頭上的細汗一點點滑落,卻並沒有覺得厭惡,反而覺得這無疑是最強烈的男性荷爾蒙,讓所有女人都蠢蠢欲動的男性氣息。


    讓我沒想到的是,接下來三爺居然對著我這般說道:“今晚在你看那朵玫瑰的時候,我看著你的眼神有點陌生。念念,其實我也會怕。”


    在那個時候,我回想到的是程恪、是喬燃,是那些曾被我傷害過的人。


    他們都曾對我掏心掏肺,尤其是程恪,那是我心裏一輩子的傷口。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是他將生的機會讓給了我。要不是因為我,喬燃不會對他動手;要不是因為我,他本有可能活著離開的。


    在程恪過世的那段時間,我真的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掃把星,傷害了很多不應該傷害的人。我身上的刺讓我一點點變得強大,但也在無形之中變得愈加殘忍。


    即便是在他死後,他也用自己的方式盡可能地保護著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包括對程氏蓄謀已久的楚言,都沒想到程恪竟然會將他名下大部分的財產留給了我。


    百年修得一程恪,真的,我何德何能、才能碰見那麽美好的他。


    那個初次見麵就占我便宜的小流氓,那個帥得一塌糊塗的跑車校草,那個對我始終如一、從未變心的少年。


    我想,在記憶的最初,我是對他動過心的。


    在三爺說起當時的我看著有些陌生的時候,我並非沒有一點感觸。盡管三爺並沒有將最後這話說完整,但我卻聽出了他害怕的潛台詞。


    饒是他這般叱吒北京的風雲人物,也並非銅牆鐵壁,沒有絲毫軟肋。他也會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害怕,隻是,他怕的是有一天我會離開他。


    我想,愛情大抵真是令人盲目的。


    他愛我愛得喪失了自己,我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就跟之前我明明知道利用程氏的生產線幫助三爺是錯誤的,但當喬爺私底下跟我說明了這件事的利害關係之後,為了三爺,我終究還是背著孟岐調派出了越南這條運輸線,為東北的那座地下工廠提供方便之門。


    不同於日韓泰國都是旅遊熱門,海關那裏的檢查相對會嚴厲很多,越南這條運輸線已經日趨成熟,也不容易引起注意,隻要小心一些,我想不會出現什麽問題。


    而在這個時候的我,也完全沒想到,我的這一步決定,對於之後所發生的一切竟然會造成那麽大的影響。


    可到了那時,一切,都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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