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傷成什麽樣,你在乎嗎?


    “那貨車差點把車子撞飛了,不過好在車子沒翻,孟岐那時候就在那裏,趕緊把人送醫院,這才救回了一條命。”雖然這事兒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但如今程太太重又提起,何嚐不是心有餘悸。


    “那現在程恪應該沒什麽事了吧?”我有些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問完這話後,我才感覺自己似乎有些關心過切。程太太並不知道我和程恪之間的交集,好在這個時候,她的心思也並沒怎麽放在這上頭,並沒有察覺到什麽異樣,隻是對著我搖了搖頭。


    一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倏地放下心來。但同時,我也想到,既然程太太的情緒會變得這麽激動,看來程恪傷的真是不輕。


    我的猜測並沒有錯,當我們到了醫院後,我看到程恪躺在病床上,手上還打著石膏。除此之外,他的額頭上還貼著白色的繃帶,麵色顯得有些蒼白。


    他的病床前站了不少人,程家現在的人都到了,孟岐也在,我和李純到那裏的時候,就見程老爺子看著李純定定問道:“這事兒跟你有關係嗎?”


    程老爺子問的自然是程恪的事情,李純微微低著頭,沉著一張臉喃喃說道:“我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人而已,難不成還會認識人做買凶殺人這種事嗎?”


    李純的模樣無比無辜,誠然,雖然程恪若是死了,李純和程望將會成為此次事件中最大的受益人,但真的就像是李純所說,她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女人而已,如今又是在程太太的監視之下,如何還能分身乏術去做買凶殺人這樣的事情?


    程老爺子沉沉地看著李純,那眼神帶著幾分犀利之色,在這個時候,他顯然是在打量……這件事究竟是不是李純做的。畢竟,現在也就李純有這樣一個動機,偏偏,她卻沒有這個能力。想要不動聲色地在程老爺子和程太太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情,若說單單隻靠李純一個人,這根本不可能完成。


    我原本以為程老爺子對李純百般寵愛,但事實上,通過這件事,還是不難看出,程恪才是他心裏最為倚重的兒子。當李純可能威脅到程恪的生命安全時,程老爺子並不會因為顧念舊情而手軟。


    氣氛一度變得有些凝滯,盡管病房內的人不少,但這一會兒,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率先開口打破這陣平靜。


    到了最後,反倒是程望突然嚎啕大哭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為肚子餓了還是因為尿了,一直“嗚嗚嗚”地哭個不停。大抵是因為程望的哭聲,使得程老爺子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畢竟程望是程老爺子最小的兒子,見他哭個不停,程老爺子連忙抱過了孩子一直哄著。他熟稔地伸手摸了摸程望的屁股,對著李純說道:“尿布沒濕,應該是餓了,先去喂孩子吧,別讓孩子餓著了。”


    李純的眼眸中閃爍著眼淚,微微點了點頭,隨後便伸手接過了孩子。李純自然不能就在這裏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喂孩子,她需要出門找個孕嬰室,我正想著一塊跟出去,看看有什麽地方能幫忙的,就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響起。


    “念……”在說到這個字眼的時候,他忽而又停頓了一下,轉而換了另一個稱呼,“許小姐,我能跟你單獨談談嗎?”


    我完全沒想到,程恪會在這種時候忽然叫住我。這會兒病房裏都是程家的人,陡然被這麽點到名字,我驀地有些怔楞。


    就在我愣神的當會兒,我聽到程恪對著程老爺子一幫人說道:“你們先出去一會兒吧,我想跟她單獨待一會。”


    程恪雖然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身在國外,但他在程家的核心地位卻始終未曾被動搖。在他說完這話後,我感覺到程老爺子和程太太那邊雖然往我這邊狐疑地看了一眼,但卻並沒有多說什麽,便徑自離開了病房。


    剛才還滿滿當當的病房,這會兒卻一下子變得空曠起來,一時之間隻剩下我和程恪兩個人。


    我就那樣站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感覺到程恪那灼灼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這樣的注視似乎持續了很長時間,久到我後來實在是有些憋不住了,對著他抬眸問了一句:“你那個……傷還好嗎?”


    在我抬眸的那一瞬,霎時和程恪四目相對。我驀地有些心驚,但表麵上還是努力維持住了自己有些慌亂的情緒,裝作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對於我的疑問,程恪隻是淡淡地輕笑了一聲,不知怎的,我竟從那聲笑意中聽出了幾分歎息的意味。


    他的聲音哀憂響起:“傷成什麽樣,你在乎嗎?”


    程恪是我在遇到三爺之前,唯一一個曾經動心的男人,雖然那個時候的他比起現在而言,是那般的不成熟,完全就像是一個小孩子,還帶著些許痞氣。說真的,在遇到程恪之前,我從沒想過自己會跟一個比我還小上兩歲的人有感情上的交集。他雖然讓我叫他四哥,但年紀上卻比我還小。其實,就連我也不知道,如果那天晚上,他沒有因為接到那個電話離開,我們現在的結局,是不是一切都會全部改寫?


    程恪的這句話,讓我的神思一下子飄回了我們曾有過糾纏煩擾的曾經,想起我們曾經一起經曆過的那段曾經。


    我停頓了好一會兒,這才喃喃說道:“不管怎麽說,我總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對此,程恪隻是輕嗬了一聲,輕描淡寫地反問了一聲:“是嗎?”


    雖然程恪之前對程老爺子他們說,想跟我單獨談談,但說真的,我們倆待在同一個地方這麽久了,說過的話加在一起都不足十句話。更多的時候,幾乎都是他看著我,而我低著頭不敢跟他對視。也不知怎的,就像是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心裏就莫名地覺得自己好像短了一截一樣。


    恍惚間,我忽而聽到程恪對著我問了一句:“如果有人先挑事,你說我不是該以牙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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