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這個東西實在算是不錯朋友,當你想找它的時候不必擔心找不到,譬如我說今天不舒服,可能感冒,立即頭就開始暈了,鼻子馬上就會不對勁。哈哈,但願大家別像我一樣,過於輕易的找到這位朋友。


    還在領軍的周副將暗自慶興的時候,炮聲響了,迫擊炮彈拖著長長的尾音,一頭紮在清軍的密集隊形之中,裝有撞擊引信的炮彈幾乎在瞬間就爆炸開來。彈片在人群之中仿佛一個極為老練的麥客,很利索揮動著鋒利的鐮刀,飛快的割倒了大片的生命。一張張原本舉在頭上的盾牌在爆炸的氣浪之中被推向天空,仿佛一片枯葉般飄動著,又仿佛一條條無奈的遊蕩在人生之河中的生命,他們在人生的長河的浪濤之中苦苦掙紮隨波逐流,被爆炸嚇著的清軍士兵又在身後長官手上揮舞的長刀的威逼下向前湧來。


    看了這副場景,狙擊手隻覺得頭皮稍稍有些發麻,密密麻麻清軍仿佛一大片螞蟻,無窮無盡的湧將過來,幾乎不用瞄,隻消把槍放對方向子彈就一定可以打著人,就可想而敵,清軍在這不太寬敞的川道隻中投入兵力的已經達到空間可以容納的最大值了。


    看著手下受傷的軍兵們,在炮火之中痛苦的翻滾,很快又被身後的人踩要腳下,輕傷的踩成重傷,重傷的竟被活活踩死。領軍的周副將的心抽動了一下,雖然那些都是生命,可是眼下就是顧不了他們了。一陣咬牙切齒之後,他狠狠把千裏鏡向下一摔,傳令道:“揮旗,全軍準備衝鋒”清軍的大炮在一陣旌旗的一陣搖晃之下沉寂下來。


    狙擊手一邊要助手向下邊主陣地發出“敵軍靠近我方前沿”的信號,一邊向清軍陣營之中開始射擊。


    “敵軍靠近我方前沿,排長命令各班進入陣地,準備作戰。”


    藏兵洞裏的班長招呼一聲,士兵們紛紛放下手中的食具,提著槍跑出藏兵洞,戰上陣地自己的戰鬥崗位。


    敵軍的盾車被迫擊炮炸翻了幾輛,可是更多的自後邊湧到前邊來,擋住陣線的缺口,繼續向陣地靠近。


    “這些家夥不笨哪,吃了點虧就想出這種辦法來,命令前沿部隊,裝備拉雷”薑勇向一旁的通訊排長發出命令。蜘蛛雷從蛙跳作戰後進行了改進,分觸發和拉發兩種擊發方式,眼下前沿埋下的近一百枚地雷就是薑勇手上的全部了,所以采用了拉發方式,由於繩子不太夠用,所以地雷都是以連環方式埋設的,共分為十組,一組十枚。


    “命令步兵準備射擊,拉第一組雷……”前沿的連長大聲吆喝著發出命令。


    “轟……轟……轟……”敵軍的盾車之後,每組十枚蜘蛛雷從人群之中跳了起來,在半空又灑下一片的殺傷碎片。


    領軍副將揮動令旗發出了衝鋒的號令,被這十枚地雷的同時起爆,震的一顫,心中驚慌不知敵軍還有多少這樣的炸彈,與其再慢慢前進,不入一鼓作氣罷。他揮動了手中的令旗高喴“衝鋒……”。


    三萬清軍步兵呐喊一聲,從前進緩慢的盾車後麵跳將出來,一個個紅了眼睛。適才同伴的生命在一次又一次的爆炸聲中被撕碎,同時扯破的還有他們對生的希望“既然沒有生的希望,我死總可以了吧!”內心之中一陣絕望似鞭子般抽得他們心痛,可是當人絕望到無心複加的時候,反而會滋生出讓人難以理解的悍勇之氣,在這一股參雜著委曲的勇氣的支持下,他們把長刀和長槍舉起來,自肚子裏運著勁喊一聲“殺”。


    喊殺聲終於和天連接在一起,人群帶著海裏的大浪撲向岸邊的岩壁時那種雄渾、勇猛不顧一切的向神州軍的陣地撲來。


    神州軍的士兵們,看著越來越近的衝擊而來的步兵,和他們發出的比之炮擊更為可怕的喊殺聲,一個個緊張起來。士兵們將手中的步槍握的緊緊的,甚至使出全身的力量亦不能抵消心底裏的震撼。


    “放”終於,一聲命令從連長的鐵皮話筒裏傳了出來,士兵們不禁感到奇怪,平日訓練的時候為何從沒感到連長的這一聲放如今天一股悅耳。


    幾百枝步槍邊連環施放起來,在一個班裏來說,現是一個戰鬥小組,然後是另一個戰鬥小組,力圖保證步槍火力不間斷的射擊。


    無論再如何密集的射擊,麵對兩萬人齊心協力的衝擊,實在有如飛鳥擋風一樣起不了什麽作用。麵對厚實的血肉築起的長牆,縱是犀利的子彈也不能輕易突破。頭頂上飛過的是神州軍的迫擊炮,一波波炮彈在人群中爆響,那硝煙、那彈片仿佛要築起一道堤壩一般,可是這些依然不能阻擋清軍浪頭一樣的一波式攻擊。


    近了,更近了,很快清軍用血肉組成的大浪接近了神州軍單薄的兵力組成的堤壩。這個時候卻是薑勇竊喜的時候。


    大家都知道,步槍雖然犀利,迫擊炮雖然殺傷力巨大,可是它們不能阻止清軍的攻擊。最終還是要看效飛神弩,和榴彈發射器,這兩樣東西單看起來沒什麽威力,可是它們的厲害之處就在於它們是連發的。


    成品字形組成三角殺傷地域的效飛神弩的射手們,輕鬆的扶著效飛神弩後麵的把手,一枝箭被不斷被拉緊又放開的弓弦給射向空中。弩被他們傾斜成一個極大的角度,把弩箭盡量向高空射去,這樣它他才能得對最在的射程。這樣的麵殺傷的時候不需要瞄準,隻要把弩箭射到那個地方就好,自然有莽撞的多血的身體去迎接它們,然後用鮮血來增加他們血淋淋的教訓。


    三十米的距離很快就過去了,緊接著是瓢潑似的箭雨和連射的榴彈組成了一著僅憑人力無法衝破“牆”,一個個血肉充盈的身體衝進了絞肉機一般的死亡地帶,一條條生命被絞散成生命離散時的淒慘叫聲。就在這兒,仿佛這裏就是一個永遠無法用生命填滿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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