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固軍漢出身,加之又當了幾年的山賊,做起事來自然是無所顧忌。嶽效飛派他來也是沒辦法。最初想派徐烈鈞來,可因頭一想他的實戰經驗還是太嫩,而且這也不是戰場上做戰,這樣的事變數太多,派他來還真不放心又不敢讓陳天華跟著,倘然他跟著到頭來還不定會做出什麽來。本來慕容卓要在的話也是幹這個事的行家,隻可惜人也沒在,無奈之不隻好派黃固來,沒最先考慮他,倒不是怕他不行,隻是知道他素來行事心狠手辣,來了還不定鬧出多大動靜。


    黃固狠,但他不莽。到了福州安頓下之後,第一件事先是弄清楚先是到大牢裏看看,那幾個人怎麽樣。花了幾十兩銀子的進門費他算沒費什麽事就見到牢裏那幾個人。


    但凡這個年頭做獄卒的衙差,沒個不在犯人身上打主意弄銀子的。隻要你掏錢不該見的讓你見了,不該辦的也讓你辦了;隻要你不掏錢不該死的會死,該見的見不著。獄卒頭領是個廣東人,不怎麽愛幹淨,一身衙差的衣服被他揉的個亂七八遭,估計打穿上就沒脫過。看那顏色估計打做好見過幾水也還不一定呢。


    得了銀子,他點頭哈腰把黃固向裏讓。


    “這位爺,您裏麵請,你可快著點,這裏我可擔待著呢。”


    “沒事,我就是按家主人吩咐問他們幾句話。”黃固點點頭。


    待走到牢門前,揮著手臂大聲罵道:“喂,你們幾個王八羔子,怎麽當夥計的,他老板的事丟下去幹那沒來頭的事,誤了老板的事你們幾個該當何罪,你們對的起老板嗎?如今知府老爺也生了氣,要好好收拾你們幾個,你們等著吧!”


    獄卒隻遠遠的瞅了一眼,見黃固離那牢門也還有點距離,也就沒有過來。


    杜唯他們幾個一付唯唯喏喏的模樣,個個都不吭大氣,不過眼中可看的清楚,黃固手中做出手語,“注意,待機而動”。


    杜唯遞過話去,“是啊,我們可把老板的羊丟了一隻,現在就剩下這幾隻了。”


    黃固知他問劉、薑二人的情況。


    “是啊,你們可真不讓人省心,那兩隻羊一隻自己跑回去了,另一隻還沒找到呢!”(一個已經回去了,另一個不見了)


    “喂呀,有隻羊可是有病呢,喂了薑也不見好,跑不見了可就壞了,別是給拐了去。”(薑勇帶傷呢)


    “這個我可不知道,反正回去那隻要好好的,沒病”(回去那個沒傷)


    “行了,知道了老板會想法找的,聽說給別人窩家裏了,回頭我去問問看”(薑勇的事家裏已經知道,聽說讓人救了,現在還在找呢)


    “哦!那就麻煩你了,回去了給老板說我們會在這好好反省的。”(會做好準備配合行動)


    黃固滿意的回到船上,再踩了兩日“點”後下一步就是要殺雞給猴看。


    傍晚是馬尾這邊人最多的時候,一是正值船坊那些工匠下工的時候,二是那些做小生意的也為了趁這個當,加意的吆喝起來,三是那些趕海的女人孩童們都提了桶籃滿滿的海菜、小魚等等鮮物來集市上來賣。


    碼頭上,兩艘船上的士兵們列好隊伍,聽著黃固這“土匪頭子”給他們訓話。


    “記住,人擋殺人,佛擋**。”


    “是”手不的士兵殺氣騰的齊聲應道。


    在岸邊看見這情景的人,都忙著吆喝自家的婆姨、孩子回家,又或是那些幫眾們飛報祖天傑得知。有不知情的看見這不用牲口自己會動的車,都跟車後麵看西洋景。


    十輛戰車寂靜無聲的行向祖天傑的長樂幫的總舵。


    “快,快那怪車已經向總舵那邊去了,敢是誰活的不奈煩了,找咱們長樂幫的麻煩,叫齊了兄弟們快去總舵幫忙。”


    長樂幫的幫眾也不傻,看那些怪車的架勢定然是要對總舵不利,所以都拿了家夥蜂擁向總舵所在。


    祖天傑在家中正在逗弄廊下掛著的鸚鵡,另一隻是須彌不離手的那把寶刀。


    “幫主……幫主……”看門的手下全然忘了規矩,直接跑入了內宅,口中隻管大叫。“幫主……幫主……禍事來了……禍事來了。”


    “呃!”祖天傑聽著那看門的所發出殺豬般的聲音,自己也稍稍的悔了一下,“嗨!真是那日真是叫那娘們的顏色給迷的昏了,怎麽就把老爹交待的‘三不得罪’中的第一大項就給忘了,不明來路的不得罪,那日那十個身穿怪異衣服的人卻不正是不明來路之麽!”其實他要知道內情的話,恐怕可悔青了腸子才合適。


    “嚎什麽嚎!”他嘴裏衝那大叫的手下一巴掌揮去。


    “啪”那手下隻捂了臉,一句多餘了話也不敢多說,隻是張嘴吐出兩顆牙齒來。


    九輛戰車已分了四麵圍住長樂幫的總舵,都待黃固的信號便就開始殺人。


    黃固站在大門當前的一輛戰車的車頂之上,衝著那門口拿著刀槍棍棒的一群長樂幫手下喊道:“叫你們幫主出來,告訴他禍事來了,立即雙手抱頭滾出來投降,否則殺無赦。”


    “呸!也不看看你的斤兩,就敢在我長樂幫門前撒野,弟兄們給我做了他們。”


    一個小頭目越眾而出,向著黃固唾了一口唾沫,揮著兵刃口中大叫。


    “好,給你們臉不要臉,讓你們知道知道刀子是鐵做的。”嘴裏輕蔑的說了一句,拉著手中用來做信號彈的煙花。


    “噗——咚”


    隨著聲響,戰車之上的炮塔開始轉動,效飛神弩開始射擊。因為來時嶽效飛說的清楚:“黑社會,我沒什麽好感,這些人又當不得兵,身體早讓酒色掏空了,這種人渣留在世上純粹是浪費糧食。”


    當一朵朵血花當空綻放時,當一條條凶惡或狠毒的生命隻扭了幾扭就此消失時,福州馬尾的百姓感覺到了快意,可是同時心底裏也冒出了深深的恐懼。他們,他們是什麽人,他們比那些被他們殺了的人更為凶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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