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白的真誠無私根本不需要懷疑,孩子帶回家後,他照顧的比我還熟絡,他雖然瞞著我,但我懷孕時就注意到他悄悄在看有關育兒方麵的書。


    他也是真的喜歡孩子,特意請了一名月嫂,跟著我們去公司,他忙下來後就抱著孩子愛不釋手。


    我能做的就是多幫他分擔工作,不想他在工作和孩子之間太累了。


    而我一開始抱孩子很少, 因為他長得太像範聆歌了,剛生下李的時候還看不到什麽範聆歌的影子,可現在半歲了,像的地方太多。


    漸漸地,在沈修白的引導下我接觸孩子的越來越多了。


    月嫂和沈修白對孩子的引導都很好,我雖然接觸他沒有月嫂和沈修白多,但是他對我很親昵,每次看見我就笑,會咿咿呀呀。


    沈修白抱著他經常引導他叫媽媽,他很努力的在叫,漸漸地已經開始有那個意思了。


    又過了半年,我在沈修白的引導下已經徹底接納了那個孩子,我們一家三口過的很好。幾天後我突然反胃,下意識想到自己延遲的例假,沈修白洞察力很強,當時就放下飯碗把孩子送到隔壁住的月嫂家,隔壁房子是套單身公寓,是修白買下的,暫時給月嫂住著。


    安排好了孩子,他就帶著我去醫院檢查。


    等檢查單時他顯得很焦灼,雖然看著平靜,但是我感覺到了他的焦灼。


    檢查單出來,上麵清楚的寫著懷孕,他立馬朝我看來,二話不說過來抱著我,緊緊的。


    我們拿著單子去醫生辦公室問清楚,醫生說懷孕一個月了,發育情況良好,我的身體情況各方麵也很好。


    沈修白安心的帶我回家,他讓我坐著別動,回廚房做了個湯讓我繼續吃飯,他自己急匆匆出去了,說去買點東西讓我別亂跑。


    大概二十分鍾,沈修白回來了,買了一些補品、孕婦穿的衣褲,還有防輻射衣。


    我被他的行為給嚇著了,說我才懷孕,醫生也說了一切都好,沒必要吃補藥的。


    “那也每天吃一點,那些醫生的話不能全聽。”他朝外走了圈,又回來,激動的不知道要幹嘛。


    我無奈的笑:“你幹嘛呢?”


    “對了,我去把小歌接回來。”


    “好。”


    我和範聆歌的兒子叫沈歌,是沈修白主動跟範聆歌提的,範聆歌沒有意義,我自然也沒有意義,我也知道其中裏麵的意思。


    後來,我生了個女兒,取名沈念白,用了我和修白名字裏各一個字,念白三歲的時候,她爺爺過世了。而他走了沒多久,我那可悲一生的母親突然查出重症,我送她去了最好的醫院做化療,可是她不願意,選擇了安樂死。


    我們生了個女兒就再也沒要孩子,一致認為夠了,一兒一女,兒女雙全,沈修白對兩個孩子一視同仁,我也對沈歌沒了半點介意。


    三十年後,從美國寄來遺囑文件,還有範聆歌手寫的信件,那些東西寄到我們手裏,範聆歌已經過世了半個月。


    其實,我和沈修白有了念白以後,主動聯係過範聆歌,想讓他回來告訴沈歌他的身世,但是範聆歌自己拒接了。


    他走了,把他名下的一切財產分成了兩份,一份給沈歌,一份給沈念白。


    那封信裏,寫的字很少,是曾經他對我說過的一些話,隻言片語的一排又一排,一共才十排。那些都是塵封在我記憶深處的東西。


    範聆歌走後的一個月,我經常在陽台上午覺的時候夢見他,夢見的都是過去的那些事情,清晰的好像是昨天發生的,


    自從他出國後,我很少想到他,以為自己都忘了。那時候才知道他一直沒有離開過,在我心裏的某一處,隻是我選擇了更應該珍惜維護的那段感情,無怨無悔。


    沈歌是晚婚,三十五歲才成家,找了一位知書達理的好姑娘,賢惠又能幹,經常笑,一笑就眼睛彎彎的,一笑就讓我想到了阿琴,所以我很喜歡這個兒媳婦。


    沈念白像個男孩子的性格,她崇尚不婚族,像是天生沒有那根感情線一樣。眼見著沈歌都有了個兩個孩子,她還整天國外國內的飛,就是沒帶一個男朋友回來。


    我六十歲的那一年,身體漸漸不好了,沈修白帶著我到處找名醫,他從少年變成了老頭,添了些白發和皺紋,但依舊很帥。


    那時候我已經開始吃不下東西,越來越瘦,他時常哄著我少吃多餐,吃了就給我講故事,像是圓了我兒時缺少的疼愛。


    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把兩個孩子叫到身邊,叮囑的最多的就是讓他們以後多陪陪他們的爸爸,每年過年過節都要陪著他,等他老到不能行動自如了,要照顧他像照顧小孩子一樣。


    念白哭著說好,我欣慰的拍她的手,讓她先走了。


    我留下沈歌看了他很久,他被沈修白培養的特別好,沒有範聆歌那份戾氣,多了些溫和和紳士。


    他很疼他的妻子和孩子,也很孝敬我們,可他終究不是修白的兒子,我擔心死後,修白老了以後會成為他的麻煩,怕他不孝敬修白。


    我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的身世,瞞了這麽多年我早就無所謂了,修白也從來沒把他當成外人,可我真的擔心修白的晚年。


    我就那樣看著他,眼眶漸漸濕潤想哭,不敢說出來,怕他接受不了。


    突然,他緊緊握著我的手,“媽,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早就知道了。當範伯伯把所有財產分給我和小白,我就知道了。”


    我流出眼淚,滿心酸楚說不出來了。


    “媽你放心,我會照顧好爸爸,不會拋下他。”


    沈歌的眼睛濕潤純真,像小時候的樣子,他很真誠,我感覺到了。


    有他這番承諾,我一直懸在心口的顧慮落下、消失。


    最後的日子,修白帶著我去郊區一棟田園房子裏住下,他每天陪著我,我不能走了,他用輪椅推著我去附近田園逛著,聞著鳥語花園,我仿佛看到了天空裏漸漸搭建出來的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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