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也是一同掐掉了煙頭,也一起站了起來,最後範聆歌坐了回去,沈修白疾步朝我而來。


    他二話沒說將我攔腰抱起朝臥室走,“怎麽鞋都不穿就跑出來?”


    我拽進沈修白的衣袖,嗓音不受控製的發抖:“你為什麽想要我留下他的孩子?”


    他低眸看了我一眼,加快進臥室的步伐。


    將我放到床上,他抹開我臉上的發絲,憂鬱的看著我。


    “小念,你一直是善良勇敢的天使,對嗎?”


    我搖頭:“你別跟我說這些!”


    臥室門口傳來腳步聲,我立馬看過去,是範聆歌站在門口,他目光哀哀,眼裏融著光。


    我心裏一緊,驀地發現一件事,有段日子沒細心看他,每次遇見看見都是一眼掃過,都沒好好留意過他。他怎麽會這麽瘦了?


    跟我和沈修白結婚那天的他比起來,他至少瘦了十斤。


    或許見我盯著範聆歌多看了會,沈修白試探著問:“要不你們聊聊?”


    我立馬搖頭:“我要睡覺,你們愛聊什麽繼續去書房聊吧。”


    沈修白點了點頭:“大半夜的,是該好好睡,那你先睡,我再等一會。”


    我躺好了點頭,見範聆歌轉身走了,拉住沈修白說:“太晚了,你們別聊太久。”


    “好。”


    沈修白關燈關臥室門離開,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沒什麽睡意,想知道兩人究竟在書房聊些什麽,大半夜的都在聊。


    過了挺久,臥室門打開,沈修白走了進來,他可能以為我睡著了,沒有開燈。


    他坐到床沿上,我在黑暗裏看著他模糊的背影,不知道他現在什麽心情。


    他在床沿上坐了好一會,一動都不動,像尊石頭一樣。


    後來我看著他的背影漸漸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都最快下午一點了,臥室裏就我一個人。


    我以為沈修白上班去了,起床出了臥室看見坐在客廳沙發上發呆的他。


    “修白,你在想什麽?”我急忙朝他走過去,晃了晃他。


    他朝我笑了笑:“沒想什麽。”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不用,打算休息幾天。”


    “你休息,公司那邊不會有事吧?”


    “沒事,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好,休息的這幾天在家裏辦公。”


    沈修白說的無懈可擊,我也不想過於幹涉他工作上的事情,也就沒問了。


    他拉著我坐到他身邊,隨手開了電視,問我想看什麽。


    我自己拿過來遙控器隨便換著台,想到昨晚他和範聆歌……


    客廳裏隻有電視的聲音,我們兩個都沉默了好一會。


    他打破沉默:“你坐會,我去給你弄吃的。”


    他有些心不在焉,換成之前我一出來他就會忙著給我做吃的。


    我看著他去廚房,再坐了幾分鍾也去了廚房,他對著鍋裏的麵條在發呆,麵條沸騰的咕嚕咕嚕響。


    “修白!”


    我喊了他一聲,他受到驚嚇的身體跳了下。


    回頭疑惑看著我:“怎麽了?”


    我看了看別處,重新看著他問:“你和範聆歌昨天晚上聊了什麽?”


    他垂眸默了幾秒:“你想知道?”


    “在我們的家,我一覺睡醒大半夜沒看見你,你又和他待在書房聊了那麽久,我當然想知道你們聊了什麽。”


    我說話語氣有些衝,憋了一晚上的情緒在這一刻都發了出來。


    沈修白轉身關了火,用筷子攪了下鍋裏的麵條,“先吃麵吧,吃完了我們再聊。”


    “吃不下!”


    “吃不下也先吃,一會等我說完,你更沒心情吃。”


    他端起碗挑上麵條加上湯和燙熟的小青菜,擺到廚房靠邊的桌上。


    我看見他眼睛裏散發出特別破碎憂傷的光,火氣一下沒了,乖乖坐到桌子前吃麵,他下的麵條很清淡,很適合懷孕的人吃,我一根不剩的吃完了,還湯都喝了。


    等我放下筷子,他拿著紙巾幫我擦嘴,牽著我走回客廳。


    這一刻我突然不想催他說昨晚他跟範聆歌說了什麽,他今天的反正都在暗示著什麽。


    可不催他了,他自己卻開了口:“範聆歌常年身體比平常人熱,你知道嗎?”


    我是知道的,早就發現範聆歌體溫比一般人高,秋天別人穿大衣他穿襯衫,冬天人家穿棉襖他穿風衣。


    但我從來沒想過會有其他原因,隻當他體溫比一般人高而已。


    “他患著一種難治療的熱血病,是後天性引起的,很早就有了,當時醫生說因為他的體質問題以後很難有後代。知道你懷孕後,他特意去檢查了,醫生還是說他的體質很難讓女人懷孕,說你是個奇跡的存在。”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昨天晚上。”


    “所以你之前不知道他有這樣的病也勸我留下孩子,是為了什麽?”


    沈修白看著我的眼睛,“怕你身體受傷,而且我是真的不在乎孩子是誰的,隻要你願意就能養成我們的。”


    我習慣性在難以說話時咽了咽喉嚨,“昨天晚上之前你還是尊重我的選擇,對不對?”


    “是。”


    “昨天晚上你聽他說了這件事就一直在掙紮,對嗎?”


    “嗯。”


    我抽出被沈修白握著的一隻手,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


    我想了過去跟範聆歌的事,最後定在沈修白剛剛說的話題上。


    許久,我問:“那種病對他的生命有危害嗎?”


    “暫時沒有。”


    “什麽意思?”


    “他這種病比較特殊、新穎,未來會是什麽情況還沒有人經曆過。”


    “所以是未知的?”


    “對。”沈修白抓了抓頭發,可能很心煩。


    我深吸了一口氣吐出來,“那就留下吧。”


    沈修白抬眸看著我,“我跟你保證不管今後會發生什麽,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可你還是希望我要這個孩子,不是嗎?”


    他懊惱又煩躁的揉了揉頭發,“我這條命差不多是他給的,他這種情況我沒法子……”


    “你知道嗎?修白,範聆歌他最懂利用人心達到目的了。他就是知道從我這邊難下手,才會跟你說那些的。”我沒有怪沈修白的意思,隻是怪他太善良,善良到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沒了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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