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從什麽開始的?從夏薔薇結婚之前第一次帶著東西去看我開始嗎?我也不知道。


    我真不敢想夏薔薇會那麽殘忍,那時候她的態度真的很好。


    韓聿慌了,懊惱自責大吼:“她媽的騙我!她說她是第一次動手腳,沒讓你吃到過!”


    我無措的看著韓聿,曾經在夜場上班有些人碰這種東西,量不多,但也會受到影響。


    我覺得我應該沒受到什麽影響,可最近頻繁睡不著,撓心撓肺的,情緒也又容易低落。


    韓聿打了個電話抓著我離開,一路載著我到郊區原處一排墓屋裏,他告訴我這是他一個朋友的老家,現在沒人住了。


    我沒問他把我帶來這裏幹什麽,從心底相信他不會對我做什麽。


    過了一會一輛車也停到木屋外,一位風塵仆仆的人進來,手裏提著個大黑包。


    他一抬起頭,我愣了下,竟然是老四。


    韓聿拉著老四去了一旁,我豎著耳朵聽到一些話。


    韓聿讓老四幫我檢查一下,不管什麽結果不要說出去。


    老四不像以前那樣愛開玩笑,認真說好。


    之後老四過來給了我一個小瓶子,交代我去解個小手撞上一點,我想起看電視警察抓到吸毒人要年檢就明白了。


    等我回來,老四又給我抽了血裝進另外一個小瓶子裏,他拿著兩個小瓶子去了隔壁一間木屋。


    我看了眼這間木屋坐在角落裏的韓聿,朝他走過去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這裏是很久沒人住了,一屁股坐下來就感到飛起了灰塵。


    我不想韓聿擔心,便安慰他:“我一直情況都挺好的,沒什麽不舒服,應該沒事的。”


    韓聿看了我一眼沒說話,他的表情告訴我他不相信我的隻言片語。


    我自己心裏也擔心就沒再說什麽了,等著老四的檢查結果。


    大概過了十多分鍾,老四從隔壁房間回來了。


    他一進來喊了一聲:“聿哥。”


    韓聿騰地一下站起來,衝到老四麵前,“怎麽樣?”


    老四看了我一眼,“我們去外麵說。”


    我說:“你們避開我做什麽,我也想知道。”


    韓聿為難的在我和老四身上看了看。


    我堅持道:“這是我的事情,我有權知道,如果你們瞞著我或者騙我,對我沒有好處隻有壞處。”


    “聿哥……”


    “行了,就在這裏說。”


    老四飛快地看了我一眼對著韓聿說:“量不大,有過兩次,還不會到上癮的地步,但是黎念她身心情況最近都不好,要不是及時發現在多幾次,她會受不了的。”


    我知道自己的身心是個什麽情況,老四這麽說我就懂了。


    但是韓聿不明白,問老四我的身心怎麽了。


    “黎念最近吃住行上麵不好,身體虛。”老四朝我看過來,“你最近心情是不是不好?睡不著,煩躁不安?”


    我躲開老四審查的目光,沒說話。


    老四說:“你自己什麽情況你知道,但要說出來,你要是不說出來沒人幫得了你。”


    我咽了咽喉嚨,小聲說:“我之前抑鬱,林玫帶我去醫院治療了一段日子,我以為好了,前不久又有些不對勁,情緒有些衝動,腦子裏會冒出一些我克製不住的想法。”


    我沒敢看韓聿和老四的臉色,說出來也是不想讓自己到達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


    老四開口:“聿哥你先出去,我跟黎念談一下。”


    韓聿二話沒說就出去了,老四走到我身邊,他擦了一張椅子坐到我對麵。


    雙手手肘撐在腿上看著我:“黎念,你告訴我你心裏是不是有想死的衝動?”


    我的身體微微抖了下,沒想到老四會這麽一針見血說出來。


    “黎念,你不要擔心別人會知道,這不是什麽醜事,但也不是什麽好事,你不能瞞著大家,你得走出來。”


    我低著頭不說話,兩隻手緊張的攪在一起。


    “你能不能別告訴韓聿?”


    “不行,你現在身邊需要有人盯著,目前聿哥是最合適陪著你的人呢。”


    “他自己現在都一堆事。”


    “他有個屁事,都被他老爸趕出來,整天無所事事,讓他幫你走出來吧。”


    我沒說話,瞥了眼對麵的老四,他掏出紙和筆在大腿上寫了會遞給我。


    “這上麵是我一親戚的聯係方式,他是名不錯的心理醫生,你明天一定要去看看。”


    我之前經曆過一次被心理醫生治療,那醫生帶著一雙眼睛,眼神像刀子一樣看著我,問了一堆讓我不想說的問題,很多問題都是林玫幫我回答的,我那時候挺慶幸雖然和她有過不愉快,但她挺了解我的經曆。


    “我不想去。我應該就是最近心情不好,而且最近也挺會調節自己的,應該沒什麽事,等時間久了,一切都會好的。”


    “黎念,你根本沒從沈修白離開的這件事上走出來!”老四重重說。


    我一聽見他這話,整個人就下意識抖了一下,胸腔裏麵有疼痛蔓延出來。


    我覺得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跟我提他的名字了,所以我才會突然聽見就難受吧,腦海裏跟著就浮現出沈修白出事那天晚上的畫麵,他一刀一刀朝自己身上紮下去,好像紮的不是自己一樣。


    我覺得我有點冷,抱住了自己的手臂說:“我想回家,這裏冷。”


    老四沉默了幾秒,起身出去喊了聲聿哥,之後兩個人壓低聲音不知道聊了些什麽,我聽不見。


    我一個人坐在木屋子裏看著那些斑駁的木板,慢慢的麵前有一團迷霧漸漸聚攏,變成了一個人的影像。


    我的眼淚掉下來,對著眼前越來越清晰的男人小心翼翼喊:“修白哥,你回來了?”


    那團影像對我笑了,笑容難得一見的溫柔,我空洞的心像是在一點點被人填滿。這樣的畫麵在我晚上躺在床上睡不著的時候,經常出現,我從一開始的驚愕和不解已經接受了。


    我以為沈修白他不放心,才會回來看看我。


    他每次就站在那朝我勾唇笑,也不說話。我就看著他喊他的名字,自言自語。


    “黎念,你在跟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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