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b超室裏出來,慕綰綰捧著b超單仔細看了一遍,小聲說:“排畸做完了之後還要做唐氏篩查,希望寶寶一切都好。”


    “當然好了。”容湛揉揉她的腦袋,笑容滿麵地說道:“就衝我請的法國大廚的份上,寶寶也得好好的。不枉費吃了這麽多蛋糕甜品。”


    “我得少吃了,免得把寶寶養太胖了,不好生。到時候要刨或者要側切,那可麻煩了……”慕綰綰咧咧嘴,撫著肚子說道:“你知道側切是什麽嗎?就在下麵,哧啦啦地給你劃一刀子,把小小的入口給你劃成一個大口子,我的媽呀……”


    容湛看著她揮著手,臉色緊張的樣子,頭皮也是一陣發麻……這樣一刀切下去,那得多疼啊?他情不自禁地把慕綰綰摟進懷裏,小聲哄道:“不切不切,肯定好生。”


    “我就希望生孩子那天,我能像母雞下蛋一樣,咯咯答地叫一聲,孩子就出來了。不讓我遭罪就行。”慕綰綰長長地吸氣,輕聲說道:“真的,你得去產房外聽聽那些慘叫聲,我去聽過一次,嚇得我腿軟。”


    正說話時,一個正等結婚的孕婦突然尖叫一聲,捂著肚子往後退,“羊水破了,好疼……好疼……”


    人群頓時亂了,護士匆匆推來輪椅,要送產婦去手術室。


    孕婦驚慌失措的尖叫聲真把容湛嚇到了,他想到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若真的在他不在家的那一天,慕綰綰羊水破了要生,那怎麽辦?小丫方橋喬橋,除了傻眼肯定什麽都不會,他也不能指望這幾個人。反過來想,就算他在家,真的突然要生了,他也不會接生啊……


    不行,一定要有一個女性長輩在家裏陪著慕綰綰才行。這樣有經驗,遇上情況不會慌亂。


    “你記得那個周大姐,你們還有聯係嗎?她現在在哪裏?”他捂著慕綰綰的眼睛,不讓她看那邊兵荒馬亂的情形。


    “沒有。”慕綰綰說道。當時為了斬斷和容湛的一切關係,她決然地刪除了周媽的聯絡方式。這一晃五年了,周媽還在不在桐城都不知道呢。


    “請她回來。”容湛果斷地說道。


    “啊?”慕綰綰楞住了,家裏還要塞一個人進來,那還能住得下嗎?


    而且這麽多人吃吃喝喝,這是要錢的呀,大哥!


    “兒子,綰綰。”宮思雪從走廊一頭過來了,踩著高跟鞋,哢噔哢噔地往二人麵前走。


    “媽。”容湛有些意外,“你怎麽來了。”


    “哦,我送一點東西去你們那裏,聽說綰綰來產檢,我當然要來看看了。這裏裝的是我孫子啊。來,讓我看……問了沒有,是男孩還是女孩?五個月可以看清楚了。”宮思雪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直接從慕綰綰手裏拿走了b超單,笑嗬嗬地舉到了眼前。


    “沒寫啊,你們沒問嗎?一定得是個兒子!肯定是個兒子。肚子尖尖,就是兒子。”宮思雪的視線直接落到最後的結果上,沒發現自己想要的東西,於是伸手來摸慕綰綰的肚皮,另一手去推門,看上去打算直接進去問個究竟。


    “女士,裏麵正在做檢查,不能進去。”護士趕緊攔住了她。


    宮思雪眼珠子咕嚕轉了轉,左右看看,拉著護士的手,往她的手心裏塞錢,湊到護士的耳邊說道:“幫我進去問問,這個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小護士年輕,被她這動作弄得手足無措,哪有光天化日直接塞錢的呀?被人發現了去投訴,那還得了?


    她像被烙鐵燙到了手,飛快地躲開了宮思雪,繞回問診台後麵站著,警惕地看著宮思雪,嚴肅地說道:“這位女士,請遵守秩序。”


    “媽,你搞什麽,走了。”容湛拍了拍她的肩,低聲說道:“別問了,男女都好。”


    “當然男的好,綰綰,不是我重男輕女。你看我生了一男一女,最後還是得靠兒子。我是為你好,生下兒子才能當依靠。”宮思雪堆著笑容,過來和慕綰綰套近乎,“當然了,孫女我也喜歡的,肯定喜歡的。但是你一定要生個兒子,加油,綰綰,生兒子!”


    慕綰綰被宮思雪的熱情繞暈了頭。對於這位神奇的婆婆大人,她覺得已經無法用正常的人類的思維來分析她的思想和行為了,可能在她的心裏,隻要是對她好對容湛好的事就全部都是正確的,其餘的隻要是涉及到她的利益或者讓她不爽快的事,就全部是錯誤的、絕對不能容忍的。


    她突然又覺得成為宮思雪這樣一個霸道任性了一輩子的女人,也挺有福氣,起碼有個容湛這樣的兒子,不管她做了什麽樣的蠢事錯事,這個兒子還是會容忍,並且養她後半輩子。


    “那就生個兒子吧,乖乖,當個兒子好了。”她輕撫著肚子,小聲說道。


    “對了,這才對!兒子,一定是個兒子。”宮思雪也摸她的肚子,眼睛裏亮閃閃的,充滿了熱切的期盼。


    容湛難得見到一次婆媳二人沒爭沒吵沒動手,所以對於她們兩個人的聊天內容也就不加過問,攬著他的小太太,看著她低眉順眼的溫柔模樣,內心無限滿足。


    ——


    從大樓出來,宮思雪也不等他們的意見,自己先坐上了副駕上。


    “綰綰上車,我有事和容湛聊聊,就坐一段路,到前麵正元路就下車。”


    慕綰綰無奈地吐了口氣,坐到了後排。


    “什麽事?你剛打車來的?”容湛發動車,小聲問道。


    “嗨,小孫在後麵跟著呢。”宮思雪從包裏拿出一疊文件,笑嗬嗬地說道:“我看中一套商鋪,那地方肯定以後升值,買下來,以後留給孫子。”


    又是來要錢的……慕綰綰咳了兩聲。現在商鋪多貴啊,哪有錢?


    “綰綰你不要咳,我是找容湛買,不是你啊。再說了,以後也是你兒子的。”宮思雪馬上扭頭看向她,大聲說道:“這位置非常好,以後翻十倍都沒問題。你相信我的眼光。”


    “我相信你的眼光……”慕綰綰堆著誇張的假笑,小聲說:“可是,你可以讓你老公給你買啊,我不想讓我老公亂花錢。”


    “你……”宮思雪被慕綰綰堵得說不出話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氣哼哼地看向容湛,“你小時候,媽可沒少給你買好東西,現在我要這個商鋪,你買不買?”


    又來了?就消停不了三天!


    “媽,過陣子給你買個好商鋪。”他把車靠邊,解開宮思雪安全帶,沉聲說道:“我現在要去給綰綰找保姆,把周媽請過來幫忙。”


    “什麽,請周媽回來?請周媽回來,還不如我去照顧呢。自己媽都不信,要請一個外人回來,我還不找你們要錢。”宮思雪一聽,眼睛都亮,“我把你養得這麽好,肯定能把孫子養好。”


    “你就好好享受生活去吧。”容湛搖頭,“你們兩個人呆在同一個房子裏,天會塌的,我撐不起來,我認輸行不行?”


    宮思雪瞪了他半晌,揮起手往他的胳膊上打,“沒良心,白眼狼,白養你了。”


    “去吧。”容湛趴在方向盤上,朝車外呶嘴。


    宮思雪隻好抱著文件下車,不甘心地嘀咕,“你看看哦,這個地段真的很好的……”


    “知道了。”容湛朝她揮揮手,身子夠過去,把車門關上了。


    “知道了……”慕綰綰學著他語氣,惱火地說道:“你敢買試試看。家裏每天這麽多人吃飯,你能存下錢嗎?”


    容湛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我餓著你了?我也沒窮成那樣,不至於連幾個人吃飯都吃不上。”


    “你一個月才多少錢!就算你兩邊拿薪水,那生下孩子之後開支可大了,你就不想呢……”慕綰綰像所有的小媳婦一樣,開始算帳。手機上的計算器摁得飛快,一個月要用多少錢,給他算得清清楚楚。


    “養得起,好嗎?至少你和孩子的,我會給你們最好的。”容湛扭頭看著她,眸底全是笑意,“看你這小媳婦的樣子,把心放回去。”


    “拿什麽給啊,說得好聽。你信用卡還清了沒有?差多少你告訴我,我先給你還上。”慕綰綰坐到副駕上,擰著他的胳膊說道:“我們省點用,別請周媽了,法國大廚也退了吧。每天大魚大肉的,你不心疼,我可真心疼了。”


    “大魚大肉盡管吃,熊掌鮑魚隻要你想吃,我也給你買。人參燕窩,隻要你不怕補成個胖子,我也敢給你補。不擔心錢,好嗎?”容湛撫了撫她的臉頰,笑著說道:“我還沒窩囊到要你給我還信用卡的地步,好嗎?我有錢,真的。”


    “哪有啊,上回都給我拿去買那層樓了。不然把那層樓賣了吧。我去租一個地方做辦公室。”慕綰綰小聲說道。


    “你這是想探我的底吧。”容湛挑了挑眉,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我不告訴你,但是,別擔心,肯定很有錢。”


    慕綰綰看了他一會兒,戳著他的心口說道:“你居然瞞著我,你說,哪來的錢?”


    “我有個礦……”容湛拍拍她的頭頂,小聲說:“記得我給你的那個紅寶石戒指嗎?那種石頭雖然不值錢,但是采到那個寶石的礦山裏還有鑽石礦。總不能讓這些鑽石落進恐怖分子手裏,還不如我拿來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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