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膩了!”對方突然有個男人鑽回車裏,居然拿了把獵槍出來,直接上膛對準了淩波。


    淩波嚇得連退數步,氣勢頓時減少了大半。


    “喂,不要亂來啊,大家都是玩玩而已,有話好好說。”她小心地抬手,想把對準她的槍管推開。


    “我最愛亂來了,淩波,今天除非你跪下給我磕幾個響頭,不然今天就廢了你。”對方寸步不讓,用槍管狠狠地抵上她的額頭。


    淩波的腿發軟,臉發白,慌得說不出話。眼珠子往兩邊轉,期待著自己的隊友能上前來幫她解圍。


    此時終於有人上前一步,按住了槍管,向對方說好話。


    “要錢要人,咱們敞開說,動槍就沒意思了。這麽多人證在這裏,真弄出亂子,誰都躲不過。先把槍放下,有什麽恩怨,我們文鬥。”


    “鬥你個屁啊!現在我們是教訓這四處勾搭人的賤貨,和你們有什麽關係?”那人又把槍口對準了來解圍的人。


    原本黑漆漆的濕地公園,此刻每一輛車的大燈都打開了,人群之後是黑暗,站在車中間的人群又被太過晃眼的車子大燈晃得睜不開眼下。說實話,對方的臉長什麽樣子都看不清。現在敢耍橫,全憑手裏的槍。


    “隻有你有槍是吧?姐也有。放了淩波姐。”此時又有一把獵槍伸過來了,指向了對方的腦門。


    淩波心中一陣狂喜,氣焰竄起萬丈高,啪地一下打開了指在頭上的槍管,趾高氣揚地罵道:“怎麽著,和我橫是嗎?別說小城了,就算是在桐城,也沒人敢不給我麵子。小子,今天就讓你知道淩波姐三個字代表了什麽。都過來,每個人給我扇她一耳光。”


    “唷,扇我?別人我不管,我就打你。”那人的槍又回到她的額心,凶神惡煞地咆哮,“來呀,開槍啊,我就不怕死。我倒要看看,有沒有人願意替你去抵命。”


    淩波又蔫了。


    這年頭,還有幾個肝膽相照的真朋友?大家都是在燈紅酒綠裏、浮華喧囂中一笑而過的過客而已。為她抵命?這天底下隻怕還沒有這樣的人!


    淩波咬咬牙,眼波轉動,看向站在他身後那個拿槍的人。那人的槍果然有些鬆動!


    “有話好好說。”淩波鎮定了幾秒,擠出一個笑容,“既然你也說了,沒人願意輕易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你又何必給別人賣命呢?秦家是有錢不錯,但是他們畢竟是從國外回來的,在國內根基不穩。秦奕沒什麽本事,腦子簡單。秦司煜成不了大器,家裏就秦歆兒一個浪貨,更成不了氣候。我不一樣了,我黑白兩道都吃得開,上到市府,下到大小混混,全有我的朋友。沒有什麽事是我擺不平的。更何況,秦奕根本和我沒關係,我是容睦的女朋友。容睦你知道吧?除了官家,就數容家財勢最大。你和我做朋友,好處多過替秦家做這些危險的事。有好處,大家一起賺。”


    “淩波姐說得對,你想想清楚,你們這幾個人,就算傷了淩波姐,那也走不出這裏。把槍放下。”


    淩波的人漸漸圍過來, 對著那人說好話。


    “這樣吧,先交個朋友。”淩波勾勾手指,讓她的人幫她打開車的後備箱。裏麵有四個大紙盒子,打開看,裏麵全是錢。


    “你自己拿,想要多少,拿多少。交個朋友,我是真心的。”淩波紅唇輕勾,手指頭輕輕地點到了男人的心口上,慢吞吞地畫圈,“乖啊,姐姐疼你。”


    那人轉頭看向大紙盒子,終於有所鬆動了。


    “若是秦歆兒那個浪蹄子那裏,你怕說不過去,你幹脆別理她了,以後就跟著我。”淩波緊逼一步,把柔軟的身體整個貼到了男子的身上,不停地蹭動,“晚上,姐姐帶你狂歡。”


    “淩波!”此時那個專家醒了,看到眼前這一幕,拍著腿大叫她,“你在幹什麽呢?”


    “糟老頭兒,真討厭。”淩波此時正熱血衝頭,才不想理會專家這老頭兒,手指頭勾上眼前這年輕人的下巴,仰起頭把紅唇印了上去。


    男人頭一偏,她隻吻到了男子的臉頰。


    “唷,害羞呢。”淩波咯咯地笑,索性把腿也抬起來,直接勾到了男子的長腿上,“別啊……這麽看,長得還挺不錯的。”


    “淩波姐,開酒了。”有人搬來了幾件啤酒,打開蓋子,一人塞了一瓶。


    車載音樂也打開了,一群狂浪慣了的年輕人就在月下縱酒狂歡。


    專家又氣暈過去了……


    淩波看也不看他,一直纏著那年輕男子,拉著他的手腕不放,要和他一起跳舞。


    她的身材確實火爆,出來的時候剛泡澡,所以身上就一件浴袍而已,稍稍低下身子,你就能從她的大領口裏看到女人身體上所有的秘密。


    “你還挺能行的……還敢在這裏浪。知道這裏有疫病嗎?”男子拖著獵槍,衝著她笑。


    “什麽疫病啊,那就是哄人的把戲。秦歆兒那個浪蹄子想出來的辦法,目的就是把這裏變成我們的搖錢樹,撈金盆。你等著,明天早上,這裏就會成為我們私人的領域!在這四周要建起高樓,這裏會被填平……所有的這些鳥……全都會被趕走!哎呀吵死了,你叫個屁啊。”淩波酒精衝頭,奪過男子手裏的獵槍,衝著驚飛的鳥兒開了一槍……


    砰……


    巨響之後,天地一片寂靜。


    “姐,你怎麽開槍了?”有人反應過來,趕緊過來叫她,“前幾天有人打鳥,一直有人在守著這裏呢。”


    “守著又怎麽樣?姐才不怕。”淩波舉著槍,又對準了來勸她的人。


    “你喝多了,趕緊走吧。”眾人反應過來,紛紛上車,準備離開。


    淩波醉得厲害,舉著槍還想打。


    “別打了。”那人摁住槍管,慢悠悠地說道:“你獵殺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你犯法了。”


    “神經病啊,一隻破鳥而已。我不打天上的鳥,我打你這隻鳥?”她咯咯地笑,槍管往下低,抵住了男人腿下麵,“不然,你讓我給你打打這隻?”


    男人慢慢地抓住槍管,突然用力往上一抬……


    眾人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麽事,淩波被他給撣開了,人高高地彈起,撞到身後的車上,砰地一下,又是一聲巨響。


    還沒來得及開車的人被這一幕給驚呆了。


    “媽的,這小子是大力金剛啊?”有人反應過來,推開車門,想下車去看看究竟。


    啪啪……


    幾聲輕響。


    四周突然亮起了大燈,把濕地公園照得如同白晝。


    淩波捧著摔得七葷八素的腦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眯著發綠的眼睛往前看。


    四周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停了好幾輛警車,警察正舉著大光手電往她們前麵走。警察後麵還跟著不少記者,正對著她大拍特拍……


    淩波一個激靈,飛快地低眸看向倒在地上的酒瓶子。她酒量不差的,怎麽喝了一點紅酒,一點啤酒就這麽控製不住自己了?


    這酒裏有什麽東西嗎?


    這是誰下了套,特地來套住她嗎?


    “這個專家……好像不行了。”拎著獵槍的男子走到淩波的車前,手指探了探專家的鼻息,立刻招呼人上前去把韋家抬上警車,送醫院去搶救。


    “你是誰啊?”淩波反應過來,瞪著那個男人大聲問道。


    “我嗎?”男子看了看她,笑著說:“我叫胡宵。還有,你身上味太難聞了,好臭。”


    淩波記得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是誰呢……她又是一個激靈,猛地瞪大了眼睛。胡宵就是容湛手下的那個小帥哥啊!


    可是……這天黑黑的,四周的大燈照得大家根本睜不大眼睛,看誰的臉都蒙著一層光亮,別說胡宵了,就算是一顆白白的大元宵,大家都能看成一盤月亮!


    情知大事不妙的淩波轉身就想往車上鑽。


    “別走啊,我們繼續討論一下疫病的事……來,記者,記者美女你們來問她。她剛剛說了,疫情的事是這些開發商為了得到這塊地,所以弄出來的陰謀!這些鳥這麽可憐,就這麽一個清靜的棲身之地了,他們還要把鳥給趕走!你們看,這個淩波大小姐,剛剛還打死了一隻!”


    記者往前看了一眼,小聲說道:“那好像是一隻母雞。”


    “你眼神不好,肯定晚上片子看多了。”胡宵把用來栽贓的母雞往車底下踢,推著記者往前,“去拍淩波大小姐,你就是拯救這些鳥兒的英雄。”


    記者臉上肌肉輕顫,看了他一眼,拿著話筒走向了淩波。


    淩波根本走不掉了,她趴在方向盤上,怎麽都不肯抬頭,也不打開車窗……警察敲了半天車門,見她始終不配合,於是拿來工具,直接把車窗給她敲成了幾片碎玻璃……


    ——


    容睦和秦奕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不是和博士在樓上嗎?怎麽會這樣!電梯和門口明明都有人看守,人呢?”秦奕跳起來,怒氣衝衝地大罵道:“這個臭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容睦頭疼欲裂,他也沒想到,隻差幾個小時就能成功的事,居然生了變化。他揉了揉眉心,起身慢吞吞地往門外走。


    “你去哪兒啊?”秦奕急聲問道。


    “回去睡覺。”容睦黑著臉說道。


    “你現在還能睡得著?”秦奕攔住他,急衝衝地說道:“趕緊想辦法啊。”


    “我有什麽辦法?”容睦反問。


    “那就這樣了……那地不要了?我丟了多少錢進去了你知不知道?”


    “對啊,還有我們啊……”另兩個股東也急了,跳起來,跑到了容睦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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