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伯母,我們爭取把這條路走通。”慕綰綰搖了搖她的手指,輕聲說道。


    元昕眉無奈地歎氣,從包裏拿出手帕,輕輕擦拭眼角。


    “我也是沒辦法了,淩止天天被公司的股東逼著想辦法。我也不希望他真的娶傅家的小姐,我知道心裏裝的人是誰。讓他這樣委屈自己,我做不到。還有,霓裳太心狠了,趁著浩瀚不在,讓公司股東頂航思上位。淩止是不喜歡爭這些,沒錯。但是這畢竟是浩瀚的心血,霓裳一旦拿到了權力,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笑話淩止,看輕淩止……我和淩止的生活不知道會怎麽樣。”


    “會想到辦法的,一定會想到的。”慕綰綰輕輕抱了她一下。


    “容湛那裏,能幫忙嗎?”元昕眉猶豫了一下, 小聲問道:“不是想要錢上的支持,就是管管他二叔。”


    容二叔那裏,還是因為慕綰綰,官浩瀚和他才結下這麽深的梁子呢。慕綰綰確實想管這件事,但是從側麵敲打容湛,他的態度有些微妙,似乎是不想插手。


    “我回去努力努力。”慕綰綰小聲說道。


    “謝謝你啊,綰綰……那件事,你原諒我了嗎?”元昕眉強行擠出一個笑容,期待地看著她。


    “伯母我沒有怪你,我知道您是心急了。”慕綰綰說道。


    “哎……也好,容湛也不錯。”元昕眉又歎氣了,丟開紙巾,拿出口紅對著鏡子補妝。


    她比之前憔悴多了,眼角的魚尾紋每一條都深嵌進歲月滄桑裏。


    “我們出去吧。”元昕眉牽著她的手,慢吞吞地往外走,“其實這段時間我挺想找你聊聊的,有個女兒就是有個寶。我們以後,還是一家人吧?”


    “當然了。”慕綰綰點頭。


    再怎麽著,也要盡力幫著官家渡過這一劫啊。


    “母女兩個聊什麽呢,去這麽久。”行長夫人搖著酒杯,笑吟吟地看著二人。


    “隨便聊聊,久等了,不好意思。”元昕眉微微一笑。


    “沒事。”行長夫人把帳單輕輕往前推,“我已經結帳了。”


    “嗯?”元昕眉楞了一下。


    “元姐,其實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真的很抱歉。這個忙我幫不上。老劉那裏,我說不上話。你知道的,男人們有自己的做事方式,說得好聽是行長太太,說得難聽一點,就是靠他吃飯,給他生孩子的女人。”行長夫人站起來,優雅地朝她點點頭,挎著小包包,走了。


    就這樣?


    慕綰綰轉頭看元昕眉,她顯然也有些手足無措。


    可能是她來的不對?慕綰綰想安慰她幾句,沒能想到合適的話。這種時候,安慰不起作用,拿出真正的解決辦法才有作用。


    但是她又有什麽能力把官浩瀚他們拽出深海呢?她自己也隻是一條小小的魚兒而已!


    她揉揉眉心,幽怨地說道:“真恨不得自己變成一大堆的錢,幫浩瀚一把。”


    “我想辦法吧,我回去和容湛說說。”慕綰綰的手輕搭在她的手腕上,小聲說道。


    “容湛……不會生氣吧?”元昕眉猶豫著問道。


    “不會。”慕綰綰輕輕搖頭。


    容湛敢生氣,就擰他耳朵。


    ——


    容湛九點半才回來。


    多國開展特戰部隊合作,交流各種技術,幫助這邊建立最新式的特戰隊。溫將軍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這個,工作都交給容湛來做。


    全亞洲挑選出來的精英特戰隊員都已經入住了新院校的西校區,聽尚筱雅說,那附近隨便溜一圈,都是威風凜凜的高鼻子,大高個,看得她都不想回家找周樂了。


    容湛有段時間要忙了呢。


    慕綰綰放下整理好的病曆,讓丫丫回房去休息。


    “累不累?”她跑過去,主動給他端了杯茶。


    “還行。”容湛點頭。


    慕綰綰拉他坐下來,笑眯眯地說道:“你身體還沒有完全好,還要吃止痛藥,你不要那麽彪悍,事事自己上。讓方橋這樣的年輕人去辦唄。”


    “他不比我小。”容湛抬頭看她,眉頭輕鎖,“我表現得有那麽老氣橫秋?”


    “不是,沒有,你最威武了!”慕綰綰的笑容堆得要從梨渦裏滿出來,假到了一定程度。


    容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輕輕搖頭,“別提這事,我不會管的。”


    “為什麽?”慕綰綰推了推他的肩膀,不滿地說道:“你開口,溫將軍一定會管。你雖然不是國內的人,但是你管管你二叔總行吧?”


    “綰綰,我要是插手這件事,性質就不一樣了。而且官浩瀚他確實做了不少違法的事,這是公私分明的。他也並不是你眼中所看到的那種十全十美的好人。他手中沾了血,也有人命。哪是你想像中那樣簡單的人物?”


    “你爸,你媽,你二叔,手裏一樣有人命,你咋不管他們?”慕綰綰反問道。


    “這不一樣……”


    “一樣的,你媽是你的親媽,他們也是我的親人。一樣的。”


    二人對視了片刻,容湛捏了捏她的小臉,笑了笑,“我們去吃點東西?”


    “吃啥?”慕綰綰也聰明的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不然僵持下去沒啥好處,再想辦法勸他唄。


    “不然,我給你吃個最好吃的……”


    慕綰綰跨坐到他的腿上,回憶了一下淩波拋媚眼嘟嘴巴的嬌媚樣子,誇張地學了一遍。手指尖捏著他的衣扣,一顆一顆地解,手指探進去,在心口上劃圈圈。


    容湛拇指頂在眉心上,嘴角緊抿。


    “四哥……你給點反應啊。”慕綰綰見他不動,又搖他,“我們現在不說他家的事了呀。”


    “綰綰,人做過什麽事,都要接受後果。官家的事,你管不到,我也不願意管。好嗎?”容湛握著她的腰,輕輕地拎起,放下,起身走向浴室。


    容湛這個人哪,真不好哄。


    慕綰綰盤腿坐在沙發上,有些無奈無助。她就是想幫幫官浩瀚和官淩止,怎麽這麽難呢?容湛就不能轉過頭來,替她想想嗎?就算是報恩也行啊。


    “想什麽辦法好呢?”她咬著手指尖,眉頭漸漸擰緊。


    不然,她直接找溫將軍?


    或者,喬橋家不是有錢嗎?她能不能出資?


    哎,瞎想什麽呢,也就怪你自己沒認識幾個有錢的人吧!


    容湛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發,她還坐在那裏擺弄手機。


    “想幹什麽?”容湛直接拿過她的手機,飛快地掃了一眼。


    她正在手機上看淩波的直播,聲音關掉了,不然那樣嗲的聲音,聽多了耳朵會壞掉。


    “這是……”容湛費了幾秒才認出這是誰。


    “淩波啊。是不是變了樣子了?仔細說吧,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裏變了。好像眼睛大了嫵媚了有神了,嘴巴精致了,鼻子也秀氣了……臉還是那張臉啊。”慕綰綰拿回手機,舉到眼前看,“現在她是當紅女主播,粉絲都破百萬了。你看看,隨便的打賞,一個晚上都有十多萬。去哪裏找這麽賺錢的生意啊。不然我也開個直播?”


    “你能表演什麽?”容湛好笑地問道。


    “我能表演……腳底踩燈泡,胸口碎大石,現場抓鬼魂?”慕綰綰順口說了幾句,往他的身上靠,“你看看我, 努力這麽多年,拚命地念書,結果辦公樓是你買的,一個月也就賺這麽多。還不如人家一場直播。你看看,還有小姑娘叫她淩波老師,要向她學習穿衣,化妝……我現在都有些懷疑人生了,我念這麽多書,有啥用啊?不如你養我過得輕鬆。”


    “那我就養你啊。”容湛拍拍她的腰,笑著說道:“有什麽好懷疑的,多讀書,起碼知道十裏春風的真正出處。”


    “唷,喬橋找你告狀了。你告訴我,這幾天白天,你們是不是天天在一起?”慕綰綰一軲轆爬起來,瞪著他問道。


    “她和溫將軍在一起。”容湛淡淡地說道。


    “是想搓和你們吧?”慕綰綰不樂意了。看溫將軍的表情就知道有多喜歡喬橋,有多想自己的愛將和喬橋在一起。


    “我還搓麵團呢。”容湛把她拉進懷裏,直接在她的腿上臀上重重揉了幾下。


    慕綰綰枕在他的腿上,扭頭看他,幽幽地說道:“我以後什麽都聽你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每天解鎖新姿勢,你和喬橋在一起我也不管,你能不能管管……官家的事?”


    容湛把她拎起來,往大床上一丟,眉頭緊鎖地盯著她看了會兒,“慕綰綰,我們之間不要有別的人存在,不行嗎?”


    “是啊,我是孤家寡人啊,我沒親人啊。”慕綰綰翻了個身,把背給他。


    容湛哪裏能體會到她的感受呢?


    他什麽都不知道,他什麽都不缺!他一回來,他的家人都巴巴地圍著他轉,眾星捧月。他從來不缺愛,從來不。


    慕綰綰和官浩瀚家的關係,卻是割不開的!


    ——


    劉行長一行人在星悅俱樂打高爾夫球的事,是慕綰綰通過市長秘書打聽到的。


    市長秘書之前為了攀附官家的關係,給慕綰綰留了電話,慕綰綰和他通過幾次話,因為容湛的這一層關係,秘書對她還是挺熱情客氣,還給她指了幾條路。


    貸款嘛,還是要走銀行,隻要這邊有人願意鬆口就行。


    慕綰綰還記得第一次和官浩瀚正式見麵,就是在球場。她還記得第一次看到他時的感受,那真是一個充滿魅力的成熟男人。她那時候真沒想到,會和官家有了這樣牽扯不斷的關係。


    她從人群裏找到了行長那一行人,從招待生手裏取了杯飲料,過去找他們搭話。


    “劉行長。”她主動向劉行長打招呼。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肚子微挺,形象還行,不是那種油頭油麵的類型,有點兒高層精英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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