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麽像做賊?”慕綰綰好笑地說道。


    “那位方橋先生啊,他像個鋼炮,好像我們一靠近,就要一炮轟死我們。他剛去上廁所了,我們才敢進來。這時候他應該尿完了,我給他的水裏放了一些利尿劑的……”小雲也跟著夏潔往外爬。


    “有沒有搞錯,你放那個幹嗎?”慕綰綰嚇了一大跳,趕緊往四周看,就怕他回來了。


    “他太能忍了,都不去廁所。”小雲撇嘴,“幸虧我爸去檢查腎的時候買多了利尿劑,我一直拿著呢。”


    “你小心他真的一炮轟死你們,趕緊出去吧。”慕綰綰去拉開門,隻見方橋黑著臉站在那裏,視線掠過她,直接瞪向貓著腰往外挪的夏潔和小雲。


    “方橋,上班的我哪兒也不會去的。”慕綰綰撫額,小聲說道:“下班之後是我們義工的人聚餐,商量下一步的幫扶活動。行程都向你匯報了呀。真的不必站在我的門口 。”


    “兩回事,這是我的職責。”方橋看看她,又站了回去。


    小雲和夏潔大氣也不敢出,撒腿就往自己的位置跑。


    慕綰綰關好門,扭頭看向容湛,吐了吐舌頭。他一個電話講了半個小時,是和那個三歲的小姑娘,別忘了,他的身份可是教父呢。


    “下午還有病人,你真的沒有自己的事要做嗎?”


    “我休假。”容湛慢步過來了,在她的頭頂輕輕拍了兩下,“你好好努力,我在這裏給你助威加油。”


    “得了吧,病人一進大門看到了方橋,先嚇得抖了三抖。再看到了你,嗬嗬,直接退錢就走。”慕綰綰故意笑他。


    “會嗎,不會是撲過找我簽名?”容湛挑挑眉,把她從椅子上拎起來,自己坐到了大椅子上,再把她往膝上放。


    “你這是抱孩子呢?”慕綰綰往他懷裏蹭了蹭,結結實實地靠好,“這張人型椅子還行,又有溫度,還有軟度,還有硬度……”


    “怎麽聽上去不像說椅子,像是說……”容湛低笑道。


    “你少邪惡!我現在是慕醫生,我很專業的,我隻給你五分鍾時間,你趕緊去休息室。我要做一下準備工作。”慕綰綰撫了撫額,輕聲說:“你別讓我分心。”


    “分不了心。”容湛的手指頭在她的腰上滑了幾下,低聲說:“我把你的心攥著呢。”


    慕綰綰現在誰都不服,就服他!


    “來,把嘴張開,我來檢查一下,這還是你的嘴巴嗎?怎麽可能這麽會說話了呢?”她捧著他的臉,手指尖去捏他的嘴皮子。


    容湛配合地張嘴,突然就咬住了她的指尖,烏幽幽的深瞳裏映著她泛紅的小臉。


    “你別使壞,把你的槍收好。”慕綰綰往前挪了挪,小聲說:“這是我的辦公室。”


    “收不回去了,你要不要幫幫我?”容湛微眯眼睛,把她又摁了回來。


    哎……


    慕綰綰歎氣,那個撲克臉的容湛,死了一回之後怎麽變得沒羞沒臊了?難道是他的軀殼裏裝了別人的靈魂,而且還是一個色胚子的靈魂?又或者把他的本性給釋放出來了?


    若是他把她推倒在這大辦公桌上,然後握住她的腳踝,最後撕壞撕壞撕壞,撕壞她的裙子,再掀開掀工掀開桌上的病例,紙頁翻飛中,他俯身而來,熱汗滾滾而下……


    她抿抿唇,收好自己漫無邊際亂飄的邪惡思想,長長地歎氣,下午要是沒病人就好了!


    她正在惋惜時,容湛拿起了桌上的電話,給外麵打了出去。


    “慕醫生頭疼病犯了,下午的治療推掉,補償對方三次治療,或者夏潔你親自去試試。”他一邊有條不紊地下指令,一邊起身過去鎖門。


    慕綰綰終於反應過來了!


    她隻是邪惡地幻想,而容湛是要把這件事變成真的。


    “怎麽不行,我想,哪裏都可以。”他把她抱起來,往桌子上一放,手掌掃開了有妨礙的病曆和文具,抓著她的包裙,利落撒開……


    慕綰綰三秒之內投降,主動抱住了他,任由他在身上“胡作非為”……


    難得大家都活著,難得大家還相愛,當然是有愛馬上就做,做到最甜最膩最好最精疲力盡為止……


    那時未曾放肆,如今她有放肆的資本了,想怎麽來就怎麽來!


    ——


    下班,上車,去參加義工社團聚會。


    慕綰綰故作鎮定,盡量不去看方橋。


    晚上和義工的聚會,容湛不直接參加,但是他在同一個餐廳訂了包間,可以看到她。


    反正就是要粘在一起。


    方橋的表情也不怎麽自在。


    整整一下午,這兩個人就沒出辦公室的門,不時有桌椅翻倒的聲音,中間夾雜著慕綰綰咬著手也沒能忍住的動靜。


    容湛真是坑啊!他才是最厚臉皮的一個,連方橋都不好意思了,他還一臉地若無其事。


    “溫將軍和喬小姐去鶴山了。”方橋硬頭皮,直視前方,一直沒往後看。以前他可是不時會瞄幾眼鏡子的。


    “鶴山那裏你收到反饋沒有,”容湛扣好袖扣,抬頭看他。


    “還沒有,不過那個姓翟的這兩天一直呆在官浩瀚的酒店不敢出來,可能是知道你和慕小姐不會讓我們進去找人。”


    “還挺會鑽的。他能在裏麵呆一輩子?居然敢找我要錢。”慕綰綰扳手指,小聲說道:“下回看到他就不客氣了。”


    “礦山這幾年不景氣,各處環保卡得厲害,所以能源生意都受到了影響,他又愛賭,不然的話,也不會同意和您姐姐結婚。其實也就是想攀上容家的關係。可惜的是……”


    方橋沒說完,終於抬頭看了看鏡子。


    慕綰綰猜到了後麵一句話,可惜木已成舟,生米已煮成了熟飯,容榕算是真的被賣了。容湛回來,容榕一直沒有出現呢。


    吃蘑菇中毒的義工都已經出院,都來了,丫丫這兩天由隊長照顧,隊長也把她帶到了餐廳。


    這餐廳不錯,由一個家境不錯的闊太請客。闊太加入進來才半年,之前生過一場大病,好了之後就信佛了,參加了好幾個義工組織,


    小姑娘是第一次下山,第一次到這種餐廳來!她拘束地縮在椅子上,一動都不敢動,也不敢看別人。她已經很懂事了,知道自己的出身,知道父母的病是什麽樣,又會讓人怎麽看待她。她害怕會惹得身邊這些人不高興,會把她趕出去,還要連累義工叔叔阿姨。


    “小家夥。”慕綰綰大步過去,把來時路上買的一個玩具小熊給她。


    丫丫眼睛一亮,欣喜地抱緊了小熊。


    “謝謝姐姐。”她的小臉在小熊的身上蹭了蹭,怯生生地向慕綰綰道謝。


    “容先生沒和你一起來嗎?”大家東張西望了一番,好奇地問道。


    “嗯。”慕綰綰點頭。他要是往這裏一坐,肯定什麽事都談不成!全看他去了!他就是一個聚光體,走到哪裏就把哪裏的光全吸身上去了。


    “你讓我打聽的官淩止的病,確實隻是小手術,本來沒事,可是拖的時間久了,沒能及時吃藥,所以嚴重了。現在已經出院回去了。”隊長靠近她,小聲說道:“至於官家生意上的事,和最近那個補被抓的姓高的人有關係。他們平常走得很近,受到牽累了。”


    隊長的老公是媒體人,知道不少消息,她打聽來的消息通常不會錯。


    慕綰綰略略放心,隻要官淩止身體沒事就行。


    “不過,聽說官淩止要訂婚呢。對方是傅家的千金,那個女人可不簡單,十五歲就開始談男朋友,不知道換了多少了,但是就是家裏世代為官,一代比一代做得大。還有經商的,各行各業都有人。官淩止這是要聯姻,救官家了。”


    隊長又是一段話,把慕綰綰給震住了。


    若不是到了十分為難的境地,官淩止不會聯姻的,官浩翰也不會讓他走這一步!


    官淩止是最喜歡安靜的個性,他要是娶一個特別鬧騰的太太,會不會又縮回自己的世界裏去?


    “你們說的那位傅小姐我知道,三個月前在酒店看到了官淩止,那可是愛得如癡如醉,要瘋了一樣。”闊太太坐過來了,找她們聊天,“她還放出話,非官淩止不嫁,一定要讓他跪倒在她的裙底。這時機太對了,官浩翰真的被姓高的給牽累了,你們知道的,這種事,別人都是能躲就躲,能往他身上推就往他身上推。他想推開也沒事,你還有家人哪,人家下個黑手……家裏人就活不成了。所以說,最黑的是人心……不是錢……”


    慕綰綰拿出手機,想給官淩止打電話,但是又知道怎麽問。


    正猶豫之時,官淩止居然來了,身後跟著那個傅家的小姐。一身紅色短裙,容貌和身材倒是非常不錯,但是那大濃妝,一看就不是官淩止願意麵對的那種。


    她想轉開頭,不讓官淩止看到自己,免得尷尬。但很可惜,大家訂的都是特別好的位置,桌子就挨著,隔著一條過道而已。


    “你前任。”傅小姐看到了慕綰綰,停下了腳步。


    慕綰綰想向官淩止擠出一個笑臉,但沒能擠出來。


    “不打招呼嗎……分手也是……朋友啊……”傅小姐的聲音越來越小,看著官淩止時的眼神也有些不自在。


    官淩止收回視線,朝慕綰綰點了點頭,給傅小姐拉開了椅子。


    “傅小姐以前可沒有這樣子的,平常特別跋扈,沒想到現在也變成了小綿羊。”闊太太湊到慕綰綰耳朵邊說道。


    慕綰綰更難過了。


    她真不想看到官淩止要拿感情去鋪路,一輩子那麽長,若不相愛,如何走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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