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醫生,今天的試進課程,你準備好了沒有?”林帥大步流星地進來,大著嗓門叫她,把手裏的兩瓶水重重地往桌子上放,“這個,我請的。”


    “發財了,三十塊錢一瓶的水。”慕綰綰看著上麵的商標,笑了笑。


    “三塊錢一瓶的水對不住你。”林帥笑嗬嗬地指了指門外,“走吧。”


    慕綰綰拿起文件袋,想了想,把花也抱上了。


    “還帶著花來上班呀。”林帥掐了掐葉子,笑著說:“想得周到,這裏男女比例是十比一,女孩子看到花肯定高興。”


    “當成今天的遊戲獎品。”慕綰綰打開他還要掐花的手,快步走向樓梯口。


    她沒問是誰送的,問也白問。這些人的嘴巴可能都天生會分泌520膠,該粘上的時候,針都刺不進去。她都不想廢問問題的力氣。


    昨天來的時候,小樓裏還有不少學校的老師在進進出出,但是此時整棟小樓都安靜極了,隻有她和林帥的腳步聲在響。


    “大家都這麽早啊。”她感歎了一聲。


    林帥看看她,笑而不語。


    “怎麽了?”慕綰綰立刻察覺到了他的笑裏不同尋常的味道。


    “上頭的決定,這棟樓給你一個人做心理治療室。”林帥笑笑,替她推開了大樓的玻璃門。


    咦,沒人告訴她啊。


    “我隻是具體執行,什麽原因我也不知道。”林帥大步走下台階,拉開了吉普車車門,朗聲道:“從這兒到大禮堂走路要好一會兒,開車快。”


    慕綰綰坐上車,扭頭看了看小樓。


    讓她一個人呆在這裏,怎麽感覺有些害怕呢?


    “就我一個人?你知道這種小樓最適合拍恐怖片嗎?把人都叫回來吧。”她好笑地說道。


    “這個,我可作不了主。”林帥挑挑眉,一個油門踩下去,往前飛馳。


    這些當兵的,開車都這麽猛嗎?


    慕綰綰想到了昨晚,容湛開車也快,但是特別穩……


    他的臉是怎麽回事呢?


    這四年他去了哪裏?


    昨晚他想對她說什麽?


    這花是誰送的?


    慕綰綰的腦子刹不住車了,全是他!一個又一個問題湧出來,脹得她頭疼。


    “到了。”林帥替她拉開門,很紳士地做了個請的動作。


    慕綰綰往外看,大禮堂的牆粉刷得白白的,從窗子探出的臉充滿了朝氣。


    她比裏麵的孩子們大不了多少,卻感覺比他們多活了四十年。他們一定沒有經曆過她所承受的一切,沒有那麽多錐心刺骨的痛苦。


    慕綰綰,你是下凡來曆劫的吧!


    她剛踏進禮堂,裏麵就響起了一陣陣的歡呼聲口哨聲,還有學生大喊:好漂亮!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誰再敢亂喊亂叫,繞操場30圈。”林帥冷著臉掃視一圈,瞬間把場麵給壓下來了。


    慕綰綰走上講台,把花擺在一邊,微微一笑,“回答出我十個問題,不管多少人,我請吃晚餐,這束花我送給他。晚餐地點可以自己挑選,多貴多便宜都行。”


    哇地一聲,禮堂裏又炸開了。


    慕綰綰轉過身,在黑板上一連寫十下個問題,拍拍手說道:“給你們五分鍾時間,寫在紙上,由每排第一名同學收到我這裏。記得寫上自己的學號。”


    底下靜了片刻,響起了一陣沙沙的寫字聲。


    慕綰綰打開了投影儀,開始放音樂。五分鍾的音樂完畢,厚厚一疊紙準時放到了她的麵前。


    這是大家第一次真正接觸心理學,慕綰綰做了幾個心理小測試的遊戲,迷得一群大孩子如癡如醉。


    人的心就是這樣,能從最簡單的事裏得到最大的快樂,也能從最小的事裏品到最深的無奈。


    答對十個問題的人有四個,分了那束花,一人五朵。剩下最後一朵,慕綰綰順手綰到了頭發上。


    “慕醫生太美了,皮膚這麽白。”幾個曬得黑黑的女孩子托著腮,羨慕地看著她。


    “粉底抹出來的,好好上學,以後掙多多的錢,買最好的粉底把自己抹得白白的。”慕綰綰笑著拍拍她的肩,抱著文件看向那四名中獎的學生,“晚餐你們自己訂好地方,打電話告訴我,我準時赴約買單。”


    “慕醫生,聽說您的男朋友是溫泉渡假村的,你帶我們去那裏看看唄。”有個大男生跳起來,興奮地說道:“今天晚上有月全食,聽說那裏是看月全食的最好的地方。”


    慕綰綰笑容淺了淺。真是越不想做的事,就越往上撞。


    她話已經說出來了,多貴多便宜都請,不能食言啊!不然學生們會失望,她以後就沒辦法在這些孩子麵前一言九鼎了。


    好坑啊!


    “你們這些家夥,還真敢開口。晚上見,都穿漂亮一點。”她笑笑,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至於官淩止是她朋友的事,她從來不在外麵公開否認,這是她答應過官浩瀚的,不能讓外麵有不好的傳言。


    出了禮堂,後麵還有陣陣的歡呼聲。


    那地方,一晚上一個人不花上幾千是出不來的。這些孩子比她那時候大膽,她哪敢向老師提這樣的要求?她可害怕老師了!


    可能,因為她不算這所學校真正的老師?還是四年的時差,完全能讓這些孩子和那時候的她們擁有完全不一樣的膽量和勇氣?


    林帥站在外麵等她,她一出來,馬上給她拉開了車門。


    “講得真好,頭一回聽到有人這樣上課。”他笑嗬嗬地說道。


    慕綰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懷疑林帥是不是容湛派來盯著她的?


    從學校出來,她又匆匆趕回診所。夏潔給她訂了快餐,她拿著勺子,握著手機訂晚餐。怎麽定呢?以夏潔的名字訂好了。


    慕綰綰有些頭疼,想了會兒,索性直接打電話給周向恩。她不需要躲躲藏藏的,她和官家肯定撇不開關係。四年多承蒙官家人的照顧,她怎麽能說躲開就躲開?做人不能這樣!


    “向恩哥,我晚上帶四個學生過來吃飯,能安排一間房嗎?”


    “隻要你來,十間房都有!你終於肯開恩了呀!早點來,就等你了。 我的老命就在你手裏攢著呢。”


    慕綰綰還來不及接話,周向恩把電話給撂了。聽得出他那邊特別忙。


    周年慶啊,不是小事,肯定有很多人要招呼。這些破孩子,怎麽就不能挑個別的地方?


    慕綰綰飯吃到一半,病人又來了。


    她這一天天的,忙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慕綰綰打起精神,給病人做完治療,時間匆匆過去,那個四個孩子的電話打來了……


    看著叮叮響的手機,慕綰綰有些好笑。她怎麽像隻陀螺呢,轉個不停!


    “老板,你為啥要接學校的工作啊?累死了,還沒錢。”夏潔替她把掛在休息室的小禮服拿過來,不解地問道:“你不是說,工作的終極目的就是賺錢?”


    “總要實現一點人生價值。”慕綰綰在盤頭發,咬著一隻發夾,含糊不清地說道:“而且是吳教授推薦我的,不能丟他的臉。”


    “我看你就是舍不得那些穿綠衣服的人。你是有軍人情結!”夏潔一針見血地說道:“你要是真不想去,誰能拖你去啊。”


    慕綰綰的手頓了頓,垂著眼皮子匆匆綰好頭發,“行了,少羅嗦,趕緊幹活去。”


    “我晚上去約會,不幹活了。努力工作的目的就是讓自己過得快活一點。”夏潔朝她揮揮手,拎起包就跑了。


    慕綰綰換好衣服,化好妝,慢慢吞吞,磨磨蹭蹭,一直拖到最後一刻才出門。


    那四個孩子湊錢打車過去了。若是當年的她,有這樣的好機會,肯定比這些孩子跑得更快。誰不想看更好的東西,吃更美味的菜,欣賞更好的風景?傻子才不去!


    ——


    此時的官淩止已經知道了她要來的消息,眸底有了亮光,主動把西裝換好了。


    “淩止,晚上玩開心一點。”元昕眉從裏屋出來了,笑著說道。


    官淩止看了看她,唇角微勾。


    “淩少,我把東邊那間房均出來給了慕小姐了。”周向恩推開門,把腦袋伸了進來。


    元昕眉朝周向恩遞了個眼色,拍了拍官淩止的肩,小聲說:“去吧,今天你是這裏的主人,把你的綰綰帶好。讓她知道你是最合適她的人。”


    官淩止轉身看向鏡子,唇角抿緊了。


    合不合適,他不知道。他隻知道愛一個人的眼神不會說謊,慕綰綰對他好,喜歡他,但是不是愛情。她看他的時候,眼睛不會發亮,不會激動,不會興奮,不會悲傷,她在他麵前就是一潭平靜的深水,安靜地走她自己的路。


    他是她世界的外人,與他能不能說話無關。


    是出現的時機不對嗎?


    他拉開門,慢步走了出去。兩側站的助理趕緊跟過來,摁開電梯,擋住門,一路上精心伺候服侍。


    他的眼神和表情一向是溫和的,但是因為他不說話,看你的時候,你總是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麽,明明覺得他會同意你說的話,但最後總會被他否認,采用了他自己的意見和方法。這四年來,他在公司逐步建立起了自己的威信,有了自己的心腹和圈子,那些欺他不能說話的人,現在隻能偃旗息鼓,靜觀其變。


    下樓的時候,正好慕綰綰到了。


    她穿著一身淡青色的小禮服,頭發高盤,露出白皙纖長的脖子,身上沒首飾。她從來不買那些,他送她的,又全退回來了,一身素淨,嘴唇塗得紅紅的,成了身上最亮的顏色。


    他大步走過去,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把一條細細的項鏈給她戴上。


    他盯著她的眼睛,唇角微勾,舉著手機給她看。


    【是送給你的,不許退給我。你也送過我很多東西,我也不想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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