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著不動,有種任你處置的意思。


    慕綰綰的臉越來越紅,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繼續下去了。萬一真的玩出格了,外婆她們出來一看,那可真要鑽地洞了。


    “你睡吧,我要去看資料。喬橋的研究其實有點意思,我想再看看。”她找了個借口,從他身上爬下來。


    “我還以為真這麽大膽子。”容湛點了點她的額頭,手表隨著她的動作晃了兩下,碰到了沙發的靠背。


    “我是心疼你……”慕綰綰盯著表看了一會兒,俯到他耳邊小聲問:“對了,你怎麽知道表被人裝了東西?”


    容湛把表伸到她眼前,笑了笑,“想學?”


    慕綰綰激動地點頭。


    她又能學習新技能了!以後的她,既會心理學,又會裝竊聽器,她會成為一個頂尖女超人吧?


    容湛坐起來,直接把表摘下來,放到放到麵前的桌子上,再打開電視機,隨便找了個選秀的節目,讓裏麵撕心裂肺的狂叫聲充斥在房間的每個角落。


    慕綰綰眼巴巴地看著他,隻見他用一根細細的針,輕而易舉地打開了表殼後蓋。


    她都不知道他是怎麽弄的,在她看來,這根本不可能嘛!一根細細的針怎麽能撬開表殼殼呢?還有,這是一根什麽材質的針?難不成是孫猴子的如意金箍棒?


    表盤打開後,裏麵貼了一個小小圓圓的金屬塊。


    就是這麽個小東西,就能在外麵的人接收到他所有的訊息。去了哪裏,和誰在一起,說了什麽話……


    隻要一字不慎,就能讓他陷入險境。


    容湛拿出手機,給慕綰綰打了一行字:y國製造最新裝備,造價25萬美金。


    就這麽小小的一個東西,就要25萬美金嗎?


    慕綰綰小心翼翼地趴過去,仔細觀察那隻小圓坨坨。果然書中自有顏中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啊……果然知識創造財富啊!發明這個東西的人,賺發了吧?


    “他們怎麽買得到?”她反應過來,給他打字看:“不然從這東西入手,就能找到他們的人呀。”


    “沒用。”容湛搖搖頭。


    慕綰綰看了他一會兒,又用手機寫字:“我感覺我掉進了007的電影裏,你比邦德可帥多了呢。”


    “我也這麽覺得。”容湛低笑,飛快地把手表裝好,戴回手腕上。


    慕綰綰又托著他的手腕看了半天,突然打了個哆嗦。她的家裏,她的東西,會不會也被人裝上了這種東西?還有尚筱雅那裏呢?


    “放心,他們沒這麽奢侈,見人就裝。”容湛淡定地打字給她看。


    這東西造價不扉,渠道也控製得很嚴,能拿到這種東西不容易,對方不敢隨便使用。


    “手機。”容湛找她要手機。


    慕綰綰趕緊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


    容湛朝她勾了勾手指,把她環在懷裏,讓她坐在雙膝之間,擠在她的小沙發上,手把手地教她怎麽識別手機被動過手腳。


    兩個人都不說話,隻有偶爾手表碰到桌子或者書本的聲音,再不然,就是兩個人交織融匯的呼吸聲。


    慕綰綰崇拜得五體投地,隻差沒大喊四哥你天下第一……


    你看他低眉的模樣,冷靜沉穩,哪是那些有錢的公子哥兒能比得上的?宮思雪真是會生啊,生了這麽一個好兒子。聽說他最像爺爺,為什麽爺爺和老太太沒多生幾個像這樣的好兒子好孫子?


    有句老話,一龍生九子各不同,可能是祖輩太過光芒閃耀,讓後麵的兒孫無法超越?或者是兒孫打小生活富足,所以安於現狀。容家出了一個容湛,已經很不錯了。難怪老太太最喜歡他。


    從他這兒,她學會了搏擊,學會檢查自己的東西有沒有裝竊聽器……


    她的男朋友教她的東西太特別了!


    今生有他一人,勝過擁有大海平原,繁華千千萬。


    “別鬧,坐好!”容湛擰眉,摁住了亂動的她。一直聞著她一身好聞的淡香味兒,本就有些控製不住,這小丫頭還總是故意往後麵坐,往他身上挨。


    “你真以為我真願意讓人聽你的聲音?”容湛摁住手表一側,把她的小腦袋揉進了懷裏。


    一滴熱汗從他的下巴滑落,正滴到她仰起的額頭上。


    滾燙燙的,一直燙進她的心裏。


    ——


    趙聖雷聽了一晚上,啥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有聽到。他有些惱火地把耳機丟開,伸了個懶腰,過去倒了杯紅酒。


    “我的酒不好嗎?他喝的那是什麽酒?”他轉了轉杯子,懊惱地說道,“居然敢看不起我。他若不是生在容家,他算個屁啊。”


    “哥,有人送這個給你。說哥你必須看看,是有關容湛的。”手下人敲門,送進來一封信。


    信是打印出來的,內容隻有三句話——“他和慕綰綰玩真的,慕綰綰是他的死穴,不要被他騙了。”


    玩真的?趙聖雷握著信,扭頭看向手下。


    “這信是誰送來的?”他搖了搖信紙,低聲問道。


    “那個常在外麵賣花的啞巴小孩兒交給門口的保安的,給保安的紙條是這個。”手下人遞上另一張紙條,正是他一開始告訴趙聖雷的那句話。


    “既然這樣……那就兩邊都動手。”趙聖雷握著信紙,一口氣喝光了酒,陰冷冷地說道:“到時候看他怎麽選。”


    手下人豎著大拇指,拍馬屁,“哥,你真英明!”


    “你知道容湛喝的那是什麽酒嗎?”趙聖雷又倒了一杯酒,扭頭看他。


    “不知道,那些字母我也不認識啊。不過,我去給您問問?”手下堆著笑臉說道。


    “去吧。”趙聖雷點頭,滿眼嫉恨地說道:“若這事真是他幹的,他也就活不成了,多少錢都帶不到陰間去。到時候,我就全弄過來……”


    手下很快就出去了。


    趙聖雷又喝完一杯酒,想了想,打了個電話出去,笑眯眯地說道:“淩小姐,上回你讓我辦的卡,我給你辦好了,隨時歡迎你來玩呀。”


    “好啊。”淩波慵懶的聲音傳了過來。


    “找你打聽一件事,”趙聖雷轉了轉酒杯,壓低了聲音,“慕綰綰和容湛……是怎麽回事?”


    “怎麽,你看中她了?”


    “嗬嗬,這樣啊。是我一個朋友喜歡上了,拜托我打聽打聽,若她和容湛不當真,那就可以追求她啦。”趙聖雷打著哈哈說道。


    “容湛才不把她當真呢,你就把她帶回去玩唄。我告訴你,她就是個小賤貨,什麽人都可以上的。”


    趙聖雷又哈哈笑了幾聲,敷衍了幾句,把電話掛了。老奸巨滑的他,不難聽出淩波語氣裏酸意和故意挑拔的意思,反而印證了信裏所說的,容湛和慕綰綰玩真的!


    “嗬嗬,容湛,你還真有弱點。我得謝謝這個送信的人啊,看來看不慣你的人還不少。”他把信疊好,打著打火機,看著火苗兒舔著了信的一角,慢慢燃成一團火光。


    ——


    專家團第三天的行程,是和院方交流合作的事宜。慕綰綰還要再跑兩天腿,不過因為前一天在台上辯論出色,院長把她的雜事全免了,讓她專程陪同那些專家教授。


    這可比之前兩天輕鬆多了, 尤其是可以和他們同一桌吃飯,不用餓肚子!


    慕綰綰最怕餓肚子呢!每次餓肚子,都覺得自己肯定要少活一個小時,經年累月積攢下來,也不知道少活了多少小時。


    吃完午餐,專家們回房間休息,她們這些學生是沒有專用房間的,大都不願意跑去老師房間,各自找地方躲著去了。慕綰綰喜歡酒店的小花園,那裏安靜,還有免費的咖啡喝。


    她剛抿了一口咖啡,一隻手從她身後伸過來,拿走咖啡杯,遞上了一盒芒果千層。


    “淩止?”慕綰綰驚訝地看著他,他真是來找專家看病的嗎?可是專家不喜歡他爸爸呢。


    官淩止遞上手機,上麵畫著一隻小兔子,兔子舉著牌子,上麵寫著三個字,“來看你。”


    “坐吧。”慕綰綰雖然覺得有點為難,但人家來了,也不能趕他走對不對?他又沒做錯事。


    官淩止又滑動屏幕,給她看第二張畫和配字。


    “爸爸讓我來的。”


    “為什麽?”慕綰綰覺得有些奇怪。


    “他說做了不好的夢,讓我看看你好不好。”官淩止笑笑,打開第三張圖。


    官浩瀚?他怎麽會夢到她呢?


    慕綰綰對這父子兩個的感覺有些複雜,官浩瀚也好,官淩止也好,並沒有對她有惡意。尤其是和官淩止之間,對於她這種受夠了世間惡意的人來說,是彌足珍貴的感情。


    她其實並不覺得這父子兩個是壞人,就像官浩瀚說的,哪有十成的好人呢?她也不敢說自己是十成的好人呀。


    官淩止推了推蛋糕盒子,把銀質的小勺放進她掌心。


    “這個勺子好漂亮。”慕綰綰眼睛一亮。這是純銀的,一頭是複古的鳳凰銜珠雕刻。


    “我做的,送給你。”官淩止又翻了張圖片給她看。


    慕綰綰樂了,官淩止把兩個人的對話都提前想過了呀!順序都沒亂。


    “很漂亮,真的,你是一個很棒的藝術家。”她捧著勺子,有些舍不得用。這樣的藝術品,就適合供起來,每天觀賞。


    “晚上,和我一起去我的畫展吧。明天正式開幕,我想請你第一個看。”官淩止又翻開一張圖片,滿眼期待地看著她。


    他要開畫展了!


    慕綰綰激動地往他肩上用力拍了一下,“好啊,如果我晚上沒事,一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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