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樣說,但是容湛選的人,你們也沒辦法吧。”護士笑著問道。


    “我不管他。我不像他那個蠢媽媽。我這個孫兒是龍,不能拔他的鱗,隻能順著他的鱗來捋。你越拔他的鱗,他越痛、就會越反抗,最後把阻攔他的人都抓死。他比他爸比他爺爺都要狠。我雖然是他奶奶,若去拔他的鱗,他也不會給我麵子。”老太太撇了撇嘴,笑了。


    “老太太還是最喜歡他。”


    “那當然,容家後輩中,他最像他爺爺,最有魄力,最像個男子漢。”老太太頗有些驕傲地說道。


    “奶奶,我下來了。”容榕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了下來。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天藍色運動鞋,滿頭是汗。


    她請了專門的瑜珈教練帶她做運動,每天半個小時。


    “練完了?不要累到了。”老太太笑容滿麵地向她伸手。


    “嗯,練完了。晚上再幫媽翻譯一份合同。”容榕在她身邊坐下,雙手用力伸了一下,小聲說:“堅持半個小時都好難啊。好羨慕慕綰綰,她每天都特別有活力。”


    “你也會一樣有活力的,你最近不是好了許多嗎?慢慢就好了。”老太太輕撫著她的頭發,笑嗬嗬地說道:“晚上就別翻譯什麽合同了,我約了秦司煜吃飯,讓他替我向他爸爸媽媽賠罪。你陪我一起去。”


    “這樣啊……”容榕歪著腦袋,笑容淺了淺,“可是他好像特別生氣,連我也不太理呢。”


    “所以,我們去找他吃飯去。”老太太握了握她的手,溫和地說道:“快上去洗個澡,換一身衣服。”


    “運動完要過一會兒才能洗澡呢……”容榕站起來,又扭了幾下腰,慢吞吞地往樓上走。


    老太太一直看著她,等她上了樓,這才搖搖頭,輕聲問道:“你知道什麽事情最絕望嗎?”


    護士搖頭:“可能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是明明能得到,卻又隔那個人千重山、萬重水,把心意吞在心裏,一個字都不能說。”老太太扶著護士的手站了起來,閉了閉眼睛,長長地抒了口氣,“容榕啊,若不是生在我們容家,一定能活得很好,能去要她想要的任何人,和慕綰綰一樣。”


    “現在也能啊。容家這麽有錢,看中誰了,去找人提親呀。”護士不解地問道。


    老太太低笑,搖了搖頭,“你不懂……”


    “容榕怎麽會得這樣的病啊?”護士也搖頭,同情地說道:“每年這麽折騰,我一個外人看在眼裏,也覺得心疼呢。”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輕聲歎氣。


    “老太太,秦歆兒回來了,病得很嚴重,現在在醫院搶救呢。”宮思雪急匆匆地衝了進來,焦急地說道:“秦家人都趕過去了,晚餐取消了。”


    “是嗎,那我們趕緊去醫院。”老太太神色一凜,抓緊了護士的手,快步往大門口走去。


    “奶奶,不吃飯了嗎?我要不要去醫院。”容榕從樓上探出半個身子,細聲細氣地問道。


    “你就不要去了,醫院那地方你要少去。”老太太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


    “哦。”容榕的身子縮回去,在樓梯那裏站了會兒,拿出手機,看著屏幕上的照片看。這是秦司煜和容湛兩個人的照片。她伸出手指,在秦司煜的眉眼上輕撫了幾下,長長地歎了口氣,輕聲念道:“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你以後會娶什麽人啊?”


    容家大宅很大,他們都出去之後,隻有她一個人呆在樓上。空蕩蕩的,一如她的心,她的人生。


    ——


    慕綰綰下車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


    大巴車隻到學院,她得走回去。這段路的路燈有點暗,黑漆漆的大街上,隻有她一個人在埋頭疾步。


    “囡囡回來了?”剛走到樓道口,突然前麵傳了外婆的呼聲。


    她定晴一看,可不是外婆嗎?她就站在樓道前的玉蘭樹下,欣喜地朝她大步走來。


    “哎呀,老太太,您可真神了,非說她今晚能回來。”坐在旁邊花壇上打瞌睡的劉大姐拍著膝蓋,笑嗬嗬地站了起來。


    “外婆,讓您擔心了。我是去助人為樂了。”慕綰綰抱了抱外婆,捧著她的臉親。


    “咦,弄得像隻泥貓貓,快去洗幹淨。”外婆也捧著她的臉看,搖著頭,拉起她的手往樓上走。


    慕綰綰身上真髒啊!幾天沒洗澡,汗水,泥巴,汙漬糊了一身。


    剛甩開了髒衣服,她突然發現陽台上多了一盆開得嬌豔的牡丹花。她雖是外行,但是從花朵的大小,還有色澤上看,這絕非普通的品種。小黑貓的窩就放在牡丹花旁邊,它懶洋洋地眯了眯眼睛,瞟了慕綰綰一眼,繼續呼呼大睡。


    “外婆買的花?”她走近細看,好奇地問道。


    “你的朋友送的。”劉大姐說道:“送了一盆牡丹,還有給外婆的幾身衣裳。”


    “啊?”慕綰綰猜測,難道是容老太太?


    “哦,姓尚。”劉大姐繼續說道。


    尚筱雅?她找劉大姐借了手機,給尚筱雅打了過去。


    “哈哈,我尚漢三又回來了。”尚筱雅得意且粗獷的笑聲差點沒把慕綰綰的耳朵給炸聾。


    “你有毛病啊,我是怎麽勸你的?你就這麽丟下學業回來了?”慕綰綰氣得直跺腳,“你到底有沒有出息?”


    “別罵我啊。也不一定非要念書才有出息。你看,你聰明,喜歡念書,念得進去。所以你念書一定有出息。但是我不行,我完全讀不進去,我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一考試我就頭疼,我覺得我再念下去一定會短命。所以我決定了,創業!”


    “創你個大頭鬼,我先洗澡,明天見。”慕綰綰掀了個白眼,匆匆掛斷電話,衝進浴室洗澡。


    尚筱雅又打進來了。


    她泡在浴缸裏,聽尚筱雅叨叨她的創業大計……賣成人用品。


    “你滾。”慕綰綰哭笑不得,這不是胡鬧嗎?


    “我不僅賣,我還要設計,我還要生產,我要當國內第一成人女王。”尚筱雅激情滿滿地高呼。


    這簡直……慕綰綰不歧視任何一個行業,她甚至知道這個行業是賺錢的,她隻是很不能理解尚筱雅這龍卷風一般性格,到底要把身邊人的眼睛珠子和靈魂襲卷到哪種程度。


    “太不靠譜了好嗎?你就不能安心沉澱,該學的時候就學?”慕綰綰問她。


    “不能,喬布斯是大學沒讀完的人,不也一樣挺厲害。我跟你說,我以後就發明那種讓女人擺脫男人的好東西,從此讓男人從女人的生活裏徹底消失。你想想,能賺錢能做家務能生孩子,連床上這種事也自己解決了,我要男人幹嗎啊?”


    慕綰綰被她逗樂了,想了想,嚴肅地說道:“那我還是需要容湛的,他肯定比你的鐵棍子塑料棍子強一萬倍。”


    “說得好像你用到了一樣。”尚筱雅的語氣充滿了鄙視。


    慕綰綰笑了半天,小聲產:“我想他了,不和你聊了,我要給他打電話。”


    “明天見。”尚筱雅痛快地掛斷電話,“明天給你看我的創業計劃書。”


    慕綰綰若相信她的事能幹成,那她也是傻子。


    不過此時的慕綰綰看輕了一個女孩子的執念和執行力。尚筱雅之所以能和她成為死黨好友,那是因為她們擁有同樣的特質,不服輸,自己想做的事,一定要堅持。一天辦不到,那就兩天三天四天五天……九千九百九十九天!踩過艱難險阻,找到無數解決辦法,最終抵達夢的彼岸。


    這就是成大事者,必備的品質。


    容湛的電話處於關機狀態,可以沒電了吧。慕綰綰順手又搜了一下網上的新聞,各種關於她的負麵的消息跳出來時,又讓她生了一回悶氣。


    她想把那些衝針對她的家夥們撕成碎片!


    不過那樣會犯法,最好的辦法就是她會活成光芒萬丈的樣子,和容湛一起,白首到老,生一大堆的孩子。


    ——


    慕綰綰沒有休息,第二天準時坐到了教室裏,是和她一同出去的那群人裏唯一回學校的。


    “聽說了嗎,秦老師病危,下了病危通知單。”


    “對,好像是感染了什麽細菌。”


    同學們圍在前麵議論紛紛,還有人向慕綰綰投來了異樣的眼神。


    那些都是不八卦嘴會掉類型。女孩子們嫉妒人的理由總是很奇怪,她很漂亮,她很活躍,她皮膚很白,她說話很軟……總之,總有一個理由能惹來一千種嫉妒。


    慕綰綰習慣如常。


    不過,班長黃伊沒來,這讓慕綰綰有些奇怪。黃伊屬於學習特別刻苦的人,隻要還活著,爬也會爬到教室來。難道她也病了?


    “慕綰綰,你手機打不通,我們一直在找你。你馬上去第三醫院,你們一行人都在那裏接受檢查。”係主任匆匆進來了,見她坐在這裏,立刻用手捂住了嘴,朝她連連揮手。


    看來是真的從那裏染病回來了。


    前後左右的同學一躍而起,像躲瘟疫一樣躲開了她。慕綰綰也不敢怠慢,收好東西就走。


    “醫院的車就在院子裏等你,上麵很重視,你千萬要配合檢查。”係主任跟在她身後叨叨。


    “係主任,我們抱一下吧,我很想念你呢!”慕綰綰突然伸出雙臂,作勢要擁抱他。


    “你趕緊上車吧。”係主任抖了一下,飛快地退了兩步。


    慕綰綰偷笑,貓腰鑽上了車。笑完了,她趕緊撫自己的額頭,還好不燙,就是很累,還有點頭暈。


    但願沒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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