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幾個人的腳下突然都為之一震。


    “此刻貫月槎應該就在咱們的頭頂了。”喜樂說罷臉色一白便又倒了下去。身旁的清風雪眼疾手快將其接在了懷中。


    隨後清風雪看著怒昆,相互示意便開始感應著白虎與金蠍。


    幾個呼吸後,怒昆看著清風雪輕聲道:“雖然很微弱但是能感應到,就看金蠍的接收程度了。”


    “嗯,白虎也差不多。咱們等等看吧。”清風雪說罷也再一次癱坐在地上。


    未知的等待是最難熬的,幾個人沒有多大一會便都紛紛癱坐在了地上。


    渾渾噩噩中不知過了多久,地上的怒昆突然強撐著身體嘶啞地喊道:“我感受到金蠍了!就在前麵的方向。”


    同樣虛弱的白玉與後生笑連忙奮力站起,可是清風雪與喜樂已經昏迷過去了。


    白玉看到沒有反應的二人,心中打了一個寒顫連忙趴過去喚叫她們:“清風雪!喜樂!醒醒!”


    最終好在是虛驚一場,兩人都是太過於虛弱昏迷過去了。


    接下來,情況稍好一些的白玉與後生笑兩人架起怒昆在中間引路,白玉左邊攙扶著清風雪,後生笑右手邊攙扶著喜樂。五個人就這麽相互攙扶著蹣跚走在這無盡的朱色中。


    跟隨怒昆的指引他們最終停到一處,腳步一停清風雪與喜樂就又倒了下去。怒昆勉強指了指上方就也暈倒過去。


    “後生笑,堅持住!”白玉相比其他人似乎都要好的多,他自己猜測這跟自己吃過太乙餘糧也有關。


    看著倒下的同伴,白玉知道如果再沒有吃的恐怕他們全都要葬身於此了。


    “吃的…什麽可以吃…”白玉焦急的一拳打在朱紅色的肉壁上。厚重的肉壁像是一個彪悍的灰熊將他的力量給全部反彈回,肉壁在他的拳頭下蕩出一層漣漪。


    看著抖動的肉壁,像是一道陽光照在了他的心裏。


    “啊……我怎麽這麽笨,都這個時候了還怕什麽!”白玉突然大徹大悟般拍打著頭。


    “今天誰吃誰還不一定!”白玉說罷手中輕呂劍黑光閃過,一道弧線便向那麵巨大的朱色肉壁刺去。


    這一劍白玉是竭盡全力,幾乎不留任何餘力。


    輕呂劍不大的劍身噗嗤一聲便全部插入了肉壁中。伴隨著劍身的抽出,一道暗紅色的鮮血就濺了出來,一行鮮血像是紅寶石般在他的身上滑落。


    就在拔出劍身的同時,周圍的肉壁也為之一顫,像是老人額頭上的皺紋一樣緊緊收縮了一下。不過隻是極其短暫的一瞬便又恢複了原樣。


    白玉明白這一下似乎是觸動了這個龐然大物。


    “我也來!”在一旁看到這個的後生笑,說著手中的大弓便拿了出來。


    “不用,你先歇著。我隻要取下它一塊肉就行了。能不激怒它還是不要激怒它。咱們堅持到白虎金蠍找到突破口就行。”白玉說罷,轉身沒有絲毫猶豫又是一劍刺去。


    白玉此刻心裏雖然也談不上懼怕,但是在刺割的過程中還是流了一身冷汗。


    除了最初的那


    一劍肉壁反應比較大以外,再後來的三劍就沒有什麽大的反應了。


    此刻,一塊鮮血淋漓略顯緊致的肉塊就握在白玉手中。


    “吃吧。”白玉割下一小塊肉遞給了後生笑。


    後生笑接過後微微遲疑一下就塞進了嘴裏。他的表情像個沒有牙齒的老人艱難地晃動著兩腮:“就是老了點,味道有些腥,不過沒有想象的難吃。”


    白玉苦笑一下也割下一小塊嚼了起來。接著他將肉切得細碎依次喂給了另外三人。


    碎肉伴著殘餘的血液進入怒昆的嘴中後,一行細細的血跡順著他嘴角流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血腥味太過刺激,剛一入喉就被嗆的咳起來。


    看到怒昆的反應,白玉接下來更加小心地喂著清風雪與喜樂。


    血液並不冰涼,隻是味道有些烈,幾個人沒一會就將整塊肉給分食完畢。


    迷迷糊糊中喂到嘴裏的東西三個人也都吃的挺好,吃完就繼續昏睡過去。


    由於沒了清風雪和怒昆對外界的感應,白玉跟後生笑隻能幹等著。


    望著頂部一直看的白玉突然說道:“後生笑,上麵光線太暗我看的不是很確定,你看是不是那裏凹進去了一大塊。”


    後生笑順著他指的方向努力辨認後:“太暗了,不細看還確實沒發現。似乎那一大片都是微微向上凹著的。”


    “這裏是妖獸的體內,怎麽會這樣子?”白玉看向後生笑思考著。


    “並且凹進去的表麵有些收縮,像是燒傷的樣子。”後生笑用力的伸著脖子觀察著。


    “嗯,如果這樣的話,你說會不會它的這個位置受過傷?所以,也就意味著這塊比其它地方薄弱呢?”白玉說罷突然眼中像是生出了光。


    “對對對,很有可能,所以白虎跟金蠍才朝這裏來!”後生笑想到這開心的差點跳起來。


    “那還愣著幹嘛,快試試啊……金蠍似乎距離我們已經很近了。 ”一個虛弱的聲音突然傳來,怒昆還沒有睜開眼依舊躺著說道。


    “這次讓我來!你還別說這妖獸的肉還怪有勁兒,我現在差不多恢複的已經有五六分了!”後生笑生怕白玉又搶了他的風頭,黑光一閃銀色大弓已經握在手中。


    他們距離頭頂還有不短的一段距離,即使白玉想上去也無能為力。


    “可惜我一年之內都不能再用化塵了,要不然我定將它射成個篩子。不過就算沒有化塵,射穿它也不在話下。”由於上麵凹陷的地方很大,他幾乎是不用瞄準就開始了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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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們這樣勢必會把它驚醒,所以說機會應該隻有一次!”白玉在他開弓之際大聲提示道。


    “我明白!”話音未盡,一連串的銀色細箭便朝上飛去。


    “噗噗噗……”讓人血脈賁張的穿刺聲從上方傳來。琉璃箭尾折射著微弱的光芒,細箭並沒有朝一點射去,而是排列成了個一人大的圓形,細長的銀箭根根幾乎全部沒入肉壁內。


    一圈弓箭剛剛射入就消失不見,頓時鮮血四濺,像把澆花壺傾力灌下。可是飛濺的血液還沒等落地又一圈細箭就已經射進剛剛同樣的傷口裏。


    後生笑像個傀儡一樣,胳膊一伸一回,兩根指頭一緊一鬆,首尾相連的一批批細箭如雨投入海麵。


    由於弓箭的速度實在太快,傷口上噴出的鮮血還沒有落地,新的一圈弓箭就已經補上,血液就這樣一頓一頓噴灑著。


    清風雪與喜樂都被這個令人發指的聲音驚醒。看著頭頂紅色的雨落,每個人都不寒而栗,心驚肉跳。


    不過最令人意外的是,除了最開始的一次攻擊讓周圍的肉壁都為之一顫後,再後來竟然看似安然無恙。


    在這密密麻麻不間斷地射擊中,突然一塊將近一人大的血肉落了下來。突如其來的整塊血肉讓幾個人著實一驚,看著表麵如蚯蚓走泥的箭痕眾人都不免心有餘悸。


    “咱們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白玉被破空的箭聲擾的心思有些亂。


    “殘忍是殘忍了些,不過相比在它身上打個洞總比咱們都死在這裏好吧。”怒昆望著逐漸變大的肉*洞絲毫沒有後退之意。


    由於血雨太過於濃烈,白玉清風雪以及喜樂都已經躲在一旁,隻有怒昆始終站在後生笑的身後。


    “外麵不僅有白虎和金蠍,貫月槎上麵很多已經恢複的獸類都在幫它們。它們隻能感受到咱們在地下麵,所以一直在朝下挖。”清風雪一直傳達著外麵的情況。


    “恢複?它們這麽快就能恢複?”白玉很清楚當時救下的那些妖獸大多都是命在旦夕,幾天的時間怎麽會自行恢複呢。


    清風雪搖搖頭看向喜樂:“這個我不清楚,似乎是跟貫月槎有關係,難道貫月槎上麵有什麽東西可以幫助它們恢複嗎?”


    “貫月槎沒有船底,鏤空的第四層可遇水為沙,遇風為木,遇土為石。可下麵無論是什麽,那裏都長著許多藥草,很多藥草都有起死回生之力。我想除了這個就沒有別的能幫助它們的東西了。”喜樂依舊麵無表情地講解著。


    “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了。畢竟當初救起的還有一些靈力很高的妖獸,找草藥對它們來講並不是什麽難事。”清風雪像是鬆了口氣望著喜樂。


    就在幾人說話間,從上方已經又掉下兩段血肉模糊的肉塊。清風雪與怒昆和白虎與金蠍的感知也逐漸開始清晰起來。


    “啊……”後生笑突然停下呻吟道,然後舉起微微已經有些顫抖的手又說:“我修煉化塵弓這麽多年來還沒有這麽累過。”其他人走上前才看到他手上已經磨的露出厚厚的血肉。


    “你先歇一會。讓我來,我也不服你和白玉都能傷到它,我的錕鋙刀就不行。”怒昆說著就朝一旁的牆壁刺去。


    這一次怒昆已經有前車之鑒,所以下手也不敢大意,竭盡全力就砍去。


    像是船槳劃過水麵,一道不深不淺的裂口被怒昆一刀劈開。看著自己的錕鋙刀果然不弱於別人,立馬就喜上眉梢:“你們都看到了吧,待我上去替咱們繼續……”


    正說著話的怒昆突然就停在了那裏,像是眼前出現了什麽,直直盯著前方一動不動。


    “巴皇……噗……”剛說出兩個字,怒昆就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隨之便倒地不醒,口中冒起了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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