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一個房間中幾個年輕人圍坐在一起像是在談論著什麽事。


    “我決定了。我還是不想跟禹王有任何的關係,更不想向他求助。我曾受人所托要找他報仇,現在不但沒做到,還要和當初的約定背道而馳我做不到。


    所以我特地叫你們幾個過來,想給你們說下我決定今晚和清風雪就離開這裏,連夜繼續向鉤月城進發。我知道對於一個鬥獸士來講,如果能得到他的扶持,前途定是一片光明。可惜我先遇到了長乘爺爺的囑托,但我不想拖累你們,你們也沒必要為了我葬送前程,所以你們不管去留我都支持。”白玉對著桌邊的眾人娓娓道來。


    “白玉,我和你們相處的時間不算很長,但我真的很喜歡大家在一起的感覺,反正我出來就是為了曆練,所以去哪我都無所謂。隻要大家在一起好玩就行,你去哪我跟著你。”沒想到一向沉穩的俞福小禎這次倒第一個爽快得表了態。


    深夜的燭光中猶如一座冰雕冷峻的羽人喜樂也開口道:“我還用說嗎。”


    看著這二人說罷,神茶也舉手示意道:“我當然跟你了!”


    “哥哥……”白水的神色有些奇怪,欲言又止地叫了聲白玉。


    不過經過片刻猶豫後還是開口道:“我其實一直想給大家說的,隻是還沒來及。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但之前一直沒有線索,可是不久前在遂明之地時,無意間從巫真先生那裏得到了線索。我原本計劃就是等他辦完事,我就隨他離開大家一段時間。現在如果這樣,我恐怕就不能和你們一塊繼續前進了。”


    “嗯,白水,你當初隨我們離開時,我們都知道你還有重要的事要做,你不用說客道的話。你先去忙你的,如果我能趕在你的前麵救出老師,我定會去幫你。”白玉說罷點點頭看著這個一直跟著他的妹妹。


    白水聽白玉說完,竟然哼嚀著哭了起來:“白玉哥哥,對不起,我知道你這個時候很需要我們的幫助,可我要做的事已經耽擱很長多時間,這事關係著我們那裏的存亡。你也知道的,等我做完我也會立刻去找你的。”


    白水身旁的小禎連忙安撫道:“白水都這麽大了還老是哭鼻子,你這樣還怎麽去辦事呢?”


    “我…我…我沒事,我就是不舍得跟你們分開。這要是一分開,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麵了。”白水說著不停擦著如雨下的熱淚。


    “我現在也不能立刻跟你們走。你們先行,我有些事需要見一見禹王,等我辦完便立刻去跟你們會合。”秋木槿此刻倒顯得很是果斷,眉目之間多了幾絲成熟的氣韻。


    “噢,好的,那…那你要小心。”秋木槿的話倒是白玉沒有想到的,但她一向心思睿智,她既然要留下肯定有重要的事,隻是心裏多少有些失望。


    最後大家各自叮囑幾句,便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計劃到了深夜就悄悄離開。最重要的原因是現在有了清風雪以後,巫真是絕對不會同意他們這樣冒然離開的,因此白玉才出此下策。


    深夜,月黑風高。


    清風雪、小禎、喜樂已經到達了約定地點。禹王府雖大,但有秋木槿追光碟的幫助,這裏的地形她們已經銘記於心,所以一路走來並沒有費多大功夫。


    距離約定的時間已過,白玉還遲遲未來,三人已經有些焦急。


    月光像是黑紗般在大地上舞動,黑影中一個人影匆匆向她們而來,此人正是白玉。


    透過幽幽月光,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咱們先走吧,神茶估計一時半會不會來了。”


    “怎麽回事?”小禎急忙問道。


    白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去打探得知,巫真先生叫他過去談事,結果直到夜深也不見蹤跡。神茶心思簡單,沒有什麽城府,我怕再晚些他會露出馬腳,畢竟他一旦有些反常的話,巫真先生一定一眼就能看出。所以咱們先走吧,就算被發現,神茶大不了晚些和木槿一塊趕來。”


    就這樣,令白玉有些意外的一個小隊,在深夜漆黑的大地上急速逃離著。


    最終白玉與清風雪、俞跗小禎、羽人喜樂便一同踏上了向鉤月城的返程。


    他們如今雖然沒有了魔吠狼蛛那樣的坐騎,可幸運的是清風雪竟然在山中發現了幾隻駁(bo)馬,這樣一來除了清風雪有白虎作坐騎之外,另外三人現各騎著一隻駁馬,眾人的前進速度也沒有拉下太多。


    駁馬算是極其少見的良駒了,它們生長在深山之中數量稀少,如果不是有清風雪在幾乎是發現不了的。


    這些駁馬雖然不是妖獸,但它們的速度卻遠遠超過了一般的妖獸,不僅速度快最重要的是耐力俱佳,並且自幼生長在山林中對這樣的環境可謂是輕車熟路。


    駁馬性情溫和,以草食為主。整體形態與常見的馬無異,渾身雪白,但四蹄如虎爪,有條黑色的尾巴,最奇特的是額前有一小角,看上去如妖獸中的獨角獸類似。很多人都特意尋找捕捉駁馬,將其帶回經過長期訓練後方可作為坐騎使用。很多不知內情的人還以為是妖獸中的上品坐騎獨角獸呢。


    如果不是清風雪,他們即使碰到駁馬,也沒有辦法將其立刻變為自己的坐騎。雪白的駁馬在山間如履平地,腿蹄輕捷,矯健俊美,別具風姿。特別是每當白玉牽引著淩空飛騰,昂首嘶鳴之際就像是一個馳騁沙場的將軍,散發著萬夫莫敵的氣勢。白玉越看越是喜愛,情不自禁時不時撫摸著它的毛發。如同英雄惜寶劍,良駒也是如此。


    “清風雪,這隻駁馬你能讓我留下嗎?”白玉駕馭著駁馬向清風雪的白虎追趕著。


    “哼,你們這些人果然都一樣,怪不得駁馬會越來越少。”清風雪就沒有看他,直接反駁回去。


    白玉一聽尷尬的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隻能硬著頭皮說道:“主要我看它好像也挺喜歡我的。”


    “嗬嗬,你是從哪裏看出來它喜歡你啊?”清風雪一臉嫌棄的瞥了一眼他。


    “哈哈,白玉你能騎一次就不錯了,別癡心妄想了。”聽到他們的對話,一旁的小禎連忙打了個圓場。


    清風雪看著白玉問道:“我且問你,你覺得它是喜歡在這山間自由自在的生活呢,還是願意當你的坐騎跟著你呢?如果你覺得它喜歡跟著你,那我就讓它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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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案顯而易見,白玉也覺得理虧,就不再多言。隻是心裏突然有些不自在,他覺得剛才自己的思想確實有些問題,之前幾乎每個人灌輸他的,都是鬥獸士生來就是為了與獸族之間的戰鬥,為什麽到現在突然就感覺哪裏不對了呢。不過就事論事,駁馬雖好但是它不屬於誰,僅僅因為自己的喜歡就將其強行收服,那自己


    跟那些匪徒強盜又有何區別呢?


    這些問題在第一次遇到清風雪時似乎就出現過,怎麽一遇到她很多事情就變的不一樣了呢。白玉心思有些飄忽不定的遊走著,突然被小禎的喊話給嚇得回過神來。


    “快看那裏!像是失火了!”小禎朝著一個遠處的峽穀喊道。


    他們離開禹王屬地有一天的路程了,此刻天色已經不早,眾人紛紛望去,那片峽穀的天空上方,赤橙色的火光在空中斑駁閃耀著。


    “看上去火勢很大啊。咱們要不要去看看。”小禎詢問道。


    在鬥獸士的世界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如果在山林中遇到火災,鬥獸士都會出手撲救。這個規定有時讓人覺得有些費解,山林中大多是妖獸的地盤,鬥獸士為什麽要相救呢。可是這個習慣已經保留很久了,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習慣了,也就沒人再過多的追問緣由了。


    小禎現在之所以會這麽問,因為他們目前已經是自身難保,危機四伏。再者他們急著趕路,盡量不多管閑事為好。


    “快去看看!山林間的火災最大的受害者就是那些普通的動物了。”清風雪沒有絲毫猶豫就朝那個方向跑了去。


    清風雪既然已經過去,其他人也沒有什麽選擇的餘地,也都駕馬緊跟其後。


    天有不測風雲,瞬息萬變。當他們剛朝著峽穀前進時,原本風輕雲淡的天空竟突然雷聲四起,眨眼間就有雨滴落了下來。


    “下雨了!這雨下的也太及時了。”望著還在不斷變大的雨水,白玉擦了擦額頭說道。看著這雨越下越大,他倒是沒什麽,可是讓三個女孩就這麽淋著確實有些不妥,正在考慮要不要先找個避雨的地方。


    正向四處尋望著的白玉,突然周身被一層淡淡的白光籠罩起來。隨著光芒的形成,雨水竟然被神奇的隔在了身外。


    再看眾人才明白,光芒是喜樂所散發出來的。這個光芒跟他們當初在遇到群獸攻擊時喜樂所用的一樣。


    “信仰之光,乃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可以祛避一切汙穢之物。”喜樂此刻的神情比這突入而來的大雨更加冰冷。這樣的性格跟“喜樂”這個名字實在是太不搭了。


    大家聽了她的解釋都沒再多說什麽。可是喜樂又突然開口道:“信仰之力需要與所屬之人進行正式的融合之禮後才能真正的發揮出力量,到了鉤月城我……”喜樂麵對白玉說著突然停了下來,天色雖晚可還是能看到她白皙的臉龐上一抹紅暈閃現而過,昔日冰冷的臉上竟然有了一絲羞澀。


    “我……們要趕快進行融合之禮,省得再遇到危險時我幫不上你。”說罷,喜樂立刻又恢複到了以往的表情。


    “你的信仰之力確定要給我嗎?你說過信仰之力一生最多隻能給予兩人,如果……就算我是你們的有緣人,我到時也不一定有足夠的力量幫到你們啊。你要三思。”白玉明白受人所托可不是簡單的事,當初答應長乘爺爺報仇就是如此。


    “你是命中注定之人,其它的我不用考慮,我現在隻要竭盡全力護你周全即可。”喜樂說話的語氣冰冷到似乎要吐出寒氣般。


    看到喜樂如此決絕,白玉就沒再多說,至於她說的什麽融合之禮到時候就聽她的安排就行,自己根本無需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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