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著的遠妃時刻注意著外麵的動靜,聽見兩名禦醫竟然說楚洛衣送來的東西沒有問題,險些從床上跳起來,怎麽會沒有問題?


    如果沒有問題,她為何會忽然好心來給自己送膳食,為什麽會是那般緊張的神情!


    遠妃在床上十分糾結,想要起身問問到底怎麽回事,最後卻因為孩子沒了原因而不能起身。


    不多會,胡禦醫和錢禦醫回來道:“陛下,在娘娘中午倒掉的臘八粥裏,臣等發現了紅花!”


    粉衣宮女也開始有些慌亂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中午的臘八粥是禦膳房送來的,怎麽會含有紅花?娘娘不是說洛妃送來的東西一定有問題麽?為什麽到最後變成了禦膳房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禦膳房!”北燕帝臉色陰沉。


    楚洛衣開口道:“陛下,如果是中午的臘八粥出了問題,除了在禦膳房時被人動過手腳,在送來的路上,或者是在遠妃姐姐的宮中,都是極有可能的!”


    “王福貴!立刻徹查全宮,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謀害朕的皇兒。”北燕帝怒道。


    王福貴領命退下,調動宮中的禁衛軍,再次在宮中大肆搜羅起來。


    一個半時辰後,已經月移中天,北燕帝靠在床榻上有些昏昏欲睡,楚洛衣一雙黑眸晶亮,倒是沒有絲毫睡意,心中依舊在反複盤算著這次的計劃。


    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王公公回來了,許是因為動靜有些大,北燕帝一瞬間驚醒。


    王公公趕忙道:“陛下,查到了,在直殿監總管黃昌盛那裏發現了一包紅花。”


    “哦?”北燕帝蹙起眉頭,王公公繼續解釋道:“這包紅花是在黃昌盛桌子下的一角內發現的,被綁的嚴嚴實實的,幸好禁衛軍裏有人多次搜查有些經驗,不然還真是難以發現。”


    “立刻將他給朕帶來!”


    沒多久,從睡夢中驚醒的黃昌盛衣衫不整的被帶到北燕帝麵前。


    楚洛衣目光掃過,這黃昌盛長的倒是喜氣,整個人有些圓,皮膚白皙,倒是討喜,一雙鼠眼倒是不遭人厭。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謀害朕的皇嗣!”北燕帝怒視著顫抖不已的黃福貴。


    黃福貴一雙鼠眼掃了一圈四周,而後開口道:“陛下..奴才哪有這個膽子...奴才怎麽有膽子謀害皇嗣啊..奴才真的沒有啊..”


    “你個狗奴才,還敢狡辯!若你沒有謀害遠妃娘娘的孩子,你倒是說說為何會在你的房間裏發現紅花!”北燕帝質問道。


    “這..這..奴才也不知道..而且奴才同遠妃娘娘遠日無冤,近日無仇,又怎麽會做出這等掉腦袋的事來。”黃昌盛說起話來都有些不利索,擦著額頭上的虛汗。


    “你同遠妃無冤無仇,卻保不準你是受人指使!”北燕帝一雙渙散的眼少見的聚起龍威。


    “奴才真的沒有啊..陛下..奴才真的是冤枉啊..”黃昌盛滿眼激動,就差涕淚橫流了。


    這時,粉衣宮婢攙著虛弱的遠妃從裏間走了出來,北燕帝連忙上前道:“愛妃怎麽出來了,快去回屋好好休養著。”


    “陛下,臣妾的孩兒死的不明不白,若是查不出個究竟,臣妾實在是寢食難安,還有何臉麵麵對死去的皇兒,又有何臉麵麵對陛下?”遠妃聲色俱動。


    北燕帝看著麵前有些激動的女子,歎氣道“也罷,倒是朕想的不周全。”


    遠妃見狀,這才轉過頭,將目光落在黃昌盛身上,痛心道:“本宮自問並不認識你,更未做出過為難你之事,你為何要下紅花之毒來毒害本宮的孩兒?”


    黃昌盛急著辯解:“遠妃娘娘,奴才真的沒有傷害您的孩子啊..這..這..”


    “亦或者是有人指使你幹的!”遠妃的語氣陡然間淩厲起來。


    她始終不甘心自己這一出好戲就這樣白唱,最終除掉的不過是兩個不值錢的奴才,楚洛衣怎麽可以安然無恙,不,決不!如果就這麽不痛不癢的掀翻過去,她這孩子豈不是沒的太過白費!


    “遠妃娘娘明鑒,沒有人指使奴才,沒有人指使奴才...”


    “若是沒人指使你,便是你所為,既然你不承認,朕自有辦法讓你認,來人,給朕拖出去打!打到他肯招為止!”北燕帝的話讓黃昌盛驚出一身冷汗。


    黃昌盛嚇的不輕,卻依舊沒有招供的意思,楚洛衣上前一步開口道:“黃公公,識時務者為俊傑,本宮勸你還是趁早招了,也好免受皮肉之苦。”


    遠妃的目光落在楚洛衣身上,有些咬牙切齒,說不出為什麽,她愈發的看不清她到底要做什麽?她本是十分篤定她會謀害自己的孩子,可是如今,她卻越來越看不懂,連心中的篤定也開始動搖起來。


    黃昌盛咬著唇,依然十分猶豫,北燕帝怒道:“還不給朕拖下去!”


    兩名侍衛上前,分別擒住黃昌盛的肩頭,壓著他的手臂就將他往下拖,任是他體重不輕,可最終這一身肥肉還是敵不過孔武有力的侍衛。


    “陛下...陛下..奴才冤枉啊..奴才真的冤枉啊..”


    夜色中,黃公公被摁在了椅子上,兩名侍衛手執厚重的板子,顯得有些凶神惡煞。


    “打!”


    一棍子落下,黃昌盛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尖叫,隻覺得自己厚實的屁股已經皮開肉綻。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奴才..奴才..”一雙鼠目有些濕潤。


    又是一棍子落下,黃昌盛心頭忍不住對楚洛衣升出幾分怒氣,這洛妃娘娘讓他忍到十個板子,這若是真忍了十個板子,他還不去了半條小命?


    “啊!”刺耳的尖叫橫貫含露院的上空,黃昌盛整個人已經有些有氣無力了。


    遠妃被粉衣宮婢攙扶著緩緩走到黃昌盛麵前,背對著皇帝,開口道:“此事到底是不是你所為,又是不是有人唆使你這樣做!”


    不等黃昌盛回答,遠妃壓低了聲音開口道:“若你肯指證洛妃,本宮保你無事,否則今日就是被打死在這,也不會有人救你!”


    黃昌盛的鼠眼眯開一條縫,心中倒是沒有因為遠妃的話而動搖。


    眼下遠妃和洛妃誰更受寵,宮中諸人一眼便可看出,更何況,洛妃所許給他的利益遠更多於此,再加上如今這板子也挨的差不多了,若是這個時候倒戈,實在是太不劃算了。


    “娘娘饒命啊..奴才真的沒有啊..奴才真的沒有謀害皇嗣啊..”


    看著黃昌盛竟然如此不識抬舉,遠妃的臉色難看了不少,冷哼一聲:“死到臨頭還嘴硬,果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遠妃沒能說服黃昌盛,心頭忍下一口怒氣,轉身回到北燕帝身側。


    一板子接一板子重重的落下,黃昌盛的臉色也難看起來,之前的虛汗已經變成了豆大的汗珠,將一身太監服浸透。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奴才招..奴才招..”黃昌盛屈服道。


    “還不快說!”


    “是周副總管命奴才將這紅花放在娘娘的臘八粥裏的。”黃昌盛一下子泄了氣。


    “周副總管?”遠妃蹙眉道。


    “正是周旺周公公。”


    “他不過一個太監為何要謀害本宮的孩子?還是你以為你信口胡言,本宮就會信你?”遠妃道。


    楚洛衣見此也緩緩發問:“黃公公,不知你可有證據?你如此信口開河,是無法取信於陛下的。”


    黃昌盛有些驚顫,而後猛然想起什麽道:“有..有有有!這紅花便是周公公親自買來後交給奴才的,陛下隻要派人去調查前些日子周公公的行蹤,看看他上次出宮辦事是否去了宮外的藥鋪,買了什麽藥,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黃公公聞言,立即就派人前去調查。


    遠妃心有不甘道:“該不會是你這個奴才栽贓周旺,想要替什麽人隱瞞吧!”


    聞言,楚洛衣轉過臉笑道:“本宮倒是也好奇,到底是什麽人值得他一個奴才連命都不要了,也要誓死保護,看姐姐的樣子,似乎已經知曉了誰是凶手。”


    北燕帝也看向遠妃道:“難道遠妃心中已經知曉了是何人?”


    遠妃有些尷尬,斷斷續續道:“臣妾不知,臣妾隻是認為此事有些蹊蹺罷了。”


    北燕帝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過了一會,王公公派去的人便回來了,對著北燕帝低聲道:“陛下,神武軍拿著畫像到帝都中的各個藥鋪核對過,正是周旺在存善堂買了三兩紅花。”


    北燕帝奴道:“還不趕快將周旺帶上來!”


    遠妃心思不定,本以為這個狗奴才會指證楚洛衣,可為何會牽扯出另一個奴才?這周旺是誰,她是知道的,畢竟這宮中能稱作總管的太監有幾個是沒有點能耐的,不過她卻依然想不通,為何這幕後主使會成了周旺。


    沒多久,周旺便被帶來了,聽聞遠妃的孩子流掉了,他本正是欣喜,卻忽然被皇帝傳召,讓他有些心神不寧。


    再看眼下被打的狼狽不堪的黃昌盛,心頭一緊,猜測著難道這黃昌盛把他給供出來了!想到此處,頓時雙膝跪地,拜了個大禮:“奴才參見陛下。”


    “你這個狗奴才!膽敢謀害皇嗣,朕今日就砍了你的腦袋!”北燕帝一腳踹了過去,再沒什麽耐心。


    周旺嚇的不輕,慌忙解釋道:“陛下..奴才冤枉啊..奴才..”


    “夠了!正是你這狗奴才命黃昌盛將紅花下在遠妃的臘八粥裏,意圖謀害朕的皇嗣!眼下竟然還想狡辯!”北燕帝今日聽的辯解已經夠多,此刻正是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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