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形成細密的雨簾,雨水落在地上,泛起一陣陣漣漪。


    北流雲身上的黑色長袍被雨水澆灌的緊緊貼合在身上,發絲濕漉漉的貼在臉頰,滿身的傷痕混雜著鮮血的顏色,在夜色中竟然呈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劈開雨霧,幾人再次交手,憑借著淩厲的殺招,兩夥人勢均力敵,可漸漸的,北流雲卻因為人數的懸殊頻頻落於下風。


    一刀刺進男子的胸膛,另外兩邊的男子在兩側夾擊,身後尚有一名神武軍在偷襲,四麵圍攻,氣勢逼人。


    北流雲一腳踢開左側的男子,同時扔出手中的匕首飛向右側之人的心髒,最後雙膝在地上滑過,躲開身後之人的襲擊,可就在這時,又一名男子緊接著從頭頂飛身而下,北流雲驚險的躲開。


    卻不想,原本在身後偷襲的男子掉轉槍頭,一劍刺入他的身體。


    一口殷紅的血噴灑出來,男人一手握著插在腰身上的劍,噗的一聲,狠狠抽出,帶出一片血花,而後將劍狠狠扔在地上,帶著一絲陰沉。


    男人搖搖晃晃站的有些不穩,血水順著傷口滴滴答答留下,漸漸在腳底同雨水匯成一片,幾名神武軍對視一眼,一掌打在他的胸口,下首淩厲,是在要他的命!


    一個踉蹌,北流雲終於倒在雨水裏,雨水衝刷著他的傷口,也衝洗著他的麵龐。


    幾人對視一眼,上前給了他幾腳,確定他毫無招架之力後,冷笑一聲:“長的這麽漂亮,還真就像是個女人,如今我倒是要看看,你在爺身下還能有多威風?”


    話落,幾名男子便狠狠摁住了北流雲的手臂和腿,為首之人那粗-黑的手指便開始在男人身上來回遊走,毫不猶豫的撕裂北流雲的衣服。


    ‘撕拉’一聲,衣襟被撕裂的聲音傳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北流雲惱火的掙紮起來,琉璃色的眸子染上血光,陰測測的開口道:“總有一日,我會讓你們祖祖輩輩都成為勾欄你最下賤的娼妓,母親,妻子,女兒...我要你們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在別人身下迎合至死!”


    暴雨傾盆,洗刷著每一個人的臉頰,狂妄的笑聲被淹沒在雨水裏,北流雲的手臂青筋暴起,卻因為受傷太重,始


    終掙脫不開。


    ‘啪!’因為北流雲的話,男人憤怒的甩了他一個巴掌:“是嗎?怕是不會有那麽一天了,因為今日我就會讓你死在這,哦,對了,還有你那個俊俏的奴才,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粗-黑的手指留戀的滑過他的臉頰,挑起北流雲的下巴,反複摩擦:“嘖嘖,果真是比女子還要光滑,就是不知道用起來滋味如何,看來爺今天是有福了。”


    男人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厚實的唇落在了北流雲的臉頰,一點點向下,大手也開始在他的胸膛上遊走。


    無邊的羞辱感蔓延開來,北流雲雙目欲裂,掙紮著狠狠的撞向男人的頭顱,嘶吼道:“啊!”


    男人吃痛,反手就給了他一個巴掌,北流雲側頭吐出一口血來:“讓你不老實,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爺的厲害!”


    幾個男人發出淫-穢的笑聲。


    北流雲渾身緊繃,額頭上青筋豎起,他要他們挫骨揚灰!


    衣衫一點點被撕破,男人不再掙紮,身上漸漸多了些青紫的痕跡,看起來讓人心疼,被摁在地上的雙手,緊緊扣進地麵,指甲盡斷,帶出絲絲血痕,雨水模糊了雙眼,分不清是淚,還是雨滴..


    “把他褲子脫了...我倒是要看看他在我身下會叫的有多浪-蕩..”


    就在這時,原本死寂的北流雲忽然動了,許是因為之前他的沉寂,讓幾人有所鬆懈,一個翻身,便將男人死死摁在地上,兩根手指,狠狠插上男人的雙眼,生生將男人的眼珠給剜了出來,經過雨水衝刷後,滾落在地上,有些觸目驚心。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男人發出猛烈的嘶吼,痛苦的捂著自己的雙眸,跪在雨夜裏。


    其餘的幾人也都有些愣住,看著那滿身滴血的男子,對視一眼,卻不敢上前。


    男人踉蹌著站在夜色裏,琉璃色的眸子已經完全充血,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美的像是勾魂的鬼魅,一步一步,向著幾人走過。


    都去死吧!轟隆隆...雷聲愈發猙獰起來,似乎在無情的宣示著對生命的掠奪。


    幾名神武軍也不知為什麽,就像是不受控製一般,竟不由自主的後退起來,眼中升起濃濃的恐懼。


    楚洛衣見著北流雲遲遲沒有回來,撐了把傘出來尋他,沒想到正瞧見眼前這一幕。


    北流雲撿起地上的一把刀,走向其中一名男子,男子不住後退,直到退無可退之時,卻雙手執刀,向麵前的男子狠狠劈了下去。


    北流雲躲也不躲,任由那刀向自己劈來,直接一刀送進了男人的肚子,同時,肩上也狠狠挨了一刀。


    神武軍似乎沒想到他竟然不躲不閃,失了先機,北流雲則是瘋了般的將刀拔出,再次狠狠刺進男人身體,一次一次,反複循環,鮮血噴灑了他滿臉,直到男人的血液順著雨水流成小河。


    周圍的幾人似乎都嚇壞了,從未見過這般駭人的瘋子,在這雨夜裏,他就像是從地獄裏爬上來的惡鬼,正在想人討命,而冥冥之中,卻有一種召喚,仿佛在告訴他們,一個,也逃不掉。


    幾人本想著趁機逃走,可是卻見北流雲搖搖晃晃,整個人摔倒在雨裏,頓時覺得機會來了,想要趁機除掉這個隱患。


    布滿血色的眸子,看向不遠處撐著一把花傘靜默的女子,以最狼狽的姿態,卻固執的同她對視,挽挽,是不是即便我死在你麵前,你也不會有一絲動容。


    一身黑袍的女子做男裝打扮,手舉花傘,蓮步輕移,卻不曾沾染絲毫喧囂的雨水和滿地的泥濘,神色無波,就像是能夠劈開這重重黑暗,在某個清晨,撐著蓮葉采桑梓的姑娘。


    幾個男子對視一眼,提著刀小心翼翼的走近地上的北流雲。


    楚洛衣蹙起眉頭,一人手起刀落,眼看著就要再次刺穿北流雲的身體,北流雲卻忽然笑了。


    楚洛衣心頭一緊,催動這些時日所積攢的微薄內力,將花傘飛出,重重擊在男人的頸間,男子瞳孔驟縮,漸漸的,卻隨著花傘一起倒在了地上。


    北流雲看著她翩然而來,緩緩勾起嘴角,挽挽,你看,你還是在意我的,哪怕,僅僅是因為我還有利用的價值。


    楚洛衣扶起地上的男子,強忍著心頭的怒火,跨過地上的數具屍體,帶他離開。


    回到房間,瞧見他身上青紫的痕跡,便知他險遭淩辱,她沒有出手,隻是想,有些仇,總是需要自己來報才好,卻不想這個麵前的妖精偏偏喜歡胡來。


    燒了些熱水,也沒管他身上的傷口,便將他塞進了浴桶。


    本想一走了之,可看著男人蒼白的臉色和痛苦的神情,最終,還是小心的動手幫他清洗起來。


    北流雲的臉上滑過一滴水珠,不知是淚還是滴落的熱水,嘴角卻勾起了一絲淺淺的弧度。


    將他扶到床上,卻發覺他的體溫高的駭人,看著那滿身的傷口忍不住蹙起眉頭。


    她什麽也沒問,伸出手指輕輕撫過他身上的青紫,不想他卻躲了開,看也不看她一眼便道:“髒。”


    那聲音雖然故作冷漠,卻帶著絲絲哀求,仿佛她的一句話,便能再次將他送入無間地獄,讓人忍不住心酸。


    不等她說話,男人便已經背對著她蜷成一團,瑟瑟發抖。


    楚洛衣站在一旁看著他的背影,轉身走了出去。


    直到門再次關閉,北流雲卻猛然起身,踉蹌著追至門前,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慘烈的笑容,一把將門狠狠甩上,掀翻了屋內的紅木桌子,而後幾聲巨響,屋子裏已經一片狼藉。


    楚洛衣離開後便去找了神武軍軍長,北流雲的傷勢不輕,身體底子本就差,再加上淋雨,隻怕這夜裏是不會消停的。


    神武軍軍長坐在主位,看著冒雨前來的楚洛衣開口道:“雖然我知道他是九殿下,但是神武軍也有神武軍的規矩,按照廠公定下的規矩來說,神武軍裏私下鬥毆的人是不會被允許請大夫的。”


    楚洛衣麵色微冷,看得出神武軍軍長絲毫不待見她們,冷聲道:“不管怎樣,他都是北燕的九皇子,而今廠公將人交到你手上,若是出了三長兩短,隻怕你難以複命。”


    神武軍軍長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除了陛下,我的主子便隻有廠公一個,而今不能為九殿下請大夫醫治,也是遵守廠公定下的規矩,想必即使廠公知道了也不會怪罪。”


    楚洛衣沒有再多費唇舌,看得出這個軍長打定了主意要為難於她們。


    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這樣一類人,平日裏看起來不溫不火,與人無害,可是一旦你落敗,


    他們往往是落井下石,踐踏你最狠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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