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聖皇之魂派出的強者,潛入歸墟世界之後,隻是發現了雌鳧的蹤跡,便將消息發回給了聖皇之魂。當時的聖皇之魂被雌鳧可能存在的強大能力所吸引,便來到了乾符世界,準備隻身闖入其中,將雌鳧擒獲,最終因為深淵強者也發現了歸墟這嶄新而獨特的世界,一場血戰冷不防地爆發,最終當時的聖皇隕落,建成了後來李遊諸人所發現的妖墳。


    換一句話說,當年聖皇之魂還沒得到更準確的位置,就已經出發,然而後續的消息卻沒收到之時,便已經戰死在妖墳之中。也就是說,聖擎根本不知道雌鳧的老窩在哪裏。他前來此地,不過是抱有最後的一絲期望,希望當年潛入此地的聖族前輩還活著,或者留下什麽線索。


    換成別人,李遊必然會覺得對方是在耍自己。但麵對聖擎,他卻很難生出這樣的心思。聖族處於什麽樣的境況,李遊的清楚的,因而聖擎有這樣的想法,他並不感到意外。李遊心底還有更深一層的想法。聖擎找不到雌鳧,那麽聖族的整體力量就不可能發生新的質變,那麽他所維護的那個世界,終將是安全的。有了這個大前提,李遊並不介意自己多走一段的冤枉路。


    “我們有辦法聯係得到那個聖族前輩,隻要他還活著。”聖擎看到李遊擠出的失望,凝神說道:“就算他已經不在了,但找到他曾經活動過的地方,還是可以的,隻是耗費的時間可能會更多一些而已。”


    “如果不行,那就不必勉強了……”這樣的話在李遊喉嚨中徘徊了許久,但最終他還是吞了回去。聖擎諸人一路上可經曆了不少波折才走到這裏,怎麽可能會善罷甘休?更何況為了雌鳧,曾經隕落了一代皇者。在出發的時候,聖族諸人便知道此行收獲渺茫,好不容易到達了目的地,就想讓他們打道回府,李遊自知沒有說服得了聖擎和其他聖族強者的能力。


    “我們這區域搜尋十天,時間一到,還沒結果,那我們陪你到不周之山,等你們拿到東西之後,我們分道揚鑣。”聖擎知道李遊擔心什麽。李遊可是衝著無名符而來,自然不可能會在這種地方停留太久。


    “這個可以有。”李遊點頭表示同意了聖擎的提議。


    滄瀾之海與不周之山其實有許多接壤之處。大海邊緣,便是不周山的的屬地。隻是不管是不周刪還是滄瀾之海,都顯得死氣沉沉。這倒不是說周圍沒有生物,不周山周圍,草色青翠,古木盤虯,看上去一片生機盎然。隻是身在其中之人才會生出周圍所看到的一切都不真實的感想。


    身在海邊,李遊嗅不到任何的味道。聽到任何的風聲。實際上,除了眾人說話和呼吸的聲音外,此處一片死寂。海邊便是蔥鬱的森林,然而李遊除了草木之外,看不到任何其他的東西,別說鳥獸蛇蟲,地上連落葉都沒有。


    仿佛身在畫中,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在某一時刻裏時間忽然全部停止,所有的東西都永恒定格在某一刻。


    但李遊知道,他並沒有處於時間靜止的區域。他對時空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如果是時間出現了問題,那可算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了。


    所以說,這是這一片土地本身的問題。與時空無關。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不周山曾經的古老意誌在這方麵有著更強大的能力,因而在毀滅之時,將此地徹底凝固,變成了現在的模樣。用的是比他所理解之外的時空能力所形成。但李遊很快就推翻了自己這樣的想法。因為隻要是運用了時間規則幹涉了這個區域,不管規則力量的高低強弱,至少會讓人感知到相似的感覺。


    但此時,李遊找不到那一份熟悉感。


    “這地方很奇怪。”聖擎在前方領路,許久之後,他第一個開口,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瑤妊隻是聳了聳肩膀。此地隻是不周山與滄瀾之海交界的地區,屬於兩種力量疊加的區域,已經互相中和掉了許多極端的現象。等離開了中和區域,出現在不周山或者滄瀾之海領域之地,真正的古怪才會出現。


    “臨界中和罷了。”見李遊投來詢問的目光,瑤妊隻得耐心解釋了一句:“也算是空間規則的一種,兩種不同屬性的空間和時間規則重疊,呼吸製約,以至於誰都無法運轉,最終形成了永恒凝固的現象。這種現象雖然難得一見,但並非不會出現。”


    瑤妊這一番解釋,眾人沒有馬上接話。這是超出了眾人認知的力量,隻有進階之後的瑤妊,才能夠理解這一切。


    但在李遊看來,這明顯不合理。


    歸墟意誌和古原意誌他是見識過的。兩者所展現出來的力量規則,明顯不如在此地所感受到的高級。這意味著不周山中的古老意誌,應該比歸墟意誌更為強大才對。怎麽可能會被歸墟意誌所擊敗,最終吞噬?


    “高級不意味著就是強大。”麵對李遊這個問題,瑤妊很有耐心:“打比方來說,玲瓏的知識絕對比你淵博,但她打不過你。”


    “好吧……”李遊想了想之後,表示明白瑤妊這一番話裏所要表達的意思。


    “那可說不準。”玲瓏卻在一旁低聲抗議。不過這時候說話,卻不如以前有底氣。以前她覺得就算是瑤妊也看不破她的秘密力量,然而進階之後的瑤妊,無論是感知還是力量都上了好幾層樓,任何的小巧手段,在瑤妊麵前都變得不起作用,因而玲瓏在瑤妊麵前也變得愈發謹慎和小心。


    “就像冷兵器時代的農耕文明和遊牧蠻人一樣……”李遊像是自言自語。農耕文明所創造出來的文化和智慧,是蠻人難以理解和驚羨的。然而野蠻人卻能夠來去如風地劫掠農耕民族,給他們造成災禍甚至是毀滅的災難。


    “弱肉強食,真是放諸四海而皆準的真理……”李遊深深地歎氣。


    “往左邊走。”聖擎這時候卻似乎心有所感,朝著前方一指。


    李遊眯著眼睛眺望前方,看到的是一道連綿的山脊。山脊一邊,便是一道峭壁,往下數百丈,便滄瀾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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