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看,李遊還發現,這些金色字符的源頭,便是樹立在高台周圍的冰柱。冰柱雖然大部分都遭到過破壞,但是這部分能力卻沒有因為遭到破壞而失去。


    釋放出感知,李遊更是發現,肉眼可見的金符至少極少的一部分,在空氣之中,從冰柱,乃至高台和周遭的冰壁之中,無數的力量從中釋放出來,匯聚在神座之上,凝聚成封印,將鬼方牢牢束縛著。


    但李遊同時能夠感知到,封印雖然運轉正常,但力量似乎已經嚴重受損,運轉實際上已經有些困難。雖然李遊無法判斷這個封印還能維持多長的時間,但在可預見的將來,它必然會失效,或者被日益強大的鬼方所破壞、掙脫。


    “它之前是怎麽掙脫得了這個封印的……”然而李遊心頭很快就生出了疑問。在李遊看來,現在的封印已經足夠微弱,但鬼方的本體依舊無法掙脫,那在更久遠的時代,那時候封印完好,能量充沛,鬼方怎麽可能衝破封印,並且釋放出分身呢?


    “咳咳……”黑魄發出了一個不自在的聲音。聲音顯得有些尷尬。李遊雖然是在自言自語,但李遊的疑問還是落入了它的耳中。


    打破沉默之後,黑魄還一會才慢慢說道:“……圖騰一族的封印,雖然並不高明,但勝在它對鬼方的力量有天然克製的能力。”斟酌了一下措辭,黑魄繼續說道:“因而鬼方想憑借自己的力量掙脫這個封印,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然後呢?”李遊發現了黑魄的尷尬,隱約察覺發生了什麽事,但他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想,而是繼續詢問下去。當然,當黑魄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心裏其實已經大致清楚發生了什麽。


    “當年我從神戰之中幸存下來,並且得知了黑令的秘密,明白了鬼方可笑地戰死裏隱藏的秘密。”黑魄說道這裏,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說了下去:“然後找到了這裏,試圖找回黑令。”


    “當年我原本以為,鬼方早已魂飛魄散,被封印的隻是黑令。然而沒想到的是,愚蠢的圖騰因為鬼方的魂靈受到了黑令的保護,誤以為鬼方靈魂不滅,最終將兩者一起共同封印了起來。”


    說到這裏,黑魄的語氣也是十分複雜。實際上,當年它千辛萬苦,在坎符世界裏遭遇了無數的危險,最終來到這裏的時候,那種苦盡甘來,黑令在手,天下我有的亢奮霎時間就被當頭潑了一桶冷水。


    黑令確實在冰城之中。然而黑令之上,卻有著一個多餘的家夥:鬼方。


    在時候,鬼方依舊是靈魂狀態,但萬千年來,在黑令的滋養之下,它的靈魂力量已經恢複了肉身破壞之前的狀態,甚至更為強大,甚至已經可以化為肉身。但在坎符世界力量的層層壓製之下,還有被圖騰所設下的禁製束縛裏,無法動彈。而滋生的靈魂之力,又被圖騰安置此地的隕落殘魂所吸納。如果沒有意外,鬼方雖然能夠保持現狀,但終究會在黑令的力量消耗之後,靈魂會最終枯萎消亡。


    黑魄的到來,打破這種可能。雖然痛苦於黑令與鬼方的靈魂糾纏一起的事實,但讓它就此放棄黑令,它也做不到。為了得到黑令,它所付出的努力和吃過的苦頭,早已無法計算。


    封印從外打破是相對簡單的。高台周圍的冰柱,最初的部分,便是毀壞於黑魄之手。撬開了封印的裂縫,黑魄試圖讓鬼方臣服於自己,不但獻出黑令,還得以它為主。以此為條件,營救鬼方離去。


    鬼方自然不會答應這樣的條件。對於它來說,黑魄撕開了封印的裂縫,實際上等同將它釋放出去。懷有同樣心思的鬼方,也想得到黑魄的助力,遊說黑魄加入它的陣營。但心思落空的黑魄怎麽可能願意接受這樣的條件。


    於是乎,戰爭便開啟了。黑魄想消滅鬼方,奪取黑令,而鬼方同樣想吸納了黑魄的力量,一舉突破封印的束縛。為此鬼方甚至動用了秘法,將絕大部分靈魂之力投影出去,形成了實體與黑魄作戰。


    這一場戰爭,鬼方占據了上風。從殿堂一路開始,在冰城裏麵,追殺了黑魄極長的一段時間。但黑魄雖然落下風,但始終不願投降,最終被砍下了頭顱。最終狼狽逃竄。若不是鬼方所投映出去的力量也到了極限,不然黑魄難逃一死。


    然而鬼方也並沒有在這一戰裏占更多的便宜。雙方的戰鬥引發了坎符意誌的降臨,坎符意誌直接擬人化出現,試圖將鬼方再度鎮壓。又一場戰爭打起。


    坎符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擬人化之後也大打折扣,然而消耗了太多了力量鬼方,在這場戰鬥裏麵卻一樣沒有占到太多的便宜。主場作戰的坎符,最終將鬼方重新封印,但它也一樣被鬼方是重創,一部分溶進了冰城的封印之中,另一部分則是逃逸到了冰城之外,試圖從小世界裏吸納力量,重塑形態,但最終卻因為能量損耗太大,連原態都保持不住,散成了靈氣。


    後續的發展黑魄知道不多。它隻知道坎符與鬼方發生了一場戰爭。戰爭結果似乎對它來說是一件好事。隻可惜受了重傷的它,已經無法從中獲得便宜。


    受傷的鬼方重新打回了原來的模樣。然而實際上,真正收益的一樣是它。經過黑魄的破壞,封印已經不再完整。經過一段時間的恢複之後,它便開始釋放分身,利用分身,擊殺圖騰族群原本用來吸納它靈魂力量的圖騰殘魂,從中獲得力量。同時加速破壞封印的力量,搜尋黑魄下落。經過一段時間之後,鬼方已經恢複到了可以創造炮灰軍團的實力。假以時日,封印徹底被掙脫,已經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就是這樣了……”黑魄發出了深深的歎息。李遊也甚是無語。想不到事情的真相,原來竟是這個樣子。隻是他想不明白的是,坎符意誌似乎一早就發現了黑魄的存在,為何不把這個禍害給除掉,反而讓他接觸鬼方,造成了無可挽回的後果之後,才出來,最終還給鬼方給弄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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