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看她們過來,立即走過來道,“主子準備好了,奴才就在前麵帶路了。”


    來福已經把暖轎準備停當了,立即走過來,扶著李姝進了轎子裏,弄梅也跟著進去了,隨著來福一聲起轎,轎身輕微晃動一下就走動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內侍被凍得,還是著急,轎子走動的飛快,坐在轎子裏的李姝都能感覺的到,李姝想著可能是祖父比較急吧!


    外麵傳來來福的聲音,“你們慢點,走這麽急,摔著了鳳帝,小心你們的命。”


    立即又傳來,那個報信內侍的連聲應是的聲音,但卻是稍微減緩了些速度。


    轎子裏倒是沒怎麽冷,李姝和弄梅也不再說話,一時間隻能聽見外麵颼颼的風聲,還有那腳步聲。


    又過了良久後突然傳來幾聲悶哼聲,李姝和弄梅都警覺的對視一眼,但轎子那速度卻是越發的快了,弄梅擔憂的往外麵高聲喊了一句,“你們慢點,別讓鳳帝摔著了。”


    外麵除了幾乎快跑起來的轎子,沒別的聲音,主仆兩個人都發現了這其中的古怪。弄梅立即要掀開簾子往外看,李姝一把握住弄梅的手,兩個人都有些緊張。


    正在這時,外麵的那個內侍道:“主子勿怪,馬上就要到了,這天太冷了,請主子恕罪,轎夫們也是被凍得,一停下來,可能腿都得凍僵了,那就得勞煩娘娘走著去了。”


    李姝這次是聽出了,他那話裏赤果果的威脅之意,可是此刻受製於人,她這臨盆在即,實在是不敢反抗。


    “無妨,但還是稍微緩些,這樣快,真摔了本帝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外麵那個內侍頓了一下看著她那轎簾子道:“鳳帝盡管放心好了,咱們這轎夫可是從小就練出來的,他們就是靠抬轎吃飯的,若是連自己看家的本領都做不好,那還不如去死呢。”


    弄梅滿目的焦急之色,看著李姝,那眼裏的神色全是怎麽辦。


    李姝何嚐不著急,雖然和外麵的那個內侍說著話,但她一刻都沒停止如何自救,她給弄梅使了個眼色。


    主仆二人日子久了,總是有著幾分默契的,立即哎呦一聲,“主子,奴婢好像有些鬧肚子,怎麽辦,怎麽辦?”


    李姝聲音不耐煩的道:“你的事怎麽這麽多?這會鬧肚子怎麽辦?”


    “哎呀,主子恕罪,您先別訓斥奴婢了,等會奴婢解決完了,奴婢定會領罰的。”


    李姝的聲音有些不喜的道:“停轎。”


    外麵沒有停轎,那個內侍又說話了,他有些急道:“娘娘,現在不能停啊,就快到了,即使裏麵的姑娘要方便,也得等到了的,這……”


    主仆二人立即對視一眼,李姝雙手緊緊的握住轎子兩邊的扶手,弄梅發出一聲急促的聲音,


    “啊,不行了,不行了,快停下。”


    轎身猛然的晃動了幾下,立即傳進內侍慌忙喊停的聲音,轎子經過一晃,轎夫們畢竟是抬著兩個人,停的稍微急了些,落地的瞬間頓了一下,李姝盡管是半站起了身子,還是好似震動了一下,主要這馬上要生了肚子也大的關係。


    弄梅猛然掀開轎簾,李姝一眼便看的清楚了,這裏有些眼熟,瞬間想起來了,這裏的確不是往老太爺那邊去的方向,前方不遠處就是冷宮。


    這裏就是夏季都不會有人往這邊來,更別說這北風颼颼的寒冬臘月了。


    那個內侍此刻來到她們的轎子前麵,對著弄梅道:“姑娘不是鬧肚子嗎?這裏你也看到了,可沒有給你解決鬧肚子的地方,您看前麵就是冷宮了,到了那裏,可能還有地方,您說呢?”


    李姝眸色幽深,任那嗬氣成霜的寒風刺痛著她的臉,她冷聲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假借老太爺的命令。”


    那內侍之前的謙卑早已不見,此刻那雙眼睛已然露出了凶狠的光芒來,“鳳帝哈哈,可別這樣說,小人的膽子很小的,但小人的主子卻是給了小人一副大膽,所以,您才來到這裏了,我這人還算是良善,痛快的做好,否則,別怪我沒了耐心,摔了轎子,到那個時候,可是不能怪小人了。”


    老太爺是白辰的外公,他是經常的奉母命前來看望外公,他今日休沐,在禦書房盤桓了一會便出來了,本想回府的,但轉了個彎便想著,也該來看看外公了。


    在這深冬的季節,即使是皇宮,花草也已經凋零枯萎成了一片灰突突的顏色,,沒有了枝葉的遮擋,看的便也遠些。


    他並未坐暖轎什麽的,男子本就長期的在外行走,抗冷也比女子要強些,走到岔路口的時候,便遠遠的一晃看見幾個宮侍好像往一輛馬上裝了幾個人的樣子。


    他皺起了眉頭,曾在大理寺做過多年,職業使然,他頓住了腳,他停的突然,聽泉被凍的恨不得連整個頭都縮在衣領裏,正悶頭走呢,不妨他突然停下,一下就撞在了他的後背上,鼻子差點沒給撞平了,立即哎呀一聲。


    白城立即低喝一聲,“住嘴。”


    聽泉立即顧不得冷了,立即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並未看到什麽,他剛要問,白辰便提步拐了方向,他不敢亂說話,立即打起精神,緊緊的跟了上去。


    夏季都有些蕭條之地,此刻在北風呼嘯下更顯得荒涼,白辰很快就到了剛剛裝車的地方,那輛馬車幾乎是狂奔般的往皇宮的北門駛去,另又有一頂暖轎又健步如飛的向冷宮的方向拐去,他的眸子裏來回的看著馬車的方向,和剛剛疾步而去的轎子的方向看了幾回合,頓時他做出了決定。


    屋外寒風依舊嘶吼著,屋裏卻是暖暖的,然而屋裏的人卻是感覺不到任何暖意。


    沅笙即使此刻十分狼狽,但他卻有一張和賀衍一模一樣的臉孔,此刻雖然受製於人,雖然有些狼狽,但他還是平日裏那樣有些不羈的神色,他和賀衍是截然相反的兩種人,他沒有賀衍的狠戾,更沒有賀衍的那份王者霸氣,但他卻是可以模仿的,但他此刻卻是不屑模仿,模仿好似也是沒有必要。


    他披散著頭發,氣息有些不穩,但他還是擺出一副勾魂攝魄的樣子來,笑的灑脫之極,“真是的,若是以後還有生機,我斷然不會再去信什麽來路不明的人呐。”


    他說完,卻是沒人回應他,也沒人理會他,他添了一下唇角,然而此刻他的唇色卻是發白的,並沒有那日要去洞房時的水潤的紅色。


    李姝挺著大肚子,靠牆站在那,冷冷的看著坐在那裏的賀毓驍,她就想不明白了,虎毒不食子,可是她的肚子裏畢竟懷著他兒子的孩子呀,看他的樣子好似並不打算放過自己。


    “不知道父親把我帶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麽。”李姝也沒比沅笙好多少,她的肚子在一陣一陣的疼,剛剛下了轎子,被人推推搡搡的,進來又被那個內侍打扮的人給推到摔了一跤就開始不舒服了。


    隻是片刻間,冷汗就已經出來了,盡量讓自己鎮定些,她問了一句賀毓驍。


    賀毓驍坐在椅子上,手裏把玩著的是一把匕首,“父親?我可沒有你這個妖孽的兒媳,你也配?”


    他說那句話的時候,眼中有著蔑視還有鄙夷。


    腹中的疼痛另她的額頭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那汗珠隨著時間越來越大,她的麵容也有些蒼白了。


    沅笙身體無力的靠在那裏,看到這樣的她,頓時有些著急的問道:“李姝,你怎麽了?”


    他感覺腸胃都要被扯斷般的疼,但李姝此刻的狀態卻是極為的危險,畢竟她大著肚子。


    “還,還死不了。”李姝被陣陣的腹痛折騰的也是氣息有些不穩。


    沅笙立即轉頭看向賀毓驍,“賀毓驍,你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女人過不去幹什麽?你瘋了不成?她就是再令你不喜,在她身體這樣的情況下,你都不該這樣為難她,不管怎麽樣,她肚子裏的可是你的親孫。”


    賀毓驍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親孫?隻要我不承認,她就不是。”


    賀毓驍說完話,便站起身,向李姝走去,“怎麽樣,此刻是不是很後悔管我的事?你不但管我的事,還害死了清音,你該死。”


    李姝看著那刀尖緊緊的抵著自己的脖頸,強忍著那種疼痛,不敢亂動一下,她死不要緊,但她的孩子還在肚子裏,心裏頓時焦慮不已,怪自己的大意了,放鬆了防範意識,如今讓自己和孩子落入險境,然而她雖然身子沉重,還是比一般人還是要強上一些的。


    “清音是我害死的,還是你害死的,你比誰都清楚,不過是把責任推在我的身上,會讓你自己舒服些罷了。”


    “住嘴,啪!”


    賀毓驍雙眸立即充血,惱羞成怒,甩手就給了李姝一巴掌,那一巴掌他用的是全力,可見他對李姝的恨也是到了極限。


    “賀毓驍,你真是畜生,你沒看她都在那裏搖搖欲墜了嗎?你在這樣,她會很危險的。”


    “沅笙,你都自顧不暇了,還有心思管閑事?我看那銷魂好似吃少了些,還有力氣說話?”


    賀毓驍的話音剛落,那個內侍打扮的男子便從懷裏拿出一個泛著幽光的紅色瓶子,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接著眸光裏帶著森冷的笑便走到沅笙的身邊,一把抓住沅笙的頭發,沅笙隨著他的力道仰起了脖子,嘴被另一隻手給捏開了,藥丸也隨之滑進了他的口中。


    沅笙身體無力的和一團棉花般被人摜在了地上,他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好似一隻缺氧的魚在那裏張著嘴。


    賀毓驍殘酷的笑了笑,這些應該安靜了,然後刀尖卻是直指著李姝那被白色大麾包裹住的肚子,“你生一定很辛苦,讓我幫幫你吧!”


    賀毓驍說著就要用力的紮下……


    李姝立即雙手緊緊的護住肚子,“不要……”


    “啊……”


    然而那刀在即將就要紮道她腹部的時候,賀毓驍發出一聲慘叫,一把奇特的匕首卻是釘在了賀毓驍的咽喉處。


    窗戶那裏破了個洞,匕首是從那裏來的,在李姝驚訝的看著賀毓驍在那裏蹬腿抽搐的時候,一人破窗而進,李姝不敢置信的看著賀衍向自己走來,連腹中的疼痛還有地下流出了一灘血水她都沒感覺道。


    “阿姝,阿姝你怎麽樣?”賀衍連地上那個在抽搐的人看都不堪一眼,卻是快步的衝過來一把抱住要滑地的她焦慮的問道。


    外間裏同時也想起了幾聲慘叫,片刻,白辰匆匆的進來,那個內侍看到這樣的情況,瞬間就想跑,卻是被白辰幾下結果了他。


    立即也衝向李姝,“阿姝,你還好吧?”


    李姝在賀衍抱住的瞬間,鋪天蓋地的疼痛感襲來,哪裏還顧得回答白辰,她唇色發白又顫抖著,眼裏閃出些淚光,“衍,衍,我們的孩子,孩子,一定要保住,保住我們的孩子。”


    李姝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自己最擔憂的問題。


    賀衍慌忙的道:“好,好,我一定會保住我們的孩子的,你放心好了,別著急。”


    白辰也慌亂起來,立即道:“等著,我馬上去找太醫。”


    “對,對,表兄,你快去,快去找太醫。”


    賀衍看著白辰匆匆跑出去的身影,立即道:“阿姝,你,你忍住點,阿辰已經去找太醫去了,很快就來。”


    李姝身體的疼痛讓她話都說不出來,汗水已經打濕了頭發,她抽著氣的道:“你,你,你個,白癡,白癡,找太醫,有個屁用,找,找穩婆啊……”


    賀衍慌的不行,汗水也流了出來,“那,那怎麽辦,那我我,來人,來人,快去找穩婆。”


    外麵卻是沒有一點聲音,但賀衍卻是知道般的,立即道:“阿姝 ,你等等,穩婆立即就會來,你放心好了,來,我抱你到榻上去。”


    賀衍說著,把李姝放在了榻上,順手把沅笙蓋的被子給蓋在了李姝的身上,李姝已經快暈過去了,身體那種痛感,讓她感覺身體好像飄起來般的那般,神思更是有種飄忽感,本能的她想用力,然而,身上還穿著這麽多的衣服,立即急急的道:“給,給我,給我,脫,脫褲子……”


    賀衍滿頭大汗的,“哦,好好,我馬上,馬上就脫,姝,你忍住點啊,太醫和穩婆馬上就來了。”


    沅笙看著忙碌的賀衍,心裏卻是笑的厲害,冷酷無情的賀衍,竟然有如此驚慌失措的時候,真是讓他納罕。


    但此刻他卻是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想,他快死了吧?但是他不怪賀衍不理會自己,畢竟那個女子是最需要讓讓人擔憂的。


    李姝感覺下身一涼,側頭看了一眼,在那裏躺著看她笑的沅笙,立即對賀衍道:“我,你暫時幫不了我,幫不了我什麽,你去看看沅笙。”


    賀衍聽李姝這樣一說,立即看看她,慌忙的道:“等下下,我馬上就過來。”


    從懷裏拿出一個瓷瓶,從裏麵倒出一粒丹藥,幾步到沅笙的身邊,把藥丸塞進沅笙的口中,隻是片刻,沅笙的麵上,就出現了幾分血色。


    “這是什麽藥?”沅笙聲音雖然低,卻是說話也有了幾分的力氣。


    賀衍看他沒事了,起身道:“你賺到了,這是解百毒的丹藥……”


    這個時候,太醫和穩婆都被白辰和另一名黑衣人給提溜了進來。


    所有人都被禦醫和穩婆給趕到了外間,隻有賀衍被李姝拉著不鬆手,她此刻是真的怕了,隨著穩婆的用力,李姝覺得此刻整個人在空中飄的感覺。


    賀衍滿頭大汗的緊緊的握住李姝的手,每次穩婆一說用力,他就握住李姝的手緊上一分。


    李姝氣的啊一聲大叫,“賀衍,你滾出去。你用力有個屁用。”


    “啊,我我,我不用力了,不用力了,別生氣。”


    沅笙現在已經緩過來些了,聽著裏間賀衍不斷的被罵,不斷的重複著,我鬆手,不我鬆點抓你,你別氣的話,頓時噗嗤的笑了出來。


    白辰卻是笑不出來,來回在地上踱步,焦急的不住的往裏間看。


    沅笙笑夠了,眼睛頓時轉了轉,好奇的打量著白辰,此刻那眸光裏滿是焦急之色,鼻子尖上都冒出了汗珠。


    讓他玩味的笑了。


    衍帝二年,鳳帝為他產下一對龍鳳胎,衍帝大喜,普天同慶, 同時宣布出來一條,大堯從此天下無奴,對所有的平民實施雇傭關係,專門針對這一條新法,對於違法者,還專門的提出了嚴厲的懲罰,一時間百姓們都歡欣鼓舞,歡天喜地,百姓們皆是往京都的方向感恩叩首不住。


    隨著這一消息的傳出,其他幾國的百姓及奴隸瞬間就如同炸了鍋般,聽說有一個逃走的,那麽就有兩個,三個……漸漸的開始都紛紛往大堯的方向逃來,一時間三國都動亂不安起來,奴隸要往大堯逃,權貴豪強都一時阻攔不住,一下就讓京都處在權利忠心的掌權者們都著了急,更讓一國之君們發了怒,但這樣的情況若是不積極的加以製止,必定會給各國帶來重大的損失,更會出現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將要麵臨著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一座空城,一個空國。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各國立即做出了一個決定,效仿大堯,奴隸全部變成平民,也同時成為雇傭製,我要用你,那麽,我給你一定的報酬,你可以選擇給不給我幹活,這已經是給了平民絕對性的選擇權。


    這一製度宣布出來,立即讓那些如同逃亡的奴隸們停止了他們要往大堯逃去的腳步。都是喜極而泣,歡喜沸騰起來,讓人們記住的仍舊是大堯鳳帝和皇帝,沒有他們,他們的未來無望。


    三年後,四國皇帝聚首時,並不是上來寒暄問候,而是都同時出手打了賀衍一頓,問題是差點讓他們變成一個空國!


    就因他公布的早,跑來大堯不少的百姓,大堯一直都是想方設法的安頓無家可歸的百姓,對於逃來的奴隸等也不拒之門外,自然的分得房屋和賴以為生的土地,同時也壯大了大堯的實力。


    大堯各種變法實施的早,所以大堯也比其他幾國更加強盛一個台階,他們都不敢小覷大堯。


    霍靈兒已經徹底被同化了,每日應對那些後宮女人層出不窮的各種宮鬥,讓她感覺疲憊不堪,曾經的豪言壯誌都已被磨的灰飛煙滅了,她生了一個女兒,讓人舒了一口氣的是,孩子很健康。


    白辰也溫柔的笑看向她,經過三年前李姝生產,李姝是真的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生死關頭,白辰衝進房裏,把埋藏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賀衍慌亂之下對李姝道:“你若是能闖過這一關,我就同意我們三人就過一輩子。”


    李姝也不知道是怒了,還是興奮的,反正是雙胞胎順利的生了下來,從那以後,白辰還真就不回家了,被賀毓媱催婚幾次後,白辰煩不勝煩的把賀衍同意婚事說了出來。


    賀毓媱驚訝過後把這樣的事稟報了婆婆,白老太太半晌才道:“也好……”


    她隻說了這三個子,隻因大堯有這種兄弟共妻的事,並非是娶不起,而若是女子同意,家人也同意就好。


    李姝和賀衍,還有白辰,他們站在高高的觀星台上,遙遙的笑看著遠方,片刻,賀衍才看向李姝道:“這算不算是實現了我們的夢想?”


    李姝淡笑的看向他們,“不錯,我們做到了,現如今已是天下無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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