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多麽清冷的女人都不願意別人說自己醜,這是女人的天性。


    所以乍一聽他如此說,李姝立即惱怒道:“誰是醜媳婦?一邊去。”


    賀衍看她那麵帶惱意的樣子也不生氣,反而笑著道:“不行,不能一邊去,我要在這等你,攬月,進來給你姝主子梳妝打扮。”


    攬月在門外應了聲是,人已經進了裏間,垂眸到李姝身邊道:“姝主子,請隨奴婢來。”


    李姝也不和他較真,想想,不管怎麽樣,那是他的父母,還是要先見一見還是有必要的。


    賀衍彎著唇角躺在榻上等她梳妝,這樣的事對他來說,是新奇的,這樣的事,他以前從不屑於做,覺得不值得,有這樣的時間還不如多看看奏折來的實際,可是此刻,他卻覺得如此的美好,甚至是幸福。


    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當聽到李姝那特有的清聲道:“我們可以走了。”


    他起身,剛要調侃一句,一下就愣在了那裏,他每次見她的時候,她要麽男裝,要麽就是隨意的一個馬尾,要麽就是一身勁裝,從未這麽正式的打扮過,眼前的女子,膚如凝脂般白皙細膩,明眸皓齒,清麗無雙,狹長的眸子黝黑的瞳仁又大又亮,給她增添了一份那隱隱的靈動,一席白色長裙,瞬間襯托的她如那九天仙子下凡般的讓人不敢侵犯,好一個風華絕代的佳人。


    剛剛隱隱聽到攬月驚呼說她如何美,他還不以為意,因為已經見慣了她如何,隻是以為還是剛剛看到的樣子。


    賀衍怎麽都無法相信眼前的女子是他的李姝,讓他有一種新奇感,更有一種驕傲感。


    心裏不斷重複著,這是我的婦人,我的婦人呢,立即道:“以後就這樣打扮,我的姝果然與眾不同。”


    攬月驚愕不已,這是大公子嗎?她不是耳朵失靈聽錯了吧?


    李姝冷哼一聲,“走不走?”


    賀衍立即也冷哼一聲,拉起她的手,“當然要走,我說的話,你也要放在心上。”


    李姝抽了幾次手都沒有抽出來,隻得翻個白眼,任他牽著自己走,隻是心裏卻是少有的甜。


    賀衍父母回來,好像一下就給這個奢華的攝政王府帶來了幾許的熱鬧之像,


    一路上,賀衍都是拉著李姝的手,引來不少奴婢和下人的側目,他們過去後,都是竊竊私語不斷,賀衍也不在意,隻是就那麽握著她的手,猶如握住珍寶般。


    一股幽清的暗香撲來,頓時讓人心曠神怡,李姝抬眸看向前方竟是梅園,這裏她從未來過,因為過了梅園就是賀衍父母的住處。


    賀衍的父母縱情於山水,更是喜歡自由自在,這個梅園幾乎就是為他父母建造的。


    然而到梅園門口的時候,賀衍卻拉著李姝拐進了梅園裏,李姝不明所以,有些茫然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又要幹什麽!


    枝頭上的梅花開的豔麗,紅色的花蕊迎風顫動,好不喜人,今冬沒有下雪,若有白雪的映襯,定然會更加的有一番如詩如畫境界。


    往前走了一段路,賀衍停下腳步,他深邃的眸光如海般凝視著李姝。


    李姝被他的目光所震,那眸海裏的深情眷戀讓她的心跳如雷,那至死不渝的纏綿悱惻猶如一層密密麻麻的網,讓她有一種今生都無法逃脫的感覺。


    寒風從花枝間穿梭而來,吹得她脖間的白狐毛猶如白色的海浪般滾動不已,更是在在這梅海的映襯下更加的清麗可人。


    “你……”


    “姝,上一世裏,我不懂情愛,隻知掠奪,隻知如何把利益最大化,也隻有在最後的日子裏我才明白我早已愛上了你,已到無法自拔,然而得上蒼眷顧,又給了我一次機會,姝,世事無常,請給我一次機會,讓我來守護你可好?這塊玉佩,是我出生時祖父送給我的,這麽多年,我從未離身過,今日且當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你要時刻待在身上。”


    李姝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手心中的蘭花玉佩好像如他的心般灼了她的手,也灼了她的心。


    心裏的震撼,讓她的心都猶如在跳舞,又猶如在歌唱,一時間,讓她的整個人都淪陷進他的墨海深淵裏。


    她笑的風華無雙,又如碧空如洗,隻聽她清雅的道:“好,我收下,我賭了,即使你是一杯鉤吻之毒,我也要喝下它,認真的品嚐一番,是將我變成天使還是魔鬼。”


    是啊,無論什麽樣的愛情,不都是一場豪賭嗎?即使開始好的和一個人似得,反目成仇的何其多?


    這一次,她決定跟著自己的心走,她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賀衍那真摯的至死不渝的感情著實讓她的心淪陷了。


    賀衍一聲輕笑,把她摟在懷中,“姝,我會用行動來證明你的選擇不會錯的,更不會讓你後悔。”


    第一次回抱上他,那種穩穩地幸福感緩緩地在她心裏流動著,她以為她這一生都不會再愛了,她以為她的心已死了,可是人就是記吃不記打的生物,發生了這一係列的事情之後,他看開了,她也被他給感動了。


    賀衍如何感受不到她的變化,從被她回抱住的一刹那,他俊美無雙的臉上,就笑的如同一個孩童般,緩緩地閉上那雙深邃的眸子,用心的品味著相愛的味道。


    一雙相愛的人在這梅園裏久久相擁。


    青苑是賀毓驍的院子,也就是賀衍的爹住的院子,青苑這個名字,是賀毓驍成親後改的,曾經叫梅苑,隻是娶的夫人名字叫清音,故而諧音青苑,他們常年雲遊在外,如今離開又有兩年多才回來。


    院子裏並沒有因他們不在而荒廢,不管攝政王如何對這個兒子的不喜,甚至是恨鐵不成鋼,但依然讓人每日打掃著,不管怎麽樣,他這一生,也隻得這麽一個兒子。


    說來,攝政王還年輕,老太爺的夫人去世也有二十幾年了,可是他從未續弦,隻因對夫人仍舊不能忘情,然而老了,他更加沒那個心思了,也從此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孫子賀衍的身上。


    此時的青苑,除了老太爺幾乎人都到全了,尤其是賀衍的那十個姬妾,更是在清音的身前身後的忙個不停,好話更是不要錢的說,讓清音著實有些受不得這樣的吵鬧和那種不符的虛偽。


    再看一直抿著唇坐在自己身邊的義女,不免感歎,還是珠兒識大體,再看這些個一味討好和從骨子裏就散發出來的張揚的女子就有些反感了,對身邊的秋姑道:“去看看大公子來了嗎?”


    秋姑姑看主子好似有些不高興了,有些不明白,剛剛不是還好好的?不過伺候的時間久了,大概能猜測出幾分。


    剛掀簾就看見大公子牽著一個女子的手到了近前,還沒等她細看女子什麽模樣,就聽賀衍清潤的聲音道:“勞秋姑親自打簾,秋姑太客氣了。”


    秋姑僵在那,都忘記要說話了,大公子從沒有這樣開過她玩笑,等她忍不住要笑著回一句的時候,賀衍已經拉著女子進了裏間。


    蘭姬等人立即向賀衍嬌聲行禮,賀衍沒看她們,隻是平靜的道:“都免了。”


    賀衍沒有鬆開李姝,隻是隨意的一禮道:“衍見過爹娘,這是衍的心上之人李姝。”


    他說的很是認真,隻是很明白的告訴所有人,這個女人是他的心上之人,所有人都不能怠慢了。


    蘭姬等人聽到賀衍那麽鄭重的說是他的心上之人,都是一驚,大公子從未這樣對一個女人,包括最寵自己之時都沒有這樣過,更不會這樣沒有體統的拉著自己的手過。


    原來不是他為了自己的形象,而是她們不是他的心上之人而已,想到這裏,她們幾乎都咬碎了一口銀牙,自從這個狐媚子來了後,大公子幾乎就把她們打入了冷宮,連見都不想見她們一麵,無論她們使什麽樣的手段都無用。


    那個狐媚子走了,她們以為機會來了,無論怎麽樣偶遇都讓大公子無視了,更別提理會她們了,可是此刻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又回來了,她們更沒有機會了,絕不能這樣,但她們都不傻,不能明著做讓大公子的厭惡的事,若是背地裏,小心行事,應該還是可行的。


    秋姑進來就是這樣的一幕,賀衍仍舊沒有撒手,還握著那姑娘的手,對父母親行禮,然而那姑娘抽手,抽了半天都沒能從大公子的手中抽出去,隻能紅著耳垂清聲道:“李姝見過伯父,見過伯母。”


    秋姑立即走到主子身邊,這才看見這個女子的容貌,讓她頓時驚為天人,此女好像是異族女子,但那個模樣她跟著主子走過那麽多的地方,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女子,少女十七八歲的樣子,膚色晶瑩如雪,鵝蛋臉上一對小小的酒窩,眼珠子黑漆漆的,甚是清秀絕麗,由於剛剛的尷尬,兩頰暈紅,身材高挑,一席白色金絲長裙,配上大毛狐狸鬥篷,整個人給人一種神聖感,也難怪大公子當成寶貝一般。


    不過,滿大堯也找不出大公子神仙的人物,兩個人就那麽站在一起還真是登對。


    她笑著看向主子,頓時心裏就咯噔一下,主子的麵容上並沒有對珠姑娘的那種親切的笑容。


    賀衍心裏得意的看了一眼李姝,又看向父親和娘親,隻是看著娘親看姝的目光,讓他皺了下眉。


    賀衍對父母的感情有些淡薄,因從小是祖父把自己帶大的,父母幾乎是生下他後沒兩年就出去了,一走就是好幾年,等他們再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懂事了,對他們是全然的陌生,在家裏沒住上幾個月,兩個人又走了,幾乎都是在外麵,從他出生到現在,他見到父母的時間都能數的過來,可想,感情還不如對屬下的多。


    賀毓驍點了下頭溫和的道:“李姑娘不必多禮,請坐。”


    李姝心裏發狠,想著回去定要好好收拾一下這個家夥,太尷尬了好嗎!


    她一笑又傾身一禮:“謝伯父,伯母。”


    她的那一笑,立即的就讓人看呆了去,不管是男是女子,都被她的那個笑晃了下神。


    梁丹寧回神,袖子裏的手恨恨的握緊,讓她的心裏產生了深深地危機感。


    李姝和賀衍剛要去坐的時候,卻楞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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