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底下的腳很多,我卻能準確判斷出哪一個是柳月的,絕對不會錯。


    因為我看到這時柳月的臉微微動容,眼裏流露出些許的柔情和甜蜜。


    我的心裏頓時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然後,我又對楊哥說:“楊哥,我這次可以說是死裏逃生……很僥幸……”


    楊哥微笑了下,說:“世間萬物,都是有著必然的規律的,很多事情,偶然之中包含著必然,僥幸之說,不提也罷……有的人總能死裏逃生,有的人總是生不如死,有的人總是注定難逃一死,這些,都是注定的,隻不過早晚而已,隻不過時機不到而已……”


    楊哥這段話,深深刻在了我的記憶裏。後來的很多事情,幾乎都驗證了楊哥的這段話。


    妮妮這時對我說:“大哥哥,你當官了呀,那麽,你的官有木有我媽媽的官大呢?”


    大家都笑起來,我抱起妮妮,親了親,說:“木有!你媽媽還是我領導呢!”


    妮妮撅起嘴巴說:“不好玩,你怎麽不領導我媽媽呢,我希望你當官比我媽媽大,領導我媽媽,然後呢,我領導大哥哥……這樣,我就把你們都領導了……”


    大家笑得更厲害了,柳月抱過妮妮,說:“你大哥哥是有理想有能力的男人,他會超過媽媽的,當大官的……”


    妮妮又指著楊哥說:“讓大哥哥也領導楊伯伯……”


    黃鶯笑著說:“看來,妮妮對大哥哥感情最深了,最偏向大哥哥……”


    妮妮說:“是啊,我就是喜歡大哥哥,我最喜歡大哥哥了……等我長大了,我要嫁給大哥哥……”


    晴兒撲哧笑出來,說:“小妮子,你要和大姐姐爭男人啊,這可不行,可別跟別人學,要乖哦……”


    晴兒這話或許是無意隨後而出,說完後就又舉杯和其他人喝酒了,可是,我和柳月的臉上卻都一顫,柳月的臉色微微一變。陳靜在旁邊臉色也是一變,隨即恢複常態。她自然是不知道我和柳月的事情的,還以為晴兒在說她呢。


    楊哥看著我們,神色很安靜,接著抿了抿嘴唇,笑起來,說:“來,宣傳係統的三位領導,我和你們喝一杯!”


    我和柳月還有晴兒一起舉杯:“我們敬楊部長……”


    晴兒今晚很興奮,喝了一杯又一杯,很快就喝多了,回家是我把她抱上樓去的。


    回到家,洗完澡,上了床,晴兒酒醒了一些,興致盎然,主動和我親熱起來。


    晴兒的主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似乎被我的提拔刺激地很厲害。


    我帶著醉意,不去想任何事,隻讓本能開始肆虐,和晴兒進行了一次酣暢淋漓的做那事活動,用了很多姿勢,耗時比較長,動作比較激烈,力氣也用了不小,雖然房間裏開著空調,還是弄的大汗淋淋。


    做完性姣活動後,晴兒帶著甜蜜和滿足睡了,我躺在床上喘粗氣,看著窗外夏日晴朗的夜空裏閃爍的繁星發呆……


    我似乎從夢中剛醒過來,突然就感到了巨大的失落寂寥憂鬱和傷感。


    我突然就感慨:人生啊……


    我腦子裏又想起今晚柳月的那句話:“這一關,終於過去了……”,我細細品味柳月當時的表情,一遍一遍念叨著:這一關,哪一關?


    不停地想著,想著柳月的這句話,想著柳月說這句話的心情,想著柳月經曆的磨難坎坷,想著柳月為我付出的一切……


    我的淚水不知不覺悄悄滑落下來,無聲地滴在枕頭上……


    夜,漸漸深了,萬物都在沉沉睡去。


    我也慢慢睡著了,帶著黑夜裏無人看見的淚痕……


    我在新的崗位上開始了新的工作,新的崗位其實很好適應,因為我分管的內容就是我以前幹的工作。單單一個新聞部,我的分管其實很鬆閑,馬書記也沒有安排我參加副總編值夜班看版……我閑地甚至有些蛋疼。


    沒事我就給柳月打電話。


    柳月一口氣給我下了好幾個稱呼,說:“江總,江寶寶,楚領導,江弟弟,小祖宗……當官的感覺咋樣?”


    我說:“不咋樣,閑得蛋疼!”


    柳月似乎沒有聽明白,說:“什麽?閑得什麽疼?”


    我發覺自己無意說走了嘴,忙說:“沒什麽,閑的膽疼……”


    柳月說:“膽疼?為什麽?膽囊疼?”


    我說:“嘿嘿……不是,你不懂,那意思就是很閑很無聊的意思……”


    柳月說:“哦……莫名其妙……我給你說,官當的越大,就越閑,也越好做,嗬嗬……不過,你這個官,你這個職位,是不該閑的哦……嗯……你先閑幾天吧,就當休整了,等你休整過來,我和你談談,我會讓你忙碌起來的……”


    我說:“什麽意思?你那邊又來活了?”


    柳月說:“嗬嗬……就是我這裏不來活,你也能讓自己忙起來的,等等吧,先休整幾天,等抽空,我和你細談……”


    我說:“好,那我等你和我來細的……”


    柳月說:“什麽叫來細的?這話我怎麽聽著不大對味啊?”


    我嘿嘿笑起來。


    柳月嗔笑起來:“壞寶寶,不理你了……”


    我又嘿嘿笑起來,心裏甜滋滋的。


    柳月又說:“對了,我要提醒你一句,雖然你現在是報社領導了,但是,畢竟你還年輕,而且不是一般的年輕,不說那些黨委成員,就是報社的很多中層主任副主任和普通職工,很多都是比你年齡大的,今後,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該拿出領導架勢來的時候不要客氣,不該擺譜的時候,一定要收斂,記住我的一句話:尊重長輩尊重前輩尊重領導尊重曆史……尊重曆史,就等於尊重你自己……”


    柳月的話語重心長,我鄭重地點點頭:“嗯……我記住了!”


    柳月又說:“年輕領導幹部最忌諱的就是張狂,這一點,你任何時候都要注意,要學會低調,學會沉穩,學會夾起尾巴做人,不要被別人的幾句好話就暈了方向……你的路還很長很長,在實現理想的道路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或許,對於你來說,這才是拚搏和奮鬥的起點,一個稍高層次的起點……”


    我又點點頭:“嗯……我記住了……我會永遠記得你對我的每一句每一次教導……”


    柳月的聲音聽起來很欣慰:“嗯……我會為你的每一個每一次進步而高興,發自內心的高興……我好喜歡看到你在勝利時刻笑容,那麽地開心,那麽地真……”


    我的心裏暖暖的,感覺到了一種幸福和溫馨。


    我就職報社副總編輯大約半個月後,江海市級領導高層的一場人事調整開始了,力度很大。


    一直賞識我的市委書記提拔到省裏去了,擔任省人大副主任。原來的市長成了市委書記兼人大主任。一直對我很有情緒意見的那個老色鬼人大主任不再擔任市委副書記和人大主任了,退居二線。


    老色鬼人大主任的順利退居,讓我很是心有不甘,這樣的家夥,該進去蹲幾年的。我不知道這老家夥作惡這麽多,最後能否安穩地在二線呆住,能否善終。


    劉飛的老丈人龔局長的案子還在繼續進行查辦階段,沒有任何公開公布出來的消息,不知道這家夥能咬出多少人來。但是,起碼,目前,還沒有聽說有牽扯到的大人物。但是,現在沒咬出來,不能於最後不咬。


    我估計這案子絕對是牽扯不到原市委書記的,也牽扯不到省裏能製約市委書記的高層權貴,不然,原市委書記不會把劉飛的副縣級弄掉換成我的。這點,幾乎是可以肯定的。


    至於老龔的案子到底有多大規模,最後能牽扯出多少人,到底如何收場,都是個未知數。


    市人事局一直沒有公布新的局長任命,原來的副局長主持工作,似乎原來的市委書記要將這個油水肥缺任命的機會讓給他的繼任者。


    其他市級領導也進行了一係列調整,因為與本文無關,就不再敘述,比如:有兩個縣委書記提拔為了副市長……自然,這兩個縣委書記不包括宋明正。


    值得一提的有兩個人,那就是我的老夥計張部長和楊哥。


    張部長成了市委副書記,分管黨群,也就是意識形態這一塊,自然也包括分管宣傳部。


    張部長的安排在大家意料之中,大家都明白他是省裏下來鍍金的,提拔自然是不能慢的。下放的比下麵提拔上來的進步快,這是多年官場的規律。


    而楊哥呢,最後的安排讓很多事先做過各種預測的人大跌眼鏡,他被任命為江海市委常委宣傳部長,成了張部長的繼任者。


    楊哥的任命,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包括我,事先我沒有從任何渠道得到一點楊哥有可能被任命為宣傳部長的一點消息。


    在這之前,我做過很多種猜測,綜合我得到各種小道消息,首先肯定楊哥這次會被提拔為副地級,然後就想楊哥可能會到人大或者政協當副主任或者副主席,然後又想或者去市委黨校當黨委書記,或者到大學裏去做副書記或者副校長,甚至想到楊哥會到政府那邊當副市長,但是就是沒有想到楊哥會一步直接進常委,當宣傳部長。


    畢竟我幹了這麽久的記者,對官場提拔的規則也有了不少的了解,一般來說,一個正縣級幹部一步提拔進常委,是不多見的,特別是市直機關的正縣級幹部,更是少見。有些正縣級一步到了常委,那也是在下麵幹了至少兩屆的縣委書記。一般正縣級幹部提拔,最好的就是副市長。


    楊哥提拔的消息讓我很興奮,自家人啊,成了我的係統最高領導,這對我無疑是個利好的喜訊,對柳月,更是自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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