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天空陰沉沉的,穆夏呆坐在那裏,渾身的力氣像是被誰抽走了一般,癱軟在地上的,隻是一副無力的軀殼了。


    有冰冷的水滴落在了手臂上、額頭上,好涼。


    “老板,您怎麽樣?”秦朗扶起穆儒風,急切的聲音打斷了穆夏飄飛的思緒。


    她回頭便看見秦朗吃力的扶著穆儒風站起來,穆儒風渾身是血,意識顯然有些模糊了,任由秦朗將他攙扶起來,雙眼也沒睜開。


    穆夏想伸手幫忙,卻被秦朗一個鋒利如刀刃般的眼神給掃了回來。


    她微微一愣的功夫,秦朗已經半背半扶著穆儒風上了遊艇,穆夏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港口,隻覺得心裏也是一片空落落的了。


    頭頂烏雲蔽日,雨點兒越來越密集了,穆夏伸手擋在頭頂,抬腳上了遊艇……


    ——


    夜晚,華燈初上,小雨淅淅的下著。


    酒吧裏,音樂聲震耳欲聾,燈紅酒綠中,男男女女晃動著身體,空氣中飄蕩著各種酒香。


    薄斯幸推開那道門一走進來,立刻吸引了好幾個女孩子的眼光——


    “你們看那個男的,好帥啊。”


    “不僅帥啊,還很有錢啊,看見他身上穿的那件夾克衫了嗎?價值好幾萬人民幣呢。而且,也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那可是出自國際著名設計師的手。”


    “這男的我認識啊,不就是報紙雜誌上經常登的那個……m.g的總裁,叫……薄、斯幸!”


    “啊~~原來是他!”


    薄斯幸一路走進來,目不斜視,壓根沒注意到旁邊幾個女孩正圍繞他討論的火熱。


    他徑直坐在了吧台前,要了一杯酒,自顧自的喝起來。


    他喝的很快,也很猛,一杯酒像是白開水一般,咕咚咕咚幾口就喝盡了。


    “哇~~真是太帥了。”


    “怎麽樣?要不要過去搭訕?”


    “不要……”


    “怎麽?不敢啊?”


    “我……我有什麽不敢的?去就去,誰怕誰啊。”


    在幾個女孩的慫恿下,身穿綠色連衣裙的女孩放下酒杯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裙擺,抬腳朝吧台薄斯幸的方向走去。


    彼時,薄斯幸正喝完第二杯酒,並將酒杯砰的一聲重重放在了吧台上,性感低沉的嗓音接著響起:“再來!”


    話音剛落,杯子就被一隻纖弱無骨的手給拿了過去。


    薄斯幸轉頭,視線裏映出了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的臉。


    跟穆夏差不多大的年紀,隻不過,妝容太濃,香水味太重,失去了最純真的東西,反而讓他心生厭惡。


    像他的夏兒,就從不化妝,但她照樣好看,也不扭捏,但他就喜歡她大大咧咧的樣子,還喜歡她眼裏閃爍著精光,暗暗打著小算盤,預計好好的算計算計他的樣子……


    他喜歡她的一切,哪怕是靜靜的看著她,他也覺得心滿意足,不需要做任何。


    眼前的女孩咧嘴一笑,晃了晃手裏的杯子,眉宇間揚著幾分得意:“不知道喝酒傷身嗎?”


    薄斯幸冰冷的視線淡淡掃過她的臉,卻沒搭理她,而是轉頭向酒保重新要了一杯酒,接著喝。


    綠衣女孩微囧,這個男人跟她平常接觸過的那些男人大不一樣。


    他是m.g的總裁,赫赫大名她也是有所耳聞的,聽聞他冷情冷性,在商場上處事更是不擇手段。


    剛剛她壯著膽子過來,隻被他那一個眼神輕輕掃過,就覺得渾身哆嗦。


    看的出來他現在心情不大好,萬一那句話說錯了,得罪了這尊大佛,他會不會把自己掐死?


    很難說啊!


    女孩咽了咽口水,可是這個時候要就這麽回去了,那些等著看她笑話的女孩,還不擠兌死她啊?


    想到這裏,女孩定了定心,也順便壯了壯膽。


    提起勇氣再次開口:“大叔,我說喝酒對身體不好,你少喝點……”


    薄斯幸不耐煩的轉過頭來,“怎麽?想管我?”


    他湛黑的眸子裏,幽深的像是一口看不見底的古井,從中透出來的那森森的寒氣,讓綠衣女孩下意識的抖了抖。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男人的指尖大力握住,“知道我是誰?”


    綠衣女孩傻了。


    此刻她絲毫沒有因為薄斯幸捏著她下巴的這一個動作,而感到榮幸,因為,她分明在他眼中看見了一抹寒涼徹骨的……殺意!


    她一時間忘記了要作何反應,隻覺得很害怕,木訥的點點頭,“知……知道……”


    薄斯幸眯眼,危險的氣息從他身上迸射而出:“知道你還敢來招惹?是活膩了嗎?還是想找死?嗯?”


    “……”綠衣女孩一呆,旋即眼眶便一熱,嚇得眼淚都掉下來。


    “對……對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求求……您……放了我……嗚嗚嗚……”


    綠衣女孩被嚇壞了。


    她隻是被幾個損友刺激的過來搭訕,卻沒想到,這尊佛根本就不是她能搭訕的起的。


    薄斯幸的那些商業手段她都是聽說過的,她家中也是做小本生意的,萬一自己一時好玩得罪了他,他將來查到自己的家裏,隻要稍稍動一根手指頭,就能讓她家無路可走!


    他有這樣的能力,也有這樣的魄力!


    畢竟,“死”在他手裏的企業和生意人,還少嗎?


    多少人對他恨之入骨?卻又拿他沒轍?


    她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哪裏會是薄狐狸的對手?


    “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嗚嗚嗚……”


    薄斯幸眉頭微微擰起,忽然低喝一聲:“別哭了!”


    “……”綠衣女孩抽抽搭搭,真的一下子就止住了哭聲。


    薄斯幸望著麵前這張小臉,視線有些迷離,仿佛在透過她,去看另外一個女孩兒。


    他驀地鬆開了手,“滾~~”


    綠衣女孩一呆,旋即反應過來,連眼淚都來不及擦拭幹淨,便逃也似得離開了。


    薄斯幸煩悶的飲下一杯酒,再喝下一杯。


    周圍的人都被他吸引,很多女孩都站的遠遠的,看著他竊竊私語。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再敢上前來搭訕,因為他們都很愛惜自己的小命,還想活的再長久一點。


    ——


    冷影趕到酒吧的時候,酒吧已經打烊了。


    酒吧裏早已空蕩蕩的,隻剩下喝的爛醉如泥的薄斯幸,趴在吧台上,醉的不省人事。


    淩晨三點鍾的街道上,路燈明亮,卻已經沒多少人走動了,相比深夜,路上的車也少了很多。


    這個點,連夜貓子也要回家睡覺了。


    要不是冷影接到了薄斯幸醉醺醺打過來的電話,這個時候,他也窩在被窩裏,舒舒服服的做著美夢呢。


    他還記得,接到薄斯幸電話的時候,他差點以為別人打錯了。


    電話裏,薄斯幸好像哭了,聲音聽上去也很難過。


    他說:“冷影啊,你看見我的夏兒了嗎?”


    “你看見她走了對嗎?她真的走了對嗎?”


    “冷影啊,我特麽是不是做錯了?我特麽就該打死那個男的,斷了她的念想……”


    ……


    迷迷糊糊,傷心欲絕,翻來覆去的就是這麽幾句話,最後還是酒保接過了電話,告訴了他,薄斯幸在酒吧裏喝醉了,他才驅車趕過來的。


    早知道這樣,他今天讓他早點下班回家休息的時候,他就不該走的。


    他就該守著他的,萬一出了點什麽事,可怎麽得了?


    這深更半夜的,全暖城等著報複他的人,可多了去了!


    將薄斯幸塞進車後座以後,冷影也上了車,他發動了汽車,想了想,卻將車開往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


    深夜的薄家大宅內,因為冷影忽然將爛醉如泥的薄斯幸送回來,打破了原有的平靜。


    薄斯幸吐了大半天,才昏昏然,叫著穆夏的名字,睡過去。


    薄母心疼的坐在床邊,看著自己一向堅強如磐石的優秀兒子,喝成這個樣子,不省人事中還傷心的流著眼淚,做母親的一顆心度心疼的揪起來。


    薄母轉回頭來問冷影:“冷影,這是怎麽回事?他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冷影本意將薄斯幸送回來,是想著他獨居的別墅那邊,保姆阿珍剛剛被他辭退,他一個人醉成這樣,又有潔癖,最討厭男人碰他。


    縱然他是他最貼心的手下,也是諸多不便。


    所以考慮了一下,還是給送回了薄宅,由薄母照顧最合適不過了。


    他是把人送回來,可是卻沒那個膽子,去透露老板的事情。


    於是,他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心情不好吧,多喝了兩杯,就成了這樣了……”


    “那他怎麽總是叫著穆夏的名字?”薄母擔憂的看著自家兒子,“是不是又跟夏夏吵架了?”


    冷影不敢多說其他,“那個,我先走了,老板就交給您了。”


    薄母點點頭,不放心的叮囑道:“開車慢一點。”


    冷影剛走出去,迎麵差點跟薄允熙撞上。


    薄允熙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睡眼朦朧,顯然是剛從睡夢中醒過來。


    冷影朝他微微彎腰頷首,行了個禮,轉身去了。


    薄允熙抓了抓頭發,推開門進了薄斯幸的房間。


    “媽。”薄允熙走過去,站在床邊看了薄斯幸一會,麵色很震驚:“哥這是失戀了嗎?怎麽搞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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