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瘦個男人沒想到一下子衝進好幾個人,都傻眼裏看著,冷鴻雁在外室掃了一下,沒看到劉立海,便叫了一句:“小劉,”裏屋的劉立海已經迷糊得不行,一聽是冷鴻雁叫他,不敢相信地問了一句:“是冷姐嗎?”


    “小劉,是我。”冷鴻雁應了一句,順著聲音往裏室走著,兩瘦個男人才醒過來似的,一邊想上前去阻止冷鴻雁進裏屋,一邊問:“你們是什麽人?”


    朱德江罵了一句:“狗日的,你管老子們是什麽人。”說著使了一個眼神,兩瘦個男人嘴時同時被塞上了毛條,他們還想掙紮,幾個年輕人一勾腳,兩個人同時倒下了,仰麵撲嗵一聲,嘴角一下子慘出了血,可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同時被綁住了手腳,拖到了桌子腳旁,緊緊地綁在桌子腳上麵,這個動作的完成,不是專業人士,很難有如此之神速,如此迅速的一連串動作,讓冷鴻雁都吃了一驚,沒想到朱德江教出來的人,還真有幾下子。


    朱德江看見了冷鴻雁臉上的神色,又神氣地說了一句:“不是我吹牛,我訓練出來的人,一個頂十個。”


    “我確實開眼界了,服。”冷鴻雁讚了一句,就要想往裏屋走。朱德江見冷鴻雁要進裏屋,趕緊一腳踢開了裏屋的門,整個房間亮得刺不開眼,冷鴻雁根本看不到劉立海在哪裏,又問了一句:“小劉,我們來救你了。”


    “我在這裏。”劉立海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聲音哽咽著,聽得冷鴻雁一陣陣心酸,便對朱德江說:“德江,想辦法把這燈滅掉了。”


    朱德江也被刺得睜不開眼,就轉身問兩瘦個男人:“燈的開關在哪裏?”


    兩瘦個男人似乎是約好的一般,不說話,他們內心在想,好大膽子啊,敢闖到這裏來救人,不要命了。


    “說不說?”其中一年輕人從背包裏掏出一把銀針出來,做了一個要往他們身上紮針的動作。這兩瘦個男人一看這家夥,比他們審訊室的工具還要專業,他們當然清楚這往身上紮針是什麽滋味,而且他們也感覺確實遇到了高手,如果不說,自己的皮肉還得受苦,便趕緊說:“在外屋的門後麵。”


    朱德江趕緊走到門邊,在門後麵發現有一堆的開關,好感覺這地方不是想象中那般簡單,一定布置著很多機關武器了。他們審訊室也一樣,整人的招數層出不窮的。


    憑著辦案的經驗,朱德江很快找到大燈的開關,他按了一下開關,裏麵的大燈,果然就不亮了,房間裏卻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朱德江趕緊走進了裏屋,從牆上摸到了開關,才把裏屋的燈打開,劉立海這個時候緊緊地閉著眼睛,他被這麽強烈的大燈刺得眼睛痛死了。


    冷鴻雁這個時候終於看到了劉立海,他被限製在一個很小的圓圈裏,圓圈周邊全部是農村那樣蓑衣刺一般的東西圍著,隻要身子動一點點,就會被刺痛。而且這麽個大冬天的,劉立海竟然被他們脫得光著上半身,身上還有被痛傷的痕跡,隱隱有血往外滲著。


    冷鴻雁看得肉跳的同時,一陣接一陣的恐怖侵擊著她,她沒想到一個紀委就有這麽可怕的地方,也難怪一進來紀委的人,十之八有都有招供。這才多長時間啊,那麽帥氣的小夥子,被他們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冷鴻雁趕緊走過去一邊拿劉立海的棉襖,一邊說:“小劉,姐來晚了,讓你受罪了。”


    朱德江便去扶劉立海出來,卻聞到了一股股尿酸味,往下一看,劉立海身子下麵全是水,便問了一句:“他們是不是不準你上廁所?”


    劉立海極難為情地點了點頭,眼淚又一次沒忍住,“叭啦,叭啦”地往下掉著。


    “一群王八蛋。”冷鴻雁一邊罵著,一邊心痛地看著劉立海。此時,冷鴻雁心真的又酸又痛,恨不得抱著劉立海,讓他靠在自己懷裏哭一場。可有朱德江在這裏,外麵還有幾個小民警,而且目前他們是偷著搶人來著,不是訴苦和表達衷情的時候。


    朱德江看著冷鴻雁的樣子,很快明白了,冷鴻雁確確實實對這個小子動了真情,外麵的傳聞全是真的。這小子還真有豔福啊,朱德江這麽想了一下,不過還是對冷鴻雁說:“部長,我們還是要趕緊走。再說了,整人的招數都是這樣的,我們也幹過的。不把人整成鬼,是很難收聚到我們要的東西。”說著,朱德江便去接冷鴻雁拿的衣服,往劉立海身上披著。


    “他這下麵一身濕的,怎麽走啊。”冷鴻雁指著劉立海的下麵說著。


    “顧不了這麽多,部長,先把人救出去再說。”朱德江說完,扶著劉立海,示意他走幾步,活動開了,就行。


    劉立海的腳已經麻木得不聽使喚,他在朱德江的扶持下,走了幾步,可是腳還是木的一樣,朱德江怕人來了,就走不成了。二話不說,背著劉立海就往外走。


    冷鴻雁一看這架式,趕緊說了一句:“德江,謝謝你了。”


    外麵的幾個年輕人一見他們的大哥背著人出來了,趕緊搶著上前麵說:“大哥,我們來背吧。”


    “快撤。”朱德江說了一句,大家便不再搶,跟在朱德江身後往外撤。


    於是一行人急匆匆往樓下撤,可他們剛出樓道口時,迎麵撞到了吃完飯回來的劉春華身上,劉春華愣了一分鍾後,很快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大喝了一聲:“你們這是幹什麽?”


    ?“我們搶人。”朱德江應了一句。


    “朱德江,你好大膽子啊。敢帶著民警搶紀委的人,你不要命了?”劉春華氣得恨不得暴扇朱德江的耳光,一個小小科級幹部,竟然就敢來紀委的秘室裏搶人,反天了不成?


    “劉主任,你不會不認識我吧?”冷鴻雁此時冷冷地叫著劉春華問著。


    “是冷部長啊,你們,這,”劉春華疑惑地望著冷鴻雁,吞吞吐吐地問著。


    “劉主任,實話實說吧,今天是我要德江來搶人的,一切後果,我承擔。所以,請你讓開。”冷鴻雁的語氣仍舊冷冷的,如果不是劉春華的主意,會把劉立海整成這個樣子嗎?


    “你承擔得起嗎?”劉春華也冷冷地回了冷鴻雁一句。


    “劉主任,你什麽意思?”冷鴻雁真的很生氣,人走茶涼的道理,她懂。可是她沒想到的是,她才離辭半年,竟然連紀委辦公室主任都敢這個態度和她說話。


    “別說你現在不是部長,就算是部長,你又能算什麽呢?頂多一個花瓶罷了。”劉春華刺了冷鴻雁一句。


    “你他媽的說什麽呢?”朱德江盡管背著劉立海,可雙腳是閑的,照著劉春華,就是一腳。


    劉春華沒站穩,整個人被踢得滾下了樓梯,冷鴻雁怕鬧出人命了,趕緊讓朱德江的三個手下去扶劉春華,好在樓梯才幾步,劉春華也沒摔成什麽樣的。可他被三個年輕人扶起來的時候,語氣一點也沒軟下來,反而更凶了:“朱德江,你居然敢踢我,這算帳我記著了。現在,馬上把人放下來。”劉春華一臉命令式地看著朱德江。


    “劉春華,你是敬酒不吃想挨打是不是?”朱德江又想揍人了,劉春華這德性,狗仗人勢的東西,他看著就煩,不就是比他官大一級嗎?可他朱德江從來就不看重這一點,劉春華挨了一腳,還敢命令他,他是又氣,又好笑,這種人居然也有。


    “朱德江,你這個副局長是不是想當到頭?如果還想繼續你的副局長,就把人放下。”劉春華拿官位說事了,他比朱德江職位高,當然可以命令朱德江了。再說了,他和朱德江早就認識,以前他也在公安係統幹過,雖然沒有直接管過朱德江,可也做過分局領導,也算是朱德江的上司了。


    “兄弟,把他給綁了。”朱德江懶得再說廢話,對身邊的年輕人說。


    “你們誰上來,開除誰的公職。這可是吳浩天書記親自過問的案件,你們竟然敢來紀委搶人,膽子撐破天了。識相的,趕緊把人放開來,我劉春華放你們一馬,否則一切的後果,朱德江你來承擔。”劉春華一提吳浩天書記,整個人立馬氣焰囂張起來。


    冷鴻雁猜到是吳浩天的幕後指使,可真正被劉春華證實的時候,她內心還是吃了一驚,這個堂堂的市委書記,怎麽就要和一個副縣長過不去呢?是孟安達報複這個小子嗎?


    “給我打。”朱德江徹底被激怒了,說了一句。身邊的三個年輕人,衝過去把劉春華架住了,就要暴打他。


    “不要打人。”冷鴻雁很快讓自己冷靜下來了,不管這曲戲是誰在幕後,她都不能把事鬧大,來紀委搶人已經是京江史無前例的事情,如果再暴打人,就很有些不占理了。


    “我們走。”冷鴻雁推了一下朱德江。


    “朱德江,我馬上給胡局長打電話,你好大膽子啊。”劉春華吼叫了起來。


    “劉主任,我是奉省委書記郭寶鑫的要求前來帶劉立海去見他,你們把人整成這個樣子,等著誰給誰算帳吧。”冷鴻雁氣不過,搬出了郭寶鑫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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