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自動忽略了回門的說法,隻分外在意張謙說的“咱們該回去看看”。


    冬兒欣喜問道:“咱們?你和我一起?你能走開不?”。


    冬兒和張謙手裏的事情都多,既然要帶著冬兒回府州,就得從現在開始著手準備,安頓手裏的事項,時間很緊。還有府裏的事情,也一樣得安排好。否則,讓姚氏或者侍郎府鬧起來,也是麻煩。


    生意有王管事一手管理,爆竹工坊和火器研發交代給喬顯雲,宅子則有蔣六和黃嬤嬤看著,張謙還把廉伯留下來坐鎮。另外多安排了侍從守著宅子,避免再發生張謙離開,沒人能轄製姚氏的事情。


    錦繡院留下宋婆婆,合著劉嫂和妙雲、秀雲看守院子。王嫂子和其它三個丫頭跟冬兒一起走。


    另外,張謙又另外找了臨時的西席,在外院教導、連帶著照看張承誌。免得他不在,姚氏通過張承誌,做出什麽事情,有先生看著,若是有異常,能及時發現。


    京城的事情都安頓妥當,三月下旬張謙帶著冬兒打點行裝,啟程趕往冬兒闊別已久的府州城。


    說起來,冬兒從來到這個異域之地,和廉伯、王嫂子相處的時間,遠比府州的父母多。可是,府州楊家終究是她剛來時的落腳地,是她熟悉這裏的生活的起始點。


    闊別四年之久,冬兒要再次回到舊地,這讓她的心情很是複雜。在府州城的涼山街,那個貧苦百姓的聚居地,她這樣的女子,能有現在的身份,也算是一步登天了。更何況,現在的楊家,還有逐漸顯赫的二黑。她沒有一技之長,孤身一人來到這裏,僅憑著過往的一些信息和做事的經驗,能做到如今,也算是成功了吧?


    二黑在北地,僅僅做了兩年的土豆深加工生意,就名聲鶴起。一個原因,是二黑在幾個管事的協助下,生意做得的確出色。再一個原因,就是二黑給北地的貧苦百姓帶來一線可以吃飽飯的希望。


    北地貧瘠,北地百姓的日子都是勉強維持。二黑帶著大量資金,來到北地,雇人開荒種地,在貧瘠的荒地上種植洋芋。還讓高產的廉價洋芋,終於有了別樣的銷路。讓勉強隻能在冬季儲存的洋芋,可以大量的種植、收獲、加工,加工過後的廢料洋芋渣,還能飼養家畜、家禽。北地的百姓,給二黑的工坊做事,也同樣能用勞動力掙錢養家。


    想到二黑要成家立業了,冬兒問陪她一起坐馬車的張謙:“我二哥成親後,不知會不會和我爹娘住在一起?”


    張謙笑了,“你想什麽呢?北地還有廣博的荒地,澱粉生意也是供不應求。他若是回府州城,和你父母住一起,北地的那攤子事,誰來管?”


    冬兒也笑了,她這才是關心則亂吧,“我隻不過擔心,妮子若是和我娘、我哥嫂住在一個屋簷下,日子會不好過。”


    “嗯,我也聽說,二黑剛回去的時候,你大哥大嫂怕二黑分家產,對他不是很好。”張謙隨口應道。


    “還有這種事,我怎麽不知道?”冬兒驚訝問道,“你什麽時候知道的?卻不告訴我。”


    張謙笑著安撫她,“二黑回去的時候,身邊帶著好幾個侍從呢。又是銀子、又是人手,怎麽也不會吃虧。我也是明遠隨口和我說了一聲,並不是當緊要事情講的。我若是給你說了,平白讓你擔心。”


    “哦,那倒也是。”冬兒想想也是,跟著張謙曆練的二黑,和大春、羅木匠等人,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的對手。想來根本就不會對上,也就是大春兩口子小心眼,才把那個被他們禍害了的買賣當寶貝。


    剛上路幾天還好,走到半截,冬兒就覺得不舒服起來,又暈又吐。話說她乘坐馬車也不是一次兩次,幾年的長途短途,大多是用馬車打發的,這時居然開始暈車了。


    鬧騰了兩天,又是酸梅、又是薑片的,絲毫不管用。張謙眼見得冬兒的臉色都不好看了,心焦之餘,隻得早早的在一個還算繁華的鎮子停下,找了個客棧,讓冬兒緩緩。


    住下之後,王嫂子偷偷找張謙商議:“六爺,請個郎中給姨奶奶看看吧,奴婢怕姨奶奶不是暈車。”


    張謙也有這個打算,“嗯,我也想著讓郎中看看。冬兒從沒有暈車、暈船的毛病,這次是怎麽了?鬧騰的這麽厲害。這剩下的路還怎麽走?”


    張謙說完,心裏那滾/燙的念頭再也壓不住,問王嫂子:“冬兒的月事,我記得有一陣子沒來了。你記得什麽時候不?”


    “是有一段時間了。”王嫂子點頭道。其實冬兒的月事已經近兩個月沒來,隻是冬兒的月事一向不太準時,而且張謙一直盼著冬兒有孕,心情過於迫切。王嫂子不敢貿然猜測,怕希望落空,讓六爺失望。


    看來張謙也有約莫,隻是不敢確定。


    郎中被請過來,一上手把脈,臉上就帶了笑意。一旁的張謙心裏就熱切起來,郎中給人看病,若是有了笑容,那就是喜事吧?


    果然,郎中讓冬兒換了手腕,再把脈看過,起身和張謙走到客房外間,對著張謙拱手道賀:“恭喜這位爺,您夫人身子沒有大礙,隻是有喜了。”


    張謙大喜:“當真?”


    郎中笑眯眯的說道:“當真,當真。尊夫人的脈象很明顯,就是滑脈。大概兩個多月了,十成十的有孕。”


    張謙忙對巧雲說道:“去找王順家的,給老先生封三十兩銀子。”轉頭又問郎中,“賤內的身子怎樣?我們還要趕路,不知賤內的身子受不受得住。”


    郎中很高興他今天的好運氣。一進門,他就看出這位氣派不凡的爺,很緊張他的夫人。把脈得知夫人是有喜,他就知道這次出診一定會有不菲的賞錢。這不,一張口,就賞了三十兩銀子。


    郎中樂嗬嗬的說道:“不妨事,尊夫人身子很好。您剛才說的症狀不是暈車,隻是孕婦的孕吐。至於趕路,隻要路上不是很顛簸,能休息好,就沒有大礙。”


    張謙連連道謝,郎中又給備了兩副安胎藥。囑咐若是胎氣不穩,又是荒郊野外,找不到郎中,就把藥煎了喝。平時不用喝藥,隻要注意飲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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