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就有準備,經過兩個月的準備,十一月中,位於京城外一個小鎮的爆竹工坊,正式投入運行。


    十一月底,爆竹工坊製作出第一批爆竹。雖說沒來得及研製出冬兒提出的各式花炮、禮炮。但正值年底,正是各家各戶準備年貨的時候,繽紛爆竹工坊的爆竹,竟然也搶了個行情。


    繽紛爆竹工坊並沒有自己的鋪麵,都是發貨給各個店鋪,或者有大主顧訂貨,批量賣出去。


    打包起來的每包爆竹,都在顯眼的位置上做了明顯的提示。用文字和圖示標明注意事項,嚴禁煙火,嚴禁和易燃物品存放一處,年幼之人不得單獨燃放等等。


    獨特的經營方式,配合著王管事和廉伯多年的關係,讓他們的爆竹銷量大好,在過年前,大大的賺了一筆。


    去年年終,張謙正在獄中,張家上下一片慘淡,過著今天不知道有沒有的日子。之後雖然張謙放出來了,不但生命垂危,而且家裏的買賣,充公的充公,遺失的遺失,竟然是家道敗落的樣子。


    不過一年,張家著力經營剩餘那些貌似慘淡的買賣,更是轉行做起別的營生,竟然一樣做的有聲有色。這樣有力的轉變,讓京城的買賣商家大為歎服,張謙果然有手段,是個能做事的。


    大年二十九,幾個月沒有音訊的侍郎府來人。


    吳夫人的管事嬤嬤來到張家,看望姚家的二姑奶奶,並且求見六爺,帶來侍郎府對六爺的問候,並邀請姑奶奶和姑爺大年初二過府相聚。


    在書房做事的冬兒聞訊,驚訝的直翻白眼。這事情做的,也太難看了吧。竟然一點顏麵也不給自己留,就這麽貼上來。


    冬兒直白的表情,把一旁的廉伯看的直皺眉頭,“冬兒,你如今不是小孩子了,是掌管一方買賣的大掌事。你看你,哪有一點沉穩莊重的樣子。”


    冬兒低頭打量自己一番,很是無辜的說道:“我這不是好好的,沒什麽不得體的地方嘛。”


    宋婆婆抿著嘴唇,也不言語。


    廉伯歎了口氣,無奈道:“算了,我也說不動你,還是回頭讓王順家的給你說道說道。唉,你也在淑寧女學進學好幾個月,竟然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冬兒瞪了廉伯一眼,誰說沒長進,她的禮儀哪裏差了?沒人的時候,還不讓人鬆閑鬆閑嗎?


    算了,還是不說了。說出來,指不定惹來老頭子多少閑言碎語。


    冬兒轉而問道,“廉伯,您說,六爺會應邀去侍郎大人家嗎?”


    廉伯沉吟片刻,說道:“若是要掩人耳目,大概還是得去一趟。”說著,口氣一轉,鄭重的對冬兒說,“冬兒,六爺沒準兒會問你的意思,你可不能使性子。若是讓人知道,六爺連四品侍郎的麵子都不理睬,對咱們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冬兒呆了呆,隨即不屑的說道:“廉伯,您還是提前對六爺說,讓他自己酌情處理,千萬別問我。他決定的事情,我會體諒,也願意相信他。可是他若問我,那就是讓我拿主意,我一定不會違心的勸說他去。”


    廉伯翹了翹胡子,“你這自私的臭丫頭,就不能讓六爺心裏好受點?”


    “切。”冬兒撇嘴,“又想自己拿主意,又要從我嘴裏聽到萬分希望他去。那不是顯得太虛偽、太矯情嗎?”


    正說著,張謙就進來了,他笑道:“哪個說爺矯情、虛偽了?爺是那樣的人嗎?讓冬兒為難的話,爺怎麽忍心問出口呢?你說是不是,冬兒?”


    真不要臉,廉伯和宋婆婆還在呢,他說話就這麽過分。冬兒斜眼看著他,“這麽說,六爺答應去了?”


    張謙笑道:“眼看著過年了,咱不提這些不高興的事。”


    冬兒撇撇嘴,明明是迫於無奈,必須去討厭的人家去應酬,還做出這麽敞亮開闊的樣子。除了他張謙,也沒誰了。


    除夕晚上,張謙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個團圓飯,姚氏和冬兒同時在場。兩個小姐還好,大概是有黃嬤嬤教導著,至少臉麵上還過得去。


    兩位公子對冬兒都沒有好臉色。二公子還好,年紀還,隻是埋頭在乳母或者姚氏懷裏,不肯看冬兒一眼。大公子張承誌對著冬兒時,總是擺著一副厭惡的冷臉。看的張謙直皺眉頭。


    好在冬兒也不在意,人家自有娘親教導,自己犯不著討人厭,去計較人家對自己的態度。


    家庭成員之間的關係過於複雜,應景的吃過年夜飯,張謙就對大家說,在這裏都不自在,各自回去守夜吧。


    看著冬兒離開,張謙也領著張承誌回了外院書房,爺兩個在書房守了一晚上。


    初一,張謙領著張承誌象征性的對著香燭祭祖,之後,就自/由活動了。


    張謙回到錦繡院,冬兒睡懶覺剛起來,正趕上一起吃早飯。


    這是第一個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大年初一。吃過早飯,張謙問冬兒想不想去寺廟上香。


    冬兒搖頭,“不要了。今天寺廟的人一定很多,少不得會遇到熟人。你明日還打算去侍郎府裝樣子,怎麽好被人家看到,你大年初一扔下正室,卻帶著側室去上香。”


    張謙的臉一陣黯然,他還是不能把冬兒領到人前去。


    冬兒對是不是在人前一向不在意,還很熱情的邀請張謙:“咱們下棋吧,我在淑寧女學學了點,又跟國公府的十小姐下過幾次,人家都嫌棄我太笨。平時也沒時間,現在正好,你陪我練練手。”


    國公府的十小姐,是國公府庶子的庶女,不怎麽受府裏看重。曾經在流錦行女賓鋪麵上見過冬兒,很是羨慕冬兒能自食其力,和冬兒很是交好。


    張謙也樂的陪冬兒消遣,大年初一,兩人竟然在房裏下了一天的棋,中間做的乏了,也就是去院子裏走動了走動,就這麽悠閑愜意的過了一天。


    初二,張謙一早起來,也沒驚動冬兒,和王嫂子交代一聲,說冬兒知道,他陪姚氏去侍郎府,就先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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