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心裏的氣氛幾乎讓她失去理智,她的眼睛不住的來回轉動。思量良久,她的情緒才有了平靜的跡象,考慮事情也恢複了正常。


    姚氏想起錦繡院裏的情況,狐疑的問徐嬤嬤:“孫管家不是說,楊冬兒看起來像是沒吃沒喝,精神很差嗎?怎麽能有力氣逃走?”


    徐嬤嬤連忙說道:“孫管家也說了,那宋婆子卻依然精神抖擻、體魄碩鍵。若是楊姨娘一直都在保證幾個健仆的飲食,等到有了機會,她們就一定有體力護送楊姨娘離開。”


    姚氏想起,孫管家的確說過這樣的話。她咬牙說道:“那就幾再餓她們幾天。六爺不是說要走半個月嗎?還有幾天呢,沒水喝的話,她們也撐不了幾天。”


    徐嬤嬤籲了口氣,才把心放到肚子裏。這時,連她都盼著張謙能早點回來,六奶奶現在要做的事情,一點退路和回旋的餘地都沒有。趁著六奶奶還沒釀成大禍,快快把事情結束了。隻要楊姨娘留著性命,不但六奶奶能保平安,她們這些奴才,也可以留條命在。


    也許是徐嬤嬤盼著張謙的心情過於迫切,時間還沒到姚氏等候的極限,張謙回來了。


    在晨光中,一身風塵的張謙直接騎馬進了張家宅子,直到二門處下馬,隨手把韁繩扔下,大步走近二門,抬腳就要踹門。身邊的隨從連忙從兩旁拉住,兩個侍衛連忙上前,把門踹開。


    二門裏看門的婆子不知所以,院門被大力破開的巨響,驚得兩人跳了起來。還沒來及過去查看,就見六爺青著臉,大步進來。


    兩個婆子驚惶的對看一眼,就要去給萱馨園報信,卻被張謙一聲怒喝:“蔣六,明喻,讓小子們都進來,把這院子裏的人看住了,一個也不許隨意走動,都在原地等著!”


    隨著張謙的話音落下,外麵的家丁和滿身風塵的隨從呼啦啦的湧進來,被蔣六、明喻等人指點著,分別往內宅的各個方向而去。


    張家後宅的各色人等,原本就在房裏做事的還好,正好在外麵行走的就慘了,被侍從們凶狠的吆喝著“原地不動”,就隻能在侍從虎視眈眈的注視下,呆在原地,心下更是驚懼。六奶奶趁著六爺不在,想對付楊姨娘,如今六爺回來,顯然就要給楊姨娘做主了。


    最後進來的是廉伯,一樣的滿臉疲倦,滿身塵埃。


    廉伯叫住正在安排人手的蔣六,“先讓人拿水進去,讓外院廚房燒些粥品,和快手的清淡小菜,即刻送進錦繡院。”


    蔣六連忙應聲去安排,廉伯才溜溜達達的往後宅進去。不過被困了十幾天,想來冬兒那小丫頭也不會有事。若是真到了撐不下去的時候,那小丫頭絕不會這麽靜悄悄的坐以待斃,一定會拚了命打出來。


    隻是六爺關心太過,生怕在姚氏主導的後宅,冬兒會遭遇不測。廉伯看了看路上仆婦們的驚懼眼神,也知道冬兒這些天,大概熬得狠了。


    張謙鐵青著臉,默不作聲的趕到錦繡院。遠遠的就看見看守錦繡院的拳師,本就陰沉的臉色更加黑了幾分。


    幾個拳師也覺得不對,倒也沒不長眼的攔上來。幾個人站在一起,沉默的看著張謙等一眾人過來。


    張謙在大門處就略停住腳步,掃了幾人一眼,吩咐緊跟著他的明瑞:“把這幾個人看起來,等爺閑下來發落。”


    說完,一腳踢開院門,就搶進門去。


    張謙一邁進門,廂房和正房的門就打開了,宋婆婆、劉嫂和敏煙迎了出來。


    宋婆婆在東廂房門口說道:“六爺,姨奶奶在這裏。”


    張謙掃幾人一眼,腳步一轉,進了東廂房。


    冬兒靠在東廂房裏間的炕上,麵帶微笑,安靜的看著張謙進來。她的麵容上去憔悴不堪,但看著張謙的眼睛卻依然明亮。


    張謙兩步搶上去,把冬兒擁在懷裏,看見冬兒幹裂的嘴唇,顧不上說話,向著門外喊:“水,水呢?”


    冬兒安撫的拍拍他的胳膊,小聲說道:“沒事,我沒事,你不用這麽著急。”


    “你先別說話,喝點水,有話一會兒再說。”張謙聽到冬兒幹啞的嗓音,連忙製止她。


    穿雲捧著一杯水過來,張謙接過來,先給冬兒喝了幾口,才對穿雲說道:“去外麵問明瑞,小子們都哪兒去了,趕緊拿飲食過來。”


    張謙說話的聲音不小,明瑞在窗外應道:“蔣管事已經安排外院的廚房,飲食即刻就送過來。”


    張謙點頭,對穿雲說道:“你也去吧,院裏還有水和食物的話,你們都少用一些。等一會送來飯食,再一起食用。”


    冬兒扯開幹裂的嘴角笑笑,“我們還有些飲食的,隻是不知道六爺什麽時候回來,所以留著應急。”


    張謙心痛的眼睛都紅了,“都是我考慮的不周到,沒把你安排好,就急著離開,讓你受苦了。”


    冬兒搖了搖頭,還是覺得氣力虛弱,也不多說話,把一杯水喝完,閉上眼睛靠在張謙胸前。


    冬兒靠了一會兒,就聽到張謙小聲問道:“冬兒,別睡著了。一會兒還要吃飯的,吃了飯再睡。”


    冬兒睜開眼睛笑了,“不用擔心,我沒事。蔣管事幫著我們投擲進來的水袋和幹糧、吃食,我們每天都會吃一些,遠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我隻想安心的在你身邊靠一靠。”


    張謙聽著,覺得鼻子酸酸的,“以後爺走到哪兒,就把冬兒帶到哪兒。絕不會再讓冬兒吃這樣的苦,受這樣的委屈。”說完這幾句話,眼睛驀地裏寒光閃爍,“爺絕不會讓冬兒白受委屈,姚氏那個賤/人,爺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冬兒連忙扯著他的衣襟,說道:“先別,先什麽也別做。等我緩過來,我和六爺商議,看怎麽做合適。”


    張謙狠狠的說道:“還用商議?就依著她做的事情,怎麽懲治她都不過分。”


    “六爺聽我的好不好。咱們先冷靜冷靜,再做決斷。” 冬兒有點著急了,扶著張謙的胳膊就要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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