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找不到比你更有分量的人了。


    提起這個,二黑狠狠的瞪了冬兒一眼:“你還好意思說。你看看你,哪裏還像是人家的女眷,一點點的規矩都沒有,三番兩次把六爺惹的火冒鑽天。那是六爺,是家主,你能不能像個賢淑女子那樣,好好的尊敬六爺。”


    冬兒雙手一攤,很無辜的說道:“我怎麽了,我挺好的吧。廉伯、王管事他們,對我滿意的不得了呢。六爺自己也沒說什麽啊。”很多話冬兒都不好意思說,每次張謙發火,都很沒道理,甚至很白癡好不好。


    二黑瞪視著冬兒,這個臭丫頭,就是仗著六爺喜歡她,根本就不把六爺當回事。


    他屢屢被明喻笑話,都是因為冬兒。明喻逮著空就故作神秘的笑他,說他的妹子就是厲害,無論六爺生多大的氣,對著冬兒就沒事了。還說,六爺的城府,也就是冬兒能把六爺的火氣勾起來。雖然都是兄弟之間的玩笑,他們也沒惡意,可是,難道冬兒不覺得六爺很值得人尊敬、仰慕嗎?


    而冬兒根本就沒把二黑的指責當回事,她的視線和二黑相遇,看到二黑眼裏的譴責,很不明白二黑的不悅情緒從哪裏來。她不是已經把他說服了麽,二黑似乎也認可她說的有道理,已經同意了的樣子。怎麽不過一瞬間,二黑就又不高興了?


    然後,她就白癡的問了二黑一句:“二哥,好好的你怎麽就不高興了?”


    二黑沒好氣的給她丟了一句,“我這裏用不著你操心我高不高興,你能少惹六爺生氣,就比什麽都強。”


    “哦。”冬兒撇撇嘴,很無奈的應了一句。照著現代的歸類法,二黑就是張謙的超級鐵粉,他最疼愛的妹妹,也不能隨意褻瀆偶像。


    張謙知道了冬兒勸說二黑的過程,也聽到二黑不願意自己創業做事,著實把冬兒奚落了一番。


    冬兒也隻能悻悻的接受奚落。沒辦法,勢不如人,誰讓自家二哥不給自己做主,冬兒隻能假裝沒聽見。好在張謙對冬兒讓二黑避禍的怒氣沒了,也算好事,奚落就奚落吧,關鍵是二黑同意回府州了,這個比什麽都強。


    張謙催問冬兒什麽時候試著做粉條。至於粉絲,冬兒可做不出來,她隻是聽說過漏粉絲的說法,至於那麽細的粉絲到底是壓出來的,還是用粉漿直接漏到開水鍋或者是半開的水裏,她可一點都不知道。隻能讓張謙找工匠去試,她就不操這個閑心了,誰讓他硬要參股呢。


    至於粉條,辣麽粗的粉條,她還是敢於一試的。咱不是有做麵的壓床嘛。


    冬兒連自己動手,帶指揮王嫂子幾個人,浪費了好多王嫂子領人淘製的澱粉,終於試驗成功。其實,說起來也簡單,澱粉和礬石的比例和做涼粉差不多,隻不過和麵的時候需要注意點,太軟太硬都不行。


    粉條做成功後,就要給相關人士展示、試吃,所以,和張謙一起來的還有廉伯和王管事,一幹人都齊聚在湯先生名副其實的陋室中。


    冬兒準備的菜,是羊肉炒粉、酸菜炒粉、粉條丸子、酸辣粉、燉肉白菜燴粉條、粉湯,還用粉條涼拌了個菜。


    她一邊幫著王嫂子炒菜,一邊心裏嘀咕,都說這粉條裏麵有白礬,對身體不好,這麽一大桌粉條做的菜,給他們吃……。算了,他們一輩子才吃了這麽一回,下次再吃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呢,什麽事兒都不會有就是了。


    由於有廉伯和王管事在,冬兒也就沒上桌吃飯,隻整理了湯先生的書桌,由王嫂子陪著,兩人在書桌上擺上飯菜,將就著吃了頓飯。


    對於冬兒來說,粉條隻是一個用來調劑的普通菜品,沒有張謙等人的新鮮感覺,張謙等人卻吃的讚不絕口。


    吃過飯,幾人坐在一起商議。王管事說道:“土豆的產量大,又能在貧瘠的土地上生長,材料充足,成本又不會高。粉條做的菜也蠻好吃,還是個新鮮食物,想來價格不菲。這個生意可以做。”


    廉伯笑道:“冬兒總有些奇思妙想,很少有落空的。粉條能曬幹打捆,遠途運輸也就沒有問題,是個好買賣。”


    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張謙的意思是宜早不宜遲,製作粉條需要的是土豆,那就要趕在春耕前,把諸多的事情都安排妥當。


    於是,二黑在惆悵、哀怨的情緒中,帶著兩個管事和幾個隨從打馬上路了。湯先生則另外安排車馬和隨從,隨後跟上,一起往北地而去。


    把二黑送走,冬兒的心事也就放下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就是擔心張謙和她自己了。這個事情,冬兒是無能為力的,好在冬兒的鴕鳥個性發揮的不錯,既然管不了,也就不操那許多的閑心。她把亂七八糟的心事暫且放在一旁,隻一心做事了。


    而張謙也有意識的加快了手裏的動作,又一輪兒人事輪換之後,冬兒手裏兩個研發房和織機製造行的成熟工匠,如今所剩十之一二,絕大多數熟練工匠和得力管事都被調走,其中就有冬兒最早使用的喬顯雲和兩個織機管事。填補進來的,都是新的雇工。


    冬兒見張謙一步步做事,似乎心裏有底,便也不再驚慌。而她做事的方向也隨之轉移,她把手頭的人手歸攏,繼續規劃她心目中計劃的基礎研製工作,當基礎研製大概確定可以實施,就歸攏資料,轉交給張謙。


    既然重頭工作少了,以張謙的資本家本質,當然沒打算讓冬兒閑著,冬兒逐漸接手了王管事的差事,王管事則開始做木材精加工生意,另外還開了個銀樓。


    張謙緊鑼密鼓的做著一係列人手抽調動作,而跟隨張謙的主要下屬卻一個沒動。這讓冬兒覺得,張謙似乎在用這些人在麵上掩護,掩護他暗中做的很多事情。


    冬兒手上的差事越來越多,她一邊梳理剛接手的買賣字號和諸多的管事下屬,一邊心情忐忑的等候風聲鶴唳的朝局對張謙,甚至流錦行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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