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聽見張謙悶聲說道:“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不該把怨氣發在你身上。”


    冬兒沒心情搭理他。生意上的事情,若是能做她就繼續給他做下去,不能做拉到,她回淑寧女學做事去。雖說她和她家都承了他的情,可是,這幾個月,她做的事情也足夠抵他的付出了。更何況,她還……,就像張謙這個混蛋說的,她還做了幾天他的女人,他媽的,她虧大了。


    張謙見他說的話,冬兒一點兒反應沒有,感覺有些心裏沒底,說起來,若是把真這小姑奶奶惹怒了,他似乎也沒轍。


    張謙壓低聲音,繼續說道:“都是趙子章那廝,把我氣得失了分寸。其實不怪你的,是我的錯,冬兒就不生氣了,好不好?”


    冬兒幾乎想把耳朵堵上,特麽麽的,這要是在自己生長的年代裏,她早就喊了停車,下車走了,哪用得著聽他這些廢話!這一步她真的走錯了,她以為她和張謙會一直保持特殊的上下級關係。她怎麽也不會想到,她這麽輕易就陷進來了。


    冬兒有些絕望的想,也不知道她現在算不算奴婢身份,會不會有賣身契之類的東西壓在哪裏?


    真把她氣到了?張謙欠身看了看,隻約莫看見冬兒的側臉,那表情平靜的甚至有些淡漠,他覺得心裏更沒底了。


    “冬兒?”張謙把手放在冬兒肩上,試探的叫了她一聲。


    見冬兒隻是把他的手甩下來,依然沒回頭,就探手去托冬兒的下巴。冬兒不查之下,被他把臉扭過來,立即打掉他的手,繼續看向窗外。


    可是,就這一瞬,張謙就看到冬兒眼裏的痛心和絕望,他的心像被狠狠的擊打過一樣鈍痛。心中電閃過的念頭:冬兒不會對他失望了吧?


    張謙固執的把冬兒的肩膀轉回來,沒錯,冬兒的眼睛裏就是痛心和絕望。


    張謙猛地擁冬兒入懷,口中不停說著:“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是我氣量小,見不得趙子章長得英俊,我不該沒來由的對你發脾氣。不生氣了,好不好?”


    冬兒奮力推拒著,卻被張謙抱得更緊,她怕被外麵的人聽到,隻低聲道:“放開我,你幹什麽?放開,你這混蛋。”越掙紮,倒被張謙抱得越順手了。


    張謙見冬兒不似作偽的用力推他,隻得繼續哄勸、道歉,“好了,是我不好。我是被趙子章那廝氣昏了頭,可你毫不遮掩的看他,也不是一點兒錯沒有,是不是?他長相好,又就是個風流性子,一向很得女子喜歡。今天一早,這小子口口聲聲說當年是他和我同時發現的你,我是趁他不在才把你騙到手的。本來我心裏就不踏實,你看到他的時候還兩眼放光,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冬兒聽得一愣,一時竟忘了掙紮,側臉看向張謙。在她心裏高大上的張謙,竟然因為這麽扯淡的原因,生了一天的氣?


    張謙被冬兒看得有點兒尷尬,“你看,我這麽長時間沒去你院子裏,若是遇到別的女子,不被自家男人喜歡,都會尋死覓活的傷心難過。可你就無所謂,這,我怎麽能安心嘛。”


    冬兒蹙眉看著張謙,心裏止不住的疑惑。他不是還有別的女人嗎?看他整天這個院子進、那個房裏出的,不是被伺候的挺自得嗎?


    張謙見冬兒不再掙紮,也就放開她,順手給她整理衣領,說道:“廉伯說,後宅妻妾之間的事情太麻煩,怕你初來乍到,沒有自己的班底,被後宅女人的算計耗去精力。他不讓我再去你房裏,還讓我交代姚氏,你就是給家裏買賣做事的,側室的身份,以及之前和你在一起,都是為了你做事方便。”


    “我這麽做,就是想少給你找麻煩,怕你心煩。廉伯還說,你年紀小,性子又烈,既然暫時接受不了姚氏幾個女人,就給你時間,怎麽也得讓你心裏願意了才行。”


    這麽說著,張謙真心覺得他很委屈,守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卻不讓動,誰有他這麽命苦,“廉伯說讓我再等兩年,等你把生意做的有了聲勢,手裏有了自己的人,也有了能抗衡正室的實力,才能和你同房。”張謙說著,看向冬兒的眼神就有了譴責的意思,“我這裏煎熬著,你卻什麽事情都沒有,還能看著趙子章的小白臉發癡,這能怪我生氣嗎?”


    冬兒越聽嘴巴張的嘴越大,還有這樣的事情,廉伯竟然說過這樣的話,張謙居然也能聽廉伯的話。廉伯還真是她的親人。


    張謙把一直難以啟齒的話說出來,心頭也放鬆下來,說道:“你說你一個女子,怎麽能那樣直勾勾的看別家男人?算了,我就不和你生氣了,你也不能生我的氣。”轉念一想,他也沒說什麽過分的話,“再說,我也沒說你什麽吧?你本來就是我的女人,隻不過你小心眼,接受不了我去別的院子。我又真的怕你年紀小、沒經驗,被那些女人暗算了去,才忍著沒去你房裏。”


    冬兒眼光閃爍,不知道怎麽應對張謙的“肺腑之言”,同時心裏氣惱自己,張謙就說了這幾句話,她好像真的就不那麽傷心難過了。


    張謙那裏卻還不依不饒的說:“你得知道,我已經等了你這麽多年,卻還得繼續煎熬著等下去,都是為了你好。你得跟我保證,你不能對別人動不該動的心思,要時時記得,我才是你的男人。”


    張謙說完,就嚴肅的看著冬兒,等她的回答。


    冬兒愕然,形式就這麽扭轉了?又變成自己不對了?同時,她也明白了一個道理,無論多厲害、多精明的人,也有犯白癡的時候。


    “冬兒!”張謙嚴肅的提醒她,還沒回答他的話。


    “知道了。”冬兒再次把臉扭向窗外,免得替外界傳聞生猛異常的張六爺不好意思。


    直到張府二門處下了車,張謙又嚴肅的叫了一聲“冬兒”。


    這時,宋婆婆和秀雲、王嫂子已經來到冬兒身邊,冬兒連忙丟了句“知道了”,落荒而逃。


    冬兒身後的張謙慢慢翹起嘴角,隻要能把小妮子搞定,些微的丟臉怕什麽?又沒有別人看到聽到,不過是閨房之樂的另一種形式而已。他看著冬兒走出視線,沒影兒了,才施施然的往萱馨園而去。


    張謙身後的明心,再次看向二黑,六爺剛才那兩聲暴喝,幾乎要掀翻車頂,這就沒事了?看起來心情還蠻好的,生了一天的氣倒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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