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合著你家主的意思,楊冬兒不能受委屈,甚至楊冬兒覺得她自己受委屈都不行。


    張謙這做法,也太,那啥了吧。要是這樣,楊冬兒還真是個極其隱忍、大度的姑娘。有這麽囂張的話放著,她還能心平氣和的麵對好多學生的輕蔑,梁教習之類的刁難、不屑。哦,還有自己和女學的壓榨。


    江嬤嬤失笑出聲,搖頭說道:“你主家和你……,嗯,算了,老身也認可楊姑娘是個沉穩、不惹事的性子。但是,老身還是希望王媽媽回去勸勸楊姑娘,很多事情繞個彎子,就能把事情解決了。以楊姑娘的聰慧,稍稍花些心力,沒什麽事情解決不了。”


    冬兒自己解決的就不錯吧?王嫂子很是不解,問道:“江嬤嬤可不可以說明白一些,婢子不太懂您的意思。”


    江嬤嬤說給她說了眼麵前的這件事情,“就像梁教習的事情,隻要齊姑娘出麵找梁教習,隨意過問一下楊姑娘的事情,梁教習不但不會再為難你家姑娘,隻怕還會對楊姑娘恭敬有加。根本沒必要把事情搞成現在這樣。”


    原來說的是這個。


    王嫂子忙施禮,應道:“婢子回去一定好好勸姑娘,把江嬤嬤的話說給我們姑娘聽。”心裏卻想,江嬤嬤的說法不錯,風不起、塵不揚的就能把事情解決了。但自己就是說下大天來,隻怕冬兒也不會聽。


    用冬兒自己的話說,她丟不起那個人。冬兒自己亮亮堂堂、揚眉吐氣的,讓梁教習眼睜睜看著她走出正在教學的課堂,那多有氣勢、多解氣,自己聽得都覺舒服。請來齊十三娘,哪有這樣暢快。


    江嬤嬤見王嫂子雖然一直表現的卑微、有禮,但從神態上看的出來,在這個王媽媽心裏,楊冬兒的意向是很重要的,不論是她自己的意願,還是她主家的意思,王媽媽很讚同楊冬兒的做法和想法。


    算了,誰讓自己女學欠了張謙的大人情,誰讓張謙和京城的勢力密切交纏、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實力人物。


    而且,江嬤嬤這次找王嫂子,主要是交代一下冬兒退出繡藝課的正常課業,其它事情隻是捎帶一提。既然張家認可了冬兒的決定,別的也就沒什麽了。


    好在楊冬兒還算沉穩,不怎麽惹事,又呆不了很長時間。隻希望這難纏、鬼精的姑娘,能順順當當的學完餘下的半年課業,不會有事情上趕著找她。


    所以,王嫂子在江嬤嬤處沒呆多長時間,就回來了。連來帶回,不到一個時辰。


    冬兒見王嫂子回來,忙讓她坐下,倒了杯茶遞給她,才開口問道:“王嫂子,江嬤嬤找你說什麽了?”


    大熱的天,頂著太陽,王嫂子雖然沒有急著走路,卻也熱了一頭的汗。


    她大大的喝了口茶,說道:“江嬤嬤說前些日子,姑娘無視女學教習的訓導,眾目睽睽之下,公然離開正在上課的學堂。還問了我,是否同意姑娘自己安排的繡藝課程。”


    這麽說,王嫂子對自己不尊重女學教習沒有意見?


    冬兒小心問道:“王嫂子你同意了吧。”


    王嫂子很隨意的說道:“我對江嬤嬤說,我們姑娘做事,一向都是深思熟慮之後才去做。這些事情,由著她就是了。”


    冬兒聽得有些瞠目,這個叫家長的談話內容,額,比較別開生麵。


    王嫂子見冬兒呆呆的樣子,笑眯眯問道:“姑娘是不是不太滿意婢子的回答?”


    冬兒忙不迭的點頭:“沒有,沒有。王嫂子你說的再好不過了,這樣最好,最好。”


    身後的巧雲噗嗤一聲笑出來。


    王嫂子瞪了巧雲一眼,回頭正色問冬兒:“誰和姑娘說的,你就是暴打梁教習一頓,也是可以的?”


    就說嘛,被老師告狀,哪有不挨家長教訓的。可是,王嫂子的問話……


    冬兒對著王嫂子眨一眨眼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的問話。再眨一次眼睛,臉上就泛起些可疑的紅暈。


    王嫂子本就懷疑是六爺給冬兒放的話,現在看她的樣子,十成十的就是了。


    王嫂子不禁扶額,楊冬兒出奇的主意正,本就難管。自己也是因為她初到洗染作坊時,看她年紀小,聰慧可人,對她多有照顧,算有些情分,才勉強說得住她。


    現如今,六爺放下這樣的話,若是遇到個不自知的女子,借勢之下,不知道會鬧出什麽囂張的事情來。


    兩人四目相對,想得愁腸百結,各自為難。


    最後是冬兒忍不住,期期艾艾的說道:“那個,王嫂子,我也就是那麽一說,沒打算真的揍她。”然後,畫蛇添足的加了一句,“就是那個梁教習。”


    王嫂子剛放下的手,再次按向額角,“我說姑奶奶,咱們是有身份的人,和那個梁教習可不一樣。就是她動了手,姑娘您也要壓住脾氣,不多理會她。事後咱能迫著她給你跪地謝罪,再狠狠打她的臉。”


    聽王嫂子這麽說,冬兒連不好意思也忘了,豎起眉毛,說道:“為什麽?咱屈於弱勢也就算了。有這麽大的後台,再讓人打了,就算我不覺得丟人,你家六爺能丟得起這個人?”


    王嫂子真有秀才遇到兵的感覺,“姑奶奶,兩個女子揪扯著打起來,更丟人的。”


    冬兒一揮手,說道:“這個王嫂子放心,我怎麽能讓一個四體不勤的老女人揪扯住。我說的不是打架,是揍她。”


    王嫂子一拍桌子,謔的站起來:“楊冬兒!”


    “啊?”冬兒忙跟著站起來,賠笑看著她,等她的下文。


    在染坊的時候就是這樣,王嫂子被自己狡辯的無話可說時,就會拍桌子叫她全名,再說出‘我早晚得讓你氣死’這句話。然後,就沒事了。


    王嫂子指著她,好半天才懊喪的點著桌子,“坐,你坐下。我早晚得讓你氣死。”


    知道就是這樣,好幾年了,一點新意也沒有。


    冬兒笑嘻嘻的過去,挽著她的手臂,說道:“王嫂子,別生氣哈。坐下,消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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