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商量江嬤嬤,“要不然,您找個人,先和梁教習打個招呼?無非就是讓我賠禮,給梁教習個台階下嘛。這個得提前說好了,別我這裏給她搭好了台階,她卻不明白,執意不接受,那可就難辦了。這次要是鬧得不好看,以後再想找回麵子就不容易了。”


    江嬤嬤失笑,“這個你倒是知道的清楚。我不是讓庭梅陪你去嗎?你賠禮的時候庭梅也會陪在你身邊,你放心,梁嬤嬤是個明白人。”


    在冬兒的眼裏,梁教習可不怎麽明白。難道庭梅去了,就能讓梁教習變成個明白人?


    冬兒怎麽想,心裏也不踏實。但轉念一想,反正這事是江嬤嬤安排的,說不好頂多也就是自己一走了之,讓她們去收拾爛攤子,自己也沒什麽損失。冬兒也就答應下來,“那就好。”再問道:“庭梅姐姐在哪裏?我們這就去?”


    江嬤嬤點頭,“庭梅就在院子裏,你們這就去吧。午休後,未正時分,你再來我這裏,見一見李嬤嬤,商量一下廚房的事情。”


    唉,還有這個事情,冬兒停下打算離開的腳步,和江嬤嬤商量:“江嬤嬤,這個事我不能總攬,我隻能幫忙李嬤嬤做事。”


    江嬤嬤不耐煩的揮揮手,“你要是能找到替你總攬的人,我當然不會管你怎樣。去吧,你已經耽誤老身好長時間了。”


    江嬤嬤說的話,把冬兒幾乎氣的笑出聲來,她邊往外走,邊自語:“這是女學的傳統嗎?耽誤時間的從來都是別人,怎麽不檢查一下自己?”


    江嬤嬤拿起炕桌上的一個冊子看,連眼角都沒給她一個,任由她嘟噥著走出去。


    冬兒還想著出去找庭梅,轉述江嬤嬤的吩咐。不想,還沒走出門,就看到庭梅候在門口。顯然,她和江嬤嬤說話,人家庭梅聽得清清楚楚。


    冬兒忙對著庭梅笑道:“庭梅姐姐,江嬤嬤要我找姐姐,陪我去女紅學苑繡藝課,給梁教習賠禮,姐姐看……”


    庭梅抿嘴笑道:“楊姑娘不必客氣,咱們這就走吧。若是耽擱了時間,梁教習那裏放學,學生都離開,還得再安排時間。這個事越早月好辦。”


    冬兒連忙應聲:“是,姐姐說得是。那就有勞庭梅姐姐了。”


    庭梅領著冬兒往外走,一邊覺得好笑。這個楊冬兒,和江嬤嬤那麽插科打諢的絲毫不見害怕,對自己一個侍女,倒是小心的很,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冬兒當然知道,江嬤嬤一院之長,不會在意一個學生無關痛癢的打潑撒賴。若是江嬤嬤院裏的侍女,那就不同了,她們會很在意別人對她們的態度。若是遇到這個侍女是個小心眼的,因為自己的幾句話說得不可心,被她記恨上,那才劃不來。按說江嬤嬤那麽精明一個人,她院裏的侍女應該不會有太大毛病。不過,那也是小心些好。


    江嬤嬤門禁森嚴,庭梅說話又滴水不漏,從庭梅這裏一定打聽不到什麽有用的東西,沒準兒自己的問話,倒讓庭梅為難。這麽想著,冬兒一路上也就不怎麽說話,隻是低頭跟著庭梅前行。


    沿途遇到幾個侍女、教工,見到庭梅都禮貌問好,這些人都隻是掃一眼庭梅身後的冬兒,雖然滿眼的好奇,但卻沒一個人出口相問。看來江嬤嬤的管理還是很有規矩的,女學裏還真的少有打探消息、嚼舌根的閑人。


    一會兒功夫到了女紅學苑低級班,庭梅和冬兒往學堂門口一站,立即就有學堂的學生從敞開的門口看見了兩人。倒是離著門口最近的梁教習沒注意到,在幾個學生的異樣目光中,她才轉頭看過來。


    梁教習明顯是餘氣未消,臉色很是難看。


    在看到冬兒的一瞬間,梁教習的眼中更是怒火燃燒。隻不過,庭梅已經走進學堂,又前行一步見禮,梁教習這才強壓怒火,回應了庭梅,“庭梅姑娘不要客氣。”然後,狠狠的瞪著冬兒。


    為了能夠降低梁教習的憤怒,冬兒盡力做出蔫頭耷腦的樣子,站在庭梅身後,等著庭梅的進一步指示。


    坐在堂下的女學生們,個個都心不在焉的做著針線,眼睛偷偷觀察著前方三人。還有個別幾個關係好的,悄悄傳遞著眼神。


    坐鄰桌的姚靜和張倩倩則沒有梁教習那麽多的想法,隻覺得這麽快的時間,楊冬兒就被江嬤嬤院裏的侍女押回來,可見她要倒黴了。兩人興奮的相互對視,幸災樂禍的等著看梁教習怎麽磋磨楊冬兒。


    妮子的旁邊沒了冬兒,有些孤單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滿心擔憂的望著冬兒,手裏的活兒已經停下都不自覺。


    庭梅笑著對梁教習說道:“梁嬤嬤,江嬤嬤聽說了您這裏的事情,很生氣。當即找了楊姑娘去訓斥……”梁教習一聽,臉色更加難看,心也涼了半截。江嬤嬤立即找了楊冬兒,還親自訓斥,這是親近吧?“江嬤嬤訓斥後,楊姑娘也知道錯了。這不,江嬤嬤讓我陪著楊姑娘來給梁嬤嬤認錯、賠禮。江嬤嬤還說,一定要讓楊姑娘誠心給您認錯,直到梁嬤嬤您滿意,願意原諒她才行。”


    梁教習陰沉著臉,庭梅話裏的意思很清楚,江嬤嬤這是一定要讓自己原諒楊冬兒。


    梁教習的眼睛再次轉向冬兒,這個楊冬兒,出身貧賤之家,怎麽能讓江嬤嬤回護?難道因為那個什麽張六爺?張六爺會真的那麽有權勢?就算再有權勢,他也是一介布衣,要依附官員才會有身價。而且,楊冬兒是要做妾的,那就更沒什麽身份,奴婢而已。


    梁教習皺著眉頭,沒吱聲。


    庭梅笑一笑,對冬兒說:“楊姑娘,做錯了事,就要知道悔改。梁嬤嬤一向寬容,你好好和嬤嬤道歉,梁嬤嬤一定不會和你計較。”


    梁教習陰沉著臉,看了庭梅一眼,這是說給自己聽的吧?自己是女學的教習,怎麽就不能和一個身份貧賤的學生計較?


    冬兒忙走前一步,深深屈膝行禮:“學生缺少管教,給您的繡藝課添了不少麻煩,還惹您生氣,學生這裏給您賠禮了。望您大人大量,不要和學生計較。”


    梁教習雖然知道江嬤嬤的意思,但怎麽也不願意就這麽放過這個無賴女子。她哼了一聲,冷聲訓斥:“你說不計較就不計較?你好大的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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